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缩脖子的:“我可是见过妹妹的厉害,再也不敢了。”
黄夫人和章大姑娘想起家里那个不靠谱的人,被姜微盈狠狠一顿收拾,都跟着缩脖子。下一刻,三人又都齐齐笑出声:“缘分这种东西,真是妙不可言!我们都是不打不相识!”
过往那些恩怨想起来跟做梦似的,姜微盈也忍不住跟着乐:“可不是,我们真是不打不相识呐,想想我以前挺能下狠手的。”
她们再次笑做一团,唯独没有经历过‘厮杀’的童诗澜一脸茫然。“你们都在说什么呀,我也想听呀……说给我听好不好……”年纪小些的小娘子声音软糯糯的,满脸期待。黄夫人拉着儿媳妇的手说:“这事不是孩子听的,等你什么也怀上孩子,真正成大人了,为娘再告诉你啊。”
一句话让她闹了个大红脸,羞答答垂下了脑袋。换来的又是大家善意的欢笑。许久没有好好聚在一块,姜微盈很快就撇下那些烦人的事,询问她们这些日子在京城的状况。几人说得最多的反倒不是自个,而是知道她被软禁在宫里后的种种心情,说着说着都后怕的抹起眼泪。“传出您自戕的时候,母亲直接就昏死过去了,一再逼问公爹是不是亲眼所见,要进宫去见您。若不是公爹和夫君拦着,估摸着真闯进宫了。”
童诗澜回想起那一日仍旧是心悸,脊背都在发凉。“让你们担心了,是我的不是,当时是不得已,不然我定然会给你们传信的。”
姜微盈叹息一声。“往后可不能再吓我们了,不然跟你不拉倒!”
姜微芸捏着帕子擦眼角。她忙承诺,伸手揩去大姐姐眼角的泪:“是,没有下次了。”
这才叫大家都满意了,敛起伤感,都又笑容满面,说起马上就到的年节安排。姜微盈大婚后就是恩科,恩科一结束就是年了,时间赶得不成样。“宫里今年肯定要开宫宴的。圣上刚登基,开年便是元年,意义非凡,恐怕宫宴还不是往年的规制,您这忙得过来吗?”
黄夫人只要想到自家每年过年都打仗一样,再想想偌大的皇宫就头皮发麻。姜微盈想了想,确实很麻烦,不过她不担心,甜甜地一笑:“圣上原本就熟知皇宫内院各种事务,司礼监和礼部如今能正常运转,想来我应该是能躲躲懒。我反倒不担心内务,我的女国子监才叫我头疼呢。”
“我怎么没托生个好时候,不然我也能去女国子监读书,当个女官威风威风!”
姜微芸那个气,“家里那个不成器的,整日斗鸡走狗,我都恨不得敲断他两条腿。”
知道她们夫妻内情的姜微盈:……因为已经废了一条腿,所以还剩两条,反正这两条看着不顺眼,废了也就废了。她咳嗽一声,让姐姐别激动:“女国子监并没有限制成婚已否。朝廷里的官员没成婚的有几个,为何男子成婚了能当官,女子就不成了?姐姐想去,只管等开监了去考试。”
“……皇后娘娘不给我漏漏题?”
姜微芸捂嘴笑。其他人也跟着笑:“快快,皇后娘娘给我们都透露一下,不然白瞎我们狗腿子那么久。”
这是玩笑话,姜微盈身边也只有她们才能这么肆无忌惮的玩笑,让她高兴之余又生感慨。人生要几个知己是真难。这边欢笑声不断,外头被雪怜三两句打发走的田氏愁眉苦脸。雪怜说沈家刚修缮好,账房没打理清楚是再正常不过,再有说贵客在,哪里能当着客人面前跟姜微盈要银子的,反倒显得沈家怠慢,连吃过席面的钱都得叫客人知道,还要不要脸了。如此一通说辞,田氏哪里还能再开得了口要银子。于是田氏一咬牙,一跺脚,用自己的私房银子去定了顶好的席面。——银子是她出的,到时候她报账多少,那不都由她说了算么!姜微盈不过问,其实对她来说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