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代皇帝,秦邀月指的先祖,自然就是南梁的开国皇帝、当今的太上皇了。“如果真的是先祖,你现在就不在这里了。陛下会放过你么?”
秦将军扬了扬下巴,给秦邀月往练箭的人群之中示意了一番,秦邀月脸色一僵,“斥西侯?”
秦将军点了点头。秦邀月扶额。怎么千不该万不该还是得罪了这个人,秦邀月没有眼瞎,看得出来斥西侯很讨厌她。“今日他刚刚为了这个事大发雷霆,你怎么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了?真的负荆请罪也就罢了,看你的脸色,我怎么觉得,你是来找死的?”
秦将军古怪地扫了秦邀月一眼,“我都没来得及帮你说话。”
郑渊已经不止一次用死亡凝视般的目光往秦邀月这一边扫了。今天林渡真的来领罪,估计郑渊能直接弄死他。回去该让林渡请自己吃饭了,大抵是郑渊看向秦邀月的目光太过于频繁,沈执拉弦的动作顿了一顿,下一秒,箭矢离弦,却连靶子都没有打上。郑渊大怒,回去大声训斥沈执,沈执则暗暗给秦邀月递了两个眼神,为了给秦邀月争取逃跑的机会,他方才分明是故意离靶的。秦邀月管不上让沈执顶班了,也管不上和秦将军打招呼了,自顾自地往回溜。“站住!”
谁知一只脚还没有走出去,后面就传来郑渊暴怒的吼声,秦邀月微微扶额,转过头给郑渊行了个礼。郑渊似笑非笑,“秦副将这是在躲我吗?”
秦邀月并不否认,“是啊。”
秦邀月的直白倒是让郑渊有些诧异,他冷笑道,“你还真敢承认。”
秦邀月耸耸肩,“我为什么不敢承认呢?我知道我触怒了侯爷,更不该去撞侯爷的霉头,人在盛怒之下会做出一些不可理喻的事情。等侯爷消气了。我在找机会给侯爷道歉,这样更好。”
郑渊面沉如水,“你倒真的会为自己打算。”
秦邀月素来不会让自己受委屈,郑渊对自己不乍的,她也不可能装腔作势地勾搭郑渊,企图让郑渊看上自己。“人嘛。都这样呀。”
秦邀月很是自然地耸耸肩。秦邀月这个模样颇有几分无所畏惧的意思,一副‘老子天下第一’谁都不放在眼里的嚣张模样,看得郑渊大火,“你这是什么态度?!哪有半点反思悔过的模样!本侯今天就是让你去死你也得乖乖的去!”
秦将军连忙出来做和事佬,“嗳嗳,我说侯爷,你就不要跟后生计较了,秦暮嘛。素来都是这样的。”
郑渊双目灼灼,“老秦!我看你真的是老糊涂了!这么宠一个后辈!他有半点副将改有的样子?知不知道尊卑?”
秦邀月冷着一张脸。秦将军温声跟郑渊说了许久,又撞了一撞秦邀月,示意秦邀月跟郑渊道歉,但秦邀月就是臭着一张脸,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郑渊冷笑更甚,“好、好!真是一个硬骨头!”
秦邀月正以为他下一句就要把他拉下去了,郑渊却缓慢地眯起一双眼睛,“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么一刀把那块巨石切成两半的。”
秦邀月道,“需要我给侯爷现场演示一次么?”
郑渊连连冷笑,看着秦将军,秦将军又温声帮秦邀月说了好几句话,郑渊这才臭着脸,回头去巡另外一些士兵练箭成果。秦邀月也不怂了,冲沈执勾了勾手指,沈执为难地看了她一眼,跟秦邀月做了一个稍等的口型,郑渊黑着脸点了点头,就冲秦邀月这一边走来。“什么事?”
沈执先叹了一口气,“我说你啊,该服软的时候就不要硬来,王爷不在你身边。”
秦邀月说道,“需要沈执兄帮一个忙,我要去找一下王爷。”
“什么?”
莫柯的存在肯定会让沈执知道,若楚墨同意,莫柯以后甚至可能是他们的共事,秦邀月便开口跟沈执解释了。沈执听完,脸上流露出一分显而易见的惊讶,“此事事关重要,确实要你去与王爷详说才行。”
又有些为难,“只是,我若要走,肯定要和侯爷说……”秦邀月禁不住咬了咬牙,“我说,他是闲着无聊才天天来军营么?”
“是陛下让他来的。监督士兵们训练,他是不二人选。”
沈执摇了摇头。秦邀月方才才和那一位大侯爷冲突,现在沈执要帮她的忙,郑渊自然不会让秦邀月好看,秦邀月揉了一下额发。练箭的人换了一批,大抵是秦将军训的人,郑渊带着自己那队人马去站桩了,也没有忘记漏网之鱼沈执,他走过来,拍了一下沈执的肩,“说够了没?你平衡性素来不好、下盘不稳,赶紧去站半个时辰。哪来这么多闲心和无关紧要的人聊天。”
郑渊现在的样子和一个长舌妇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沈执看了秦邀月一眼,只能硬着头皮跟郑渊说道,“侯爷。我想告假,就半个时辰。”
郑渊招呼了沈执脑袋一巴掌,“你小子。去干什么?”
“没。就有一个东西落在府里面了,我想要回去拿。”
沈执终归是不会说谎,说话间,脸上已经通红一片了。郑渊探究一般地盯着秦邀月看,“秦副将现在不该在巡逻么?怎么有闲心来校场了?”
“我来找沈执兄,想要他暂时替替我的岗,怎么?”
秦邀月并不隐瞒。秦邀月说完,郑渊就把目光放在了说谎的沈执身上,沈执揉了一下太阳穴,无奈道,“我也是怕侯爷不同意。你莫要和秦副将计较,她比我小三岁呢。”
“果然是年少轻狂。”
郑渊阴阳怪气的说道。“秦暮。过来过来,让我看看你这几个月有没有偷懒。”
秦将军大抵是看到了他们又在这边僵持,大声地喊秦邀月过去,秦邀月拱拱手,冲郑渊说了一声失陪,就走到秦将军面前。秦将军扔了一把弓给她,无奈地道,“你能不能消停一点,不要把侯爷给惹急了,不然谁都救不了你。”
秦将军的教训秦邀月左耳进右耳出,敷衍了两句,手中掂量着那一把弓的重量,从箭桶里面抽出三根箭,一齐搭在弦上。郑渊带着满脸轻蔑走过来了,他也不说话,双手抱胸站在一边,一副要看好戏的模样。秦邀月对自己的箭术十分有自信,她将弓拉了一个满月,却只是蓄了力,眯着眼睛跟郑渊说,“侯爷。我们来打赌呗。”
郑渊搞不懂秦邀月的脑回路,也不觉得她会安好心,他问,“你想赌什么?”
“三根箭要正中靶心其实很简单。”
秦邀月这么说着,旁边听到她话的几个士兵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耳聋了,三箭齐发,正中靶心这种把戏在军营中并不是没有人会,可那也是绝少数人,是绝对不可能用‘简单’来形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