姜微盈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又恶心又诧异,但很快又觉得这就是朱翊楚那种伪君子能干出来的事。“他倒真不傻。”
姜微盈恶心半天,最终只能说出那么一句话。赵氏闻言倒也不尴尬,只是笑得凄楚:“他也明白圣上不会允许王府有男丁,不然怎么会把人藏起来?上回凌夫人生产差点一尸两命,好在是个闺女,不然就真的当场毙命,相信他那个时候就看出来了。”
身为楚王妃,和外人说这些,还是死对头,若是换了别人肯定得心生戒备。其实赵氏自己也忐忑着,怕姜微盈会对自己有了想法,话落后,紧张不安地望着她。对坐的少女却是出乎她预料的抿唇一笑:“这些年难为王妃了,一两个都不叫人安生,我一个外人想想王妃的处境,都觉得难熬。”
姜微盈确实不是一般女子的思想。朱翊楚身边的女人一个接一个怀孕,还被藏起来,赵氏并不介意,并且自己几年不曾怀过身孕,说明她的心根本就不在楚王身上。这样清醒的女子,有怎么会沉浸在后宅争宠。赵氏闻言,手背一热,待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人人都以为她是高高在上的楚王妃,多少人羡慕,便是后宅那些女人都恨不得争抢这个位置,可只有姜微盈懂得楚王妃这个身份是烫手山芋,是随时要人性命的怪兽。赵氏的眼泪怎么都止不住,这么多年应付朱翊楚,应付凌皎皎已经叫她心力交瘁。今日她来跟姜微盈说这些,是真的无法忍受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每日都在一睁眼就在害怕自己和家人丢掉性命中度过,这样的折磨便是再坚韧的性子也无法承受。“县主懂我,我便心满意足了。若真有那样的一日,希望县主让人把我的骸骨拾走一把火烧了吧,然后散到江河里,好歹让我能真正的自由自在。”
赵氏泪眼朦胧,站起身朝姜微盈深深福一礼,然后便找借口辞别了。姜微盈没有留她,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叹息一声:“皇权这东西,到底吞了多少人命。”
雪怜抿抿唇:“她这是来找姑娘交代后事的吗?而且还说了那么秘密的事情,姑娘告诉督主吗?”
“或许他知道?”
姜微盈眸光闪动。至于知道不知道的,审问一下就成了。有了上次的教训,姜微盈今日特意找出来自己束发的缎带,缠在手腕,来到书案后的年轻公子跟前,直接坐到他腿上。“掌印在忙?”
她软若无骨的靠在他身上,一双明亮的眼眸含情。封禹低头扫一眼,就知道她要出幺蛾子。他不动声色,无视美色,将注意力继续集中在折子上,回了个单音节:“嗯。”
他冷漠得很,姜微盈扫一眼折子上的内容,在说秋收的事,她直接伸手去抽走,把折子丢在桌面,圈着他脖子说:“掌印大人,我借用你一些些时间,问你一件事。”
兜着圈子问的事,想来不是什么好事。封禹想到自己刚才烧的信,心想难道是朱翊楚那边暴露他的事了?不然楚王妃来做什么?他眉心一跳,面色依旧四平八稳:“三姑娘客气了,什么时候,我不是对三姑娘知无不言?!”
“你每回都是嘴巴上说得好听。”
她娇笑一声,抽出手腕上的绸带,就在他的注视下将他双手捆了起来。“三姑娘这是准备严刑逼供?”
年轻公子眯起了双眼,难得有点儿心虚。姜微盈说不是:“就是怕掌印大人激动起来,对我做不好的事。”
封禹扫了一眼那薄薄的绸缎,成吧,这样她若觉得放心的话。他颔首,示意她问,心跳亦控制不住的开始变快。“朱翊楚藏人了,你知道吗?”
她说着,还指着自己的鼻尖,“和我长得很像的姑娘。”
封禹眸光顿时冷了下去,这一瞬间脑海里已经有了朱翊楚一百零八种死法。正是他想着既然她知道,那还是坦白了的时候,就又听到她说:“还两个,都怀上身孕了,把人送走藏着,是准备给自己留后的?!”
封禹顿时把嘴闭上了。他还以为她是准备问封家表姑娘活着的事,结果是朱翊楚找的那几个歪瓜裂枣!他沉默片刻,嗤笑一声:“什么人都能跟你比?没得折辱你,不像,他眼瞎。”
“所以你是知道,真的不像?”
姜微盈松一口气。心里堵着那种恶心感终于散去不少。封禹举起被捆起来的手:“所以三姑娘可以给我松绑了吗?”
姜微盈却十分警惕,先从他身上下来,然后一瞬间人就跑出许远:“你让九节给你解绑吧。”
说着还挥了挥了手。可她忘记了,她并没有捆他的脚,刚跑远,就被他追上。她惊呼一声,发现他直接就挣开了绸缎,然后那薄薄的长绸缎不知怎么就捆到了她手腕上。她被打横抱起,封禹对上她惊慌失措的双眸,笑道:“三姑娘送上门来,哪里有不享受的道理,再且,三姑娘总爱到我跟前问别的男人的事,叫我实在是不能忍!”
“你这些都是歪理!”
姜微盈暗道失算。可是知道失算也已经晚了,她不但被醋瓶子捆了手,连衣裳都被他撕成布条。他找到了新的乐趣,将她捆成更好让自己就犯的姿势,将最美的一面毫无遮掩的展现在他眼前。姜微盈真是羞都被他羞死了,哭得枕头都湿了,他才喘了一口气放开她的双腿,低头去吻她的唇:“没有人可以替代你。”
她这会脑子不当家,没听出他话里有深意,只顾埋头在枕头间:“我要和你一刀两断!”
恶太监,死变态!封禹低笑:“那不成,就是变成牌位,你也和我断不了。”
少女只能无能嘤嘤低泣,委曲求全的让他先把自己松开。不过封禹既然知道朱翊楚藏人的事,说明他后续有盘算,姜微盈就懒得理会这些破事。至于卫驰没有再来信挑拨,她也懒得再过问,只是她不曾想到,她懒得理会麻烦,麻烦自己找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