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也不假。她在中秋佳节将自己许给了他,而他那个时候是非缠身,沈怀曦回京之后一打听,估计能气得当场要拔刀砍他。封禹是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有讨好岳父大人的一日。他叹了一口气:“所以娘子还是可怜可怜为夫,每日被大臣盯着要性命,还得跟皇帝周旋,再被岳父大人记恨,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姜微盈在他示弱中抿唇笑,咬下筷子上的鱼肉,砸吧了一下嘴道:“唔,看你现在还算老实的份上,我给你在爹爹跟前就美言几句吧。”
“不甚感激,此情只能以身相报了。”
他说着就要亲她。被她嫌弃地推开:“现在开始到明天,你不许再黏黏糊糊的,我真的快要被你累死了!”
“胡说八道,盈儿可是长命百岁,还要给我生一窝的孩子!然后啊,我再跟孩子们说他们的娘亲多么的娇气,连吃饭,都是爹爹喂到嘴里的。”
她忙捂住他的嘴,红着耳根:“谁答应就要给你生一窝的孩子了!我又不是母猪!”
他在她掌心亲一口,认真的反思道:“盈儿说得对,生一个就够受罪的,便是没有也不要紧,省得还得多一个人来抢我的人。”
“你真的是没救了!”
这飞醋怎么还吃到没有影的孩子身上了?姜微盈翻了个白眼。不过经他一提,她偷偷摸了摸肚子,按着他这种频繁,累死老牛似的耕耘,指不定真的会很快有孩子。“你以后少碰我,万一真怀上了,叫别人看见,你可就可以直接被拖出去杀头了!”
少女一脸严肃,还掰正他的脸,用严厉的眼神警告他。封禹十分无奈:“这事是我想控制就能控制的吗,心上人在枕边,是夫妻,开荤了却不再让我碰,你这是在上酷刑知道吗?三姑娘!”
不过怀孕这事,其实她是多虑了。因为江奉清说过她可能子嗣艰难,是寒症留下的后遗症,到现在她月信也是乱糟糟的,说有时候两个月都不曾有一次。但是这些话自然不能给她,会叫她难过。他发现,她还是很喜欢孩子的,南方那些匠人的孩子,那三年她只要有精力都会亲自教他们读书认字,给他们开蒙。所以他交代过江奉清,没必要告诉她这些,而他有没有孩子,他都觉得无关紧要。“我会寻一些不伤身子的秘药服下,不会叫自己穿帮的。”
姜微盈半信半疑:“还有这样的药方吗,还是男子吃的?”
封禹好笑:“自然有,不信你问问江神医。”
他这么一说,她想起一事,喃喃道:“大姐姐提过一嘴,说是大姐夫这辈子都不会有子嗣了,你吃用那些药的时候必须问清楚,可别真伤了身子。”
她担忧那么多,叫封禹心里发甜,忍不住还是亲了亲他脸颊,更不愿意在这事上讨论过多。“沈将军发现太子的踪迹了。”
他告诉她方才房麒禀报的详情。姜微盈睁大了双眼:“太子果然是金蝉脱壳吗?是不是准备以此来陷害楚王?那爹爹追踪太子做什么?他也不怕被发现!”
“沈将军还有其他要事,追踪太子只是顺便。”
封禹这次帮着岳父隐瞒了她实情,姜微盈自然是信以为真,就是依旧不放心:“一会我就写信告诉爹爹我们成亲的事,还有我得让他离太子那个变态远一点,那真是个疯子!”
连爹爹的女人都不放过,不是疯子是什么,毫无人伦的疯子!**“殿下,封禹那边已经调粮过来,水库决堤一角,现在楚王让人在下游填堵,叫不少百姓都感激他!”
一处捡漏的竹屋内,大雨敲得屋顶噼啪作响,失踪多日的太子正坐在矮案前,身上穿着普通的长袍,一眼望去,还真叫人认不出来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太子听闻朱翊楚最近的动作,冷笑连连:“让他在嚣张得意几日,封禹的粮食调得好,正好借他的手,让朱翊楚倒霉!”
粮食若是在朱翊楚手中出现问题,介时朱翊楚还怎么抵赖?!然后他在出现,将朱翊楚现在救苦救难的事情再做一遍,百姓就会知道,这个皇位该是谁家的!护卫听闻连连点头,又想起前不久差点被发现行踪的事:“属下还是觉得上次的事很蹊跷,属下看着像是两波人在跟踪殿下,一会等雨停了,殿下还是再转移一下吧。”
太子望着外头珠帘一般的雨幕,神色越发冷厉。如若不是为了朱翊楚有去无回,又能堵住天下悠悠众口,他怎么会吃这样的苦头,好几日都风餐露宿。这笔账,他一定会狠狠算在朱翊楚身上!夜渐深,雨水终于停歇,太子被护卫叫醒,忍着一路泥泞,在夜幕的遮掩下转移到最近的城镇上去。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山坡上蛰伏许久的人看在眼里。“三哥准备什么时候行动?他身边的护卫十分警惕,也都是个中高手,再跟下去,恐怕要先暴露我们了。”
薛无涛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压低了声音。太子身边的人不好搞,好几次都险些被发现,还是沈怀曦聪明,将太子的行踪暗中透露给先前放跑重新和朱翊楚汇合的明月教教徒,这才祸水东流,让太子的护卫追踪朱翊楚的人去了。沈怀曦望着太子一脚深一脚浅的背影,冷笑一声:“等太子动手让那个什么楚王吃亏的时候,到时候他会主动现身,我们在混乱里再动手。”
薛无涛闻言,就知道没必要再跟踪太子了。反正他们三哥一肚子坏点子,太子差点欺负了三哥的女儿,可就别怪他们了。沈怀曦算盘打得噼啪作响,可朱翊楚和太子都不清楚自己已经成了水里准备咬勾子的鱼。而朱翊楚在受着百姓追捧的自得中,就被自己的人送来追踪到太子的消息,这消息就好像当头一盆冷水泼来,让朱翊楚通体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