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没看清连,他还真以为他就是同楚墨差不多的人,这么一番下来,他其实连伪君子都算不上,君子两个字可以去掉,虚伪倒是虚伪到了极点。秦邀月满脸不屑地撇了撇嘴。“好了。话多耽误事。”
齐王伸出手似乎想要拍一拍她的肩膀,但他很快就改变了主意,转而去拍了拍他们两个的脑袋,“你们两个好好享受一下北漠的待客之道吧,上次那废物被你们打的落花流水,当真是……啧,不说了,既然已经他们已经兵败了,你们就都是俘虏,投不投降无所谓,重要的是……”他环视了一下被制服的南梁军,声音极轻地说道,“重要的是,清河城,是我们北漠的了。”
沈执突然说道,“你这么做,不怕陛下对秋牧野怎么样。”
齐王摇了摇头,“若他真的敢对牧野如何,那我立刻打上京城就是了。再说了,人他能不能看的住,也是一个未知数呢。”
他一步一步地走回了轿子上,掀开一侧帘子,露出半边俊逸面容,“不过你居然会用这个威胁我,我也是挺意外的。要不要来和我下一局棋?”
沈执沉默了良久,才说道,“不必了。”
齐王兴致盎然地说,“你不喜欢我就喜欢了,来吧,来和本王下一局,看看你的能耐。”
他给了沈执身后两个士兵一个眼神,两个人就拖着死猪一样把沈执给拖下去了,犹豫之前战争惨烈,还滑下了一道血痕。秦邀月等人的待遇也不比沈执好多少,他们很快就被比沈执暴力一万倍的姿态被扯下去了,他们被一起带到的还是老地方,就是他们的军营。不过他们的帅旗被打下来了,换上了北漠的军旗,秦邀月倒是没有什么感觉,被推攘的时候沈甚至踩了军旗几脚,和她同行的人就有一些鸟尽弓藏的悲哀,一时间一个两个都垂头丧气,任由着他们像赶牲畜入圈一样赶着他们进了军营。这一群王八蛋巴不得让他们这剩下来的两三万人都挤在一个房间,最后实在放不进了才放到第二第三个房,秦邀月始终和秦河走在一起,如今她比较熟悉的也就只有他了。不知道能不能算幸运,她最后挤进来的是自己原先住的那一个房间,由于他们是最后一批,人还是最少的,大概也就二三十个。秦邀月是最后一个被推进来的,她跌坐在地上,旁边立刻围起一堆人扶她起来,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受了一些伤,但给予她和沈执的侮辱是最甚的,他们还当着众人的面被打了一顿。“秦暮?你没事吧?”
秦河有些虚弱地问。秦邀月坐在了桌子伤,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慢慢喝了一口,“……没事,你们呢?”
他们摇了摇头,又相互沉默了下来。身上伤口发作起来,疼的秦邀月抽了好几口气,她慢慢站起来,身边的人见她步履就要扶她,却被她拒绝了,走到床头柜边拿了金创药和消毒药,扶着桌子问道,“你们谁的伤口严重,过来上药。”
不消说,现在受伤最重的就是她本人,于是士兵们纷纷担忧地说,“副将,我看您伤最严重,你上药吧。”
秦邀月身上是疼的厉害,她勉勉强强地说,“我还有两罐止血药,一人一点,省着用吧。”
弦音的药肯定要比这一些金创药好用得多,不过金创药前段时间抹了很多了现在这个分量自己都不够的,便把两罐止血药掏出来放在桌子上,自己拿起木盆和绷带往屏风后面走,好在她平常起床是没有那一个兴致去外面打水的,因此每一天都会在房间里囤一大桶水,现在倒是派上了用场。她的习惯旁人都明白,如今也没有哪一个人质疑她矫情了,疲惫地在外面脱衣服上药,秦邀月打了一盆水,把小半桶水挪出去给他们,“就这么一些了,你们擦干净再上药。”
事到如今,秦邀月还这样关心他们,他们无不感动,纷纷点头,哽咽地说道,“多谢秦副将了。”
秦邀月摆了摆手,躲到屏风后面,才想起来出去拿一套衣服,回来后便忍着疼痛洗了洗脸,珍而重之地抹上了一点金创药,再度连着皮扯下了血衣,抽着冷气擦血迹上药。身上的伤口实在太多了,最后用完了所有的金创药,还有一些小伤顾不上,秦邀月揉了一下肿得厉害的脸,沉着气,慢慢地裹上了绷带。在这么一个时候,如果几天不换药,估计也很要命了,但现在药如果不上,不用到那一天也活不了。秦邀月换完衣服就走了出去,外面地汉子一个两个都是赤着上身的,见她出来都识相地披上了衣服,谁都晓得她嘴上功夫比谁都厉害,实际闪很容易害羞。这是他们自己脑补已经秦邀月源源不断给他们灌输这一种理论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