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扯着宋紫宁,半推半抱的进了里屋的隔间。一进去,张子清立马把门落了锁,迫不及待地在黑暗中就脱起了衣服。外衫刚脱下来,就听见一个清醒无比的冷声:“你想干什么。”
张子清被吓了一跳,却看到床上的那人已经坐起来。不由得笑起来,这清醒的总比糊涂的玩着舒坦,嘿嘿一笑:“明月姑娘,你说呢?”
“吊了我这么久,是时候了!”
说着就想往那边扑过去,结果却扑了一个空。只看见宋紫宁站在窗子旁边,外面斑驳的月光照在她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些森冷。宋紫宁轻声开口:“宋国太子是你杀的吗?”
张子清一愣,不知道她为何问起这个,随后哈哈大笑:“没错!什么宋国太子,不过就是一个脓包!”
“你不知道那天,我说只要他跪下来,我就放了他母亲,没想到他还真信了,哈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
想起那一日,张子清的眼睛有些发红,杀人的荣耀在他的胸口乱撞。宋紫宁静静的听着,手握成了一个拳头,眼角微微张开,仔细看,里面是一片沉寂暴怒的海。张子清还在得意的说:“他没想到我最后当着他的面上了他娘,宋国皇后老是老了点,滋味不错,最后赏给那些士兵了!”
说的他轻笑了一声:“说起来,你和这个宋国皇后长得还有一点像,呃、”他话还没有说完,一把金剪刀已经插到了他的肚子上,握着它的主人,满脸愤恨。张子清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到底是将军家的孩子,从腰间抽出了短刀,宋紫宁一把拽住了刀刃,不顾疼痛,把短刀夺了过来。张子清的手紧紧地捂着肚子,鲜血止不住的流出来,他抬头看向宋紫宁:“你、”宋紫宁拍了拍手,剪子插在他的肚子上,狠狠一搅。伸手轻轻的抓着他的脖子,让他窒息然后又放开,她低头在他耳边道:“张子清,你混蛋。”
这声音是那样的轻柔,和往日没有什么不同,但在现在的张子清耳里,分明就是地狱的呼唤。而宋紫宁,就是那个魔鬼。他浑身发凉,脑海里闪过了一个荒谬的猜测,震惊地看向宋紫宁,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了。因为宋紫宁已经抓住了他的脖子,面色平静。宋紫宁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手里是一片温热,跳动的脉搏渐渐地归于寂静。宋紫宁手指有些颤抖,眼前闪过哥哥带自己玩耍,偷偷买糖葫芦给她,把她抱起来放在脖子上兜兜转转。还有母后,教自己弹琴绣花,用手指点点她的额头:“你呀,不知道嫁一个什么样的驸马。”
然后她就会不依的摇摇头,扑进母后的怀里:“宁儿不嫁人,宁儿要永远和母后在一起。”
母后就会温柔地揉揉她的头:“真是一个傻孩子,女子啊,就要嫁给一个疼爱她的夫君,才能过得快快乐乐。”
往事一幕幕,全部幻化为镜花水月,短短数月,双手已经沾满鲜血。可是她不悔,纵使死后坠入阿鼻地狱,她也要拽着这些人一起。在一片黑暗之中,宋紫宁没有呆太久,看着已经失去声息的张子清。宋紫宁把他拖上了床,甚至给他盖上了一床被子。撩开帘子,小厅里面一片狼藉,空荡荡的,只有知画一个人还趴在那。轻轻地垂下眼,事情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她只能往前走。有些吃力的拖着知画,把两个人并排躺在一起,清冷的月光洒下来,宋紫宁没有任何犹豫的转身离去。外面一阵阵嬉笑声,你来我往推杯换盏,好不热闹。旁边还有一些衣不遮体的舞女,配合着琴声悠悠,窈窕身段动人无比。宋紫宁低垂着头,顺手从旁边取过了一把琵琶,原本清幽的音乐里面混入了一股奇异的美妙声音。宛若战场上的军鼓敲响,又如深夜之中的雷霆乍现,在一众的靡靡之音中脱颖而出。大厅瞬间安静了一刻,所有人都往那个地方瞧,只见一个白衣女子长发如瀑,用一根碧玉簪子简单的挽起。一张素白的脸倾国倾城,眼睛半睁却有无尽流光,直叫人溺死在那柔波里。她怀里抱着一把琵琶,身形宛若坐姿,旋转之间,已成飞天之态。众人惊叹不已,敦煌飞天之舞,反弹琵琶之妙,也不知这女子是哪家,姓谁名谁?主坐有一席人,锦衣华服,其中一个英俊的男子碰了碰旁边的人:“二哥,四哥,你们快看。”
晋远抬头,正好看到宋紫宁眉间的一丝轻笑,不由得愣了一下。旁边的晋离看到他这番姿态,哈哈一笑:“风月阁的明月姑娘,果然名不虚传。”
晋容垣双眼眯了眯,透过一层层的人群,他分明看见这个女子弹着琵琶的手微微颤抖。说不出来是恐慌还是兴奋,她的眼睛里面分明是带着一丝丝杀气的,可是这杀气又勾着人,直直地缠上脖子。宋紫宁赤着一双脚,怀抱琵琶,不停的旋转着,白色的裙子在她的身下开出了一朵巨大的花。她慢慢的靠向船栏,清丽的面孔马上隐没在暗色中。晋容垣眼睛微微一睁,只见宋紫宁扭了一下,仿佛没有站稳,直接从那栏边掉了下去。一时之间,仿佛闹开了锅:“明月姑娘落水了!”
十几个侍卫扑通扑通的下饺子一般跳下了水。过了半天,才有人扯着宋紫宁游了上来。几个人靠在船弦,宋紫宁低低的咳嗽,一群公子哥赶紧赶慢的跑过来。宋紫宁脸色苍白的坐于其中,仿佛风一吹就散了。就在众人刚松了一口气,船厅里传来了女子尖叫声,知画的丫鬟小玉跌跌撞撞地跑出,满脸惊悚:“死人了!救命呀!”
这一句话,让所有人都草木皆兵,这艘船上,不仅有浪荡的公子哥,还有几位皇子。难保没有刺客混进船上。几个扮作侍卫的暗卫对视一眼,掐着小玉的脖子进了船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