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官员虽然说是‘官员’,但是其实上有几分市井大妈改由的泼辣,他们一旦骂起来,也不管你是文官是武官,平常歧视链如何,撸起袖子就是喷口水,骂不骂的赢不重要,气势上不能输,骂道激动的时候自然是要指着额头戳着胸口喷你满脸,武官说不过文官,往往会挥着拳头威胁,再加上五官声音嘹亮,一吵就像是金钟,如今西凉朝会当真是比初一十五赶集还要热闹,像是那一些驴和狗都没有被牵住,互相朝着彼此咆哮,拉也拉不住,吵吵嚷嚷,谁也听不懂谁再说什么,各自骂着各自的。这种情况下,上官将军想要听到秦邀月说了什么,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他郁闷地捂耳朵,茫然地看着秦邀月,张口说出来地声音很快又融入了骂战之中。两人面露无奈,又不能就此走开。只能连比带画地交谈,上官将军悟性不差,很快就明白了她在说什么,当即就笑着说道:“朝中除我之外,还有两个经验丰富的老将军,再不行,也还有兵部尚书,怎么你就觉得我会去呢?”
秦邀月也笑了一笑,回答道:“因为满朝文武,我只认识你这么一个武将。”
而且上官将军在她看来,也算是西凉如今唯一能用的武将了,他确实有这么一方面的天赋,其他两个老头子,如今也已经七八十岁了,跑去北漠险关支援,也许跑到半路就因为颠簸而返了,更何况那两个武将生前自己也重用,自从誉后上位以后,他们就一直再被打压,誉后怎么肯用自己留下来的人?再说那个兵部尚书,他实际上也是文官,实力倒是不清楚,帮助北漠打仗这一种事情纸上谈兵就罢了,未必真的会去。“我倒是觉得,誉后并不会派人支援,须知,北漠与西凉仇恨像来挺深的。”
上官将军说道。这确实不是说笑,北漠和西凉的渊源是从祖祖辈辈开始就有了,北漠说到底,和其他三国有一些不太一样,他们并非是汉族,而是外族,他们三国一直管北漠叫‘匈奴’,不过谁让他们能夺取北漠从前的国本呢?人家有能力,他们也说不了什么,但是这匈奴确实不是什么等闲之辈,这倒也和原来历史上面的有所不同,他们格外无耻一些。匈奴是游牧民族,手工业那些都不发达,平常也就是牧羊牧牛还在行,获得其他产品的方式无非就是和其他国家互市,北漠地方小又偏,地难中,民风也叼,他们需要的马羊也不是自己养不起,所以互市需求素来是一边倒,他们这边有时候实在是不需要他们的东西,于是匈奴就开始抢。无耻的地方就在这里,他们抢完东西,就立刻缩回北漠,如果要让他们出来,就要直接打整个国家,但是这无疑是亏本买卖,南梁西凉当时也是富饶,索性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来一次打一次,这也让北漠更加肆无忌惮起来,后面他们不止抢东西了,还开始抢人了。抢什么人?一些熟悉织布编竹耕田各种各样熟悉手工业之人,抢回去干吗?给他们当奴隶,顺带交给他们技术,这下子西凉和南梁自然坐不住了,二话不说派兵征战北漠,奈何还没有等他们的人到那里,人就已经被放回来了,北漠还派出使者痛哭流涕的悔改,闹到这种地步,两国自然也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于是北漠就趁着他们两国不备,抢了他们的皇子回去做俘虏,表示他们若是再敢搞事情,皇子的性命不保,两国自然是怒不可遏,什么也不说了,直接抄起家伙干。可是不知道北漠当时是怎么回事,靠着地势打了一个七八个月,愣是就没有攻打下来,反而是两国的国力损失极重,后边的事情自然也就不用说了。实在没有什么好说的,他们撤兵之后皇子平安无事的回来了,也懒得再舞刀弄枪,这么一件恩怨就一直影响北漠与诸国的关系,云藩至始至终就是一个看戏的,后来惹上一身骚也是自己心甘情愿,他们两国也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态看云藩。总之,前尘就是如此,经过了这么多年,他们三国的关系多变,西凉固然有跟南梁交好的时候——秦邀月在位的时候,后面誉后上位,两国的关系就疏远了。无论如何,说了这么多,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誉后绝对是一个彻彻底底的主和派,他们底下吵得再如何疯狂又如何?反正最终的一票在誉后手上,她说不出兵,就不出兵,这实在是可以理解的一件事情,换做是谁,都不会想要拯救北漠这一种国家的。莫要说近年来北漠和西凉没有什么恩怨,就是南梁那边最近一直和北漠恩怨不断,更是结合云藩商贩两次进攻南梁边境,楚墨也不是什么无私奉献不求回报的人,心里肯定也不会想要耗费巨资去救这样的人。就这样一种状况,除了云藩,怕是没有人会去执原,自然,云藩其实也可能是一个例外,谁都直到,一直以来,这云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具体表现在他格外混蛋,他能和北漠勾结是因为利益驱使,两人都想要得到南梁领土,现在被打退几次,也算是歇了这个心了,人财两请才是正道。反正他们本来就是各取所需才会何做,现在因为利益而分开也不是什么大事,换做是北漠,定然会处理的更加干净一些,他们之间的关系素来不是什么同舟共济,而是有钱一起赚,没钱就一拍两散。说了这么多,高座之上的西凉帝终于也坐不住了,他清咳了一声:“诸位爱卿,你们可还记得,这是朝会?”
这么一说,后面的李公公再来一嗓子,他们之间就没有人再胡闹,一个两个安静如鸡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依着诸位爱卿来看,当如何?”
西凉帝问道。“匈奴可恶,却也受过教化,近几年不如何侵犯我国,但是倭寇不同,他们更加可恶,若是待他们统领北漠,定然也不会休养生息,届时,边界将民不聊生,所以微臣觉得,还是很有必要前去支援的,届时北漠欠我们人情,日后做事也要顾及着些。”
先说话的是上官将军口中提到的两个老将之意。“将军此言差矣!北漠贼子同倭寇没准还是同源,当年都是征战海上的穷凶恶极之徒,西凉边界易守难攻,他们届时若是想要挑食,我们国家何惧!须知,他们定然已经损耗了大量人力物力,我们胜算会更大。”
兵部尚书上前说道,背后其实还有另外一层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