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寿宴,重头戏自然就是各位大臣们献礼,其中自然也就包括皇子们的礼,要说大臣们才是最难办的,他们的礼不可以太贵重,至少不可以比皇子们的贵重,但又不可以太寒碜,要不然就是不把南梁帝放在眼里。这些纠结皇子之间自然都是不清楚的,他们之间也在攀比,主要来说,只有楚昊和楚寒一直在明争暗斗,楚墨从来不参与,反正无论他送什么,南梁帝都不太会给他好脸色。在这种风云诡谲之中,公主的处境就显得轻松许多。几个公主中除了六、七公主,其他的都嫁出去了,他们两个共同准备了一个礼物献给南梁帝,也就是一段美丽的舞蹈。南梁帝宠爱他们两个,不可能为难他们,再加上他什么都有,两个公主又会逗他开心,乐呵呵地让两个人下去了。接下来便是皇子们献礼了,首先自然是太子殿下楚寒,他站在红毯中央,先弯腰给南梁帝行了一个礼,拍了拍手,两个人抬着一个披着红布的盒子上来了。楚寒亲自去掀开了那一层红绸,漆红盒子还镶了鎏金,黄色软布之上是一块色泽极好的玉貔緧。“父皇,这块玉是儿臣花了大半年才寻找到了杯葛软玉,这种玉很奇特,在冬日便会发暖,而在下日就会变凉。父皇放在御书房,再合适不过。”
楚寒拱手说道。众人哗然,一时之间讨论声四起。楚寒眉眼间的神色越发得意,南梁帝也不出所料的大夸了他一顿,楚寒高吊着眉梢,手脚摇摆着坐回原地。还格外留心的多看了楚墨几眼。“父皇。儿臣的礼物上不了台面,请让五皇弟先吧。”
楚昊站起来,冲南梁帝鞠躬道。南梁帝轻轻点了点头。楚墨完全无视了楚寒,缓慢地走到了方才楚寒站的位置,南梁帝唇边的笑容一下子就变浅了,他清咳了一声,吹着眼皮,等待着这个五子的惊喜。只见楚墨弯腰,声音清越,掷地有声,“儿臣祝父皇寿比南山松不老,福如东海水长流。儿臣无能,并无皇兄的孝心,只为父皇准备了一颗东海明珠,请父皇笑纳。”
楚墨话落,封鸣已经捧一个盒子上来,盒子并不金贵,里面的夜明珠圆润温和,散发着安宁的白光。虽然比不上楚寒,但这个礼物也能摆上台面,南梁帝脸色有些淡淡的,他道,“你有心了。收下吧。”
杜公公拂尘一挥,两个太监便上来把夜明珠收了下去。楚墨拱手,再次落座,随意地吃起糕点来。不少人同情的目光都投在了楚墨身上,就被楚墨这种无所谓的目光给挡了回去。“父皇。好话五皇弟也说了,儿臣便不重复了。儿臣的心意恐怕要逊于两位兄弟了。听闻儿臣很是欣赏前朝书圣王唤的书法,我便着人找到了他的绝笔,请父皇一观。”
两个小厮分别握着卷轴的两端,将一副字缓慢地呈现在众人眼前,王唤是草书圣手,他的字狂放豪气,如吴带当风、曹衣出水,落笔便有雷霆万钧之势,能容人想到那浩渺起伏的山峰、一泻而下的窗前瀑布。当然,这些秦邀月都看不出来,她甚至连那几个字都分不清是什么。很快就有人给了她答案。大臣们地上的议论,道,“这是《上阳台帖》吧?”
“是啊。没想到这竟然是王唤的绝笔?”
“没什么好奇怪的,谁不知道王唤对谪仙人有多痴迷,巴不得天天读他的诗。”
“……”秦邀月这才看清上面的几个字。山高水长,物象万千,非有老笔,清状可穷。十八日,上阳台书,太白。这《上阳台帖》不仅是王唤的心头好,也是南梁帝的心头好,王唤更是南梁帝最喜欢的书法家,两者兼济,“好好好!好得很!”
南梁帝的眼睛就没有从那副字上面移开过,甚至亲自嘱托杜公公下去接,好生夸赞了楚昊一顿。这个礼物虽然不如前面两位皇子贵重,却是正中了南梁帝的下怀。楚寒顿时露出了万分不甘的表情,豺狼一般的目光几度往楚昊身上扫,像是巴不得把那个笑面虎弟弟吃拆入腹。再后面就是大臣们献礼了。只能用八个字形容——应接不暇、层出不穷。秦邀月悄悄打了一个哈切,却看见七公主拿着一叠糕点朝自己走来,把糕点往她怀里一塞,在秦邀月错愕的目光之下,撇了撇嘴,“皇兄要我给你的。”
张三等人投来羡慕的目光。“多谢殿下了。”
秦邀月本身就守在角落,如今大殿里歌舞升平,没有人会在意他们这个角落,秦邀月便拣起糕点慢慢地吃起来。枣泥糕的香甜在舌根蔓延,秦邀月吃了两块,对面的七公主还抱着手臂,审视着她,秦邀月没有半分不好意思,吃完最后一块糕点,才问道,“公主为何那样看着我?”
楚钥微微哼了一哼,声音之中有几分微妙的迟疑,“我在想,皇兄为什么对你这么特殊。”
让一个公主给自己属下送吃的,的确有一些暧昧过头了。秦邀月也故作不解,“可能我必较能干吧。”
她快速的转移话题,“对了。上次跟你说得办法怎么样了?”
楚钥不愧是一个没有什么心机的,秦邀月的一句话就轻而易举地把她的注意力给转移了,提到秦邀月给自己讲的办法,楚钥就巴不得现在就弄死秦邀月,碍于公主的身份,她没有当即上手掐她,咬牙切齿地说,“你那到底算什么破办法?现在他看到我就躲!”
“这很正常啊,如果我不喜欢你,你天天缠着我,我肯定也躲。”
秦邀月耸耸肩。楚钥更气,“所以你那些破办法都是再坑我吗?”
“不、不,怎么会呢。殿下啊,锲而不舍,金石可镂。锲而舍之,朽木不折,这个道理你懂吧?他越烦你,你越要缠呐!”
“真的假的?”
楚钥满脸狐疑,“我都感觉他要被我逼疯了。”
秦邀月相信楚钥没有说谎,面对一个不喜欢的人的疯狂追求,莫柯会很无奈,会拼命逃避。莫柯还不知道自己是被最信任的主人给卖掉了,并且他的主子没有半点良心,将他往更深的深渊推。“放心吧。莫柯是什么人?他征战沙场多年,怎么可能会因为你的追求就疯了?”
秦邀月拍着胸脯保证道,“只要殿下坚持下去,莫柯肯定会被你感动的。”
楚钥将信将疑,又看到了秦邀月笃定的神色,也不知道哪里来了一股气力注入心田,催发了她无穷的勇气,她握了握拳头,“我明白了!”
秦邀月满脸欣慰,“你明白就好。”
为了感谢秦邀月给自己迷之勇气,楚钥又主动给了秦邀月两碟糕点,秦邀月也不是吃独食的人,给自己下属都分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