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北宁了吧?”
秦邀月勾了勾嘴角,微微低着头福了福:“说巧不巧,我们二位也正往北宁郡去。”
这一次,里面的人沉默了一会儿才笑道:“既然我们如此有缘,二位若是不嫌弃的话,就与老夫一同前去,如何?”
秦邀月眯了眯眼,心里闪过一丝怀疑,但很快就打消了这份疑虑,欣然答应了。里面的人虽然没有露面,但听声音都可以听出来肯定是个老人家。秦邀月虽然很久没打架了,但武功还是在的,不至于连一个老家伙都对付不了。更何况自己现在要车没车要钱没钱的,有这么一辆顺风车送她去北宁郡,简直跟天上掉馅饼一样。秦邀月带着弦音上了车,一拉开厚重的轿帘,就迎面而来一股厚重的沉木香。老人家大都喜欢这样的香味,可以完美的掩盖掉他们身上的老人味,又显得高贵异常。可秦邀月不大习惯这样的味道,她擦了擦鼻子,继续往里面看去。里面果然端坐着一位老者,秦邀月第一眼见到他时,心里就微微惊了一惊。只见那位老人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黑发白发都是根根分明的,头顶用一根白玉细长簪紧紧的扣住了长发,一点也没有老人的颓然气息,反而精神得很。他那双深褐色的眼睛就那么笑吟吟的看着秦邀月,脸上露出几分不深不浅的笑意来。眼角皱纹早就层层叠叠了,可那双眼睛还是炯炯有神的。秦邀月还是第一次碰到如此有精气神的老人,不由得为自己之前的轻视感到后悔。可看着眼前这老人眼里都是和蔼的笑着,并没有一点儿不愿意的样子,便又稍稍放下了心。弦音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马车待遇感到很满意,一双小眼睛兴奋的四处张望,最后凑到秦邀月耳边报告她的侦查情况:“主子,这可真是个有钱的主儿。”
秦邀月默默翻了个白眼,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实吗!这马车内部比外面看起来要宽敞的多了,摆设简单朴实,细看却俱是极贵重的好东西:深色为主的坐垫和舒适的软绒靠背,透着一股不露声色的富贵。桌上茶盏碗碟杯器都是淡粉的官窑芙蓉玉瓷,倒是为这马车内部添上了一抹亮色。四处都有明亮亮的烛火,可那老人只是看了秦邀月那么一会儿,就笑着低下头去接着喝茶,似乎是在等着秦邀月先说话。也许是这马车的主人是老人家的原因,室内的暖炉烧的很旺,细看过去都是上好的银丝炭,是以这车内实在是有点儿闷热。老人家体寒倒没什么,可秦邀月跟弦音这两个年轻姑娘很快就坐不住了——这车里简直跟夏天似的,热的人坐不住。秦邀月很快就受不住脱了外面的那件披风,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寝衣。虽然看起来有点儿不自在,但好在浑身的燥热可算是减淡了不少,也就不管了。反正她现在已经离了皇宫,那些森严的礼法制度再也管不着她了。可自己也不能就这么爬上了别人的车也不道声谢吧?秦邀月心里就跟挠痒痒似的难受,可是这车里已经安静了这么久了,自己突然开口岂不是很尴尬?她很快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开始不自在的揉着自己的袖口——跟陌生人交谈是她最不擅长的事情之一。好在旁边的弦音很够意思,瞧着自家主子不好意思说话便自告奋勇的替她开口了:“老……老先生,您是哪里人呀?住哪呢?家里可有亲人老小?这大半夜的出来作甚?”
秦邀月听了之后倒吸口冷气,瞪着眼睛看弦音,气的差点当场捶墙。弦音这还不如不开口呢!问什么哪的人住哪算什么?!还问家里人!她当这是相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