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木轻咳一声,咽了咽口水,“顾二姑娘去了江南,刚才走的。”
沈铭毅蹙了蹙眉,“她去江南做什么?”
“不知道。”
白木摇了摇脑袋,“大概是去游山玩水的?听说是和顾丞相的新夫人一起去的。”
“知道了,你去准备马车,本王也要去江南玩。”
沈铭毅利落地起了身,对白木吩咐道。“哦。”
白木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对自家王爷这追妻的做派非常的无语,这顾二姑娘一看就对自家的王爷不感兴趣,王爷还要上赶着往上凑,何必呢?怎么就不看看李家的姑娘?赵家那姑娘也好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白木对此非常鄙夷,但是他乐得看自家王爷的笑话,当然,当真沈铭毅的面,他是断然不敢这么说的。片刻后,沈铭毅心满意足地坐上了白木找来的马车,甚至还说了一句:“快一点,追上她们的马车。”
“......”白木忽然间觉得,自己就是个劳苦的命儿。顾迢迢醒来的时候,马车里空无一人,她缓了缓后,才掀开了马车的帘子,外头的阳光大好,照得她眯了眯眼,半晌才适应了些,看见不远处坐在岸边的云洛轻和阿宁,顾迢迢伸了个懒腰,将自己稍作收拾后,这才下了马车。“云姨。”
顾迢迢甜甜地喊了一声,在云洛轻的另一侧坐了下来,“这是哪里?风景还不错。”
“都城郊外,再过去便是临城了,今晚上之前可以赶到,然后我们在那边找个酒楼歇一晚上,明日一早再赶路。”
顾迢迢了然点头,“那我们到江南需要几日?”
云洛轻想了想,“我头一次来都城,马车使得慢,花了七八日才到,不过依着咱们现在的速度,五六日便可。”
“云姨和我爹爹是怎么认识的?”
其实这个问题,顾迢迢一直很想问,不光是想要吃这个瓜,也是想要从中获得一些灵感。她一直想不明白,一个当朝丞相,一个江南女子,两人的相识,该是何种场面?“其实我和你爹爹,相识已经有三年之久了。”
云洛轻笑了笑,似乎是在回忆那段美好的经历,“我和你爹爹,是在一家茶楼里面认识的,那会儿我刚到都城,身上没有盘缠,便去了一家茶楼做说书的先生,因为大多都是男子说书,所以我即便是真的做上了,也鲜少有客官会点我。”
“云姨会说书?”
顾迢迢诧异,这一点云洛轻先前倒是没有说过,她还真的一点都不知道。云洛轻点了点头,“我和你一样,总是喜欢随便写写看看,有的时候也会将自己写的东西拿出去说说,但是与你不一样的是,我写的东西,大多都没人爱看。”
她眼中一闪而过的落寞,顾迢迢捕捉到了,“云姨,大抵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的成功会是一帆风顺的,曲折也好,寂寞也罢,都是在给我们的成功铺路,我兴许只是运气好了一点罢了,遇上了你,遇上了凌愿,但还没有将书推广出去,到底合不合大家的胃口,也不得而知。”
云姨笑笑,“迢迢,你会成功的。”
“云姨可别那么说,我会骄傲的。”
两人笑做了一团,好半晌,云洛轻才将话题扯了回来,“那会儿你爹爹经常点我说书,久而久之,我们也就熟了,他也会同我讲些他的事情,我也会同他讲些我的事情,大抵感情也就是这样有的。”
“那云姨之前为什么不嫁人?”
顾迢迢觉得,依着云洛轻这样的性子,追求的人该是不少的。温婉贤淑、知书达礼,这大抵就是男人们最喜欢的模样?“只是没有遇到动情的罢了。”
云洛轻用手支撑着下颌,面容恬静,女子活到她那么大,若是还没有嫁人,在这个年代是要被人嘲笑的,云洛轻也一样,但是那些被人唾弃的压力她都扛过来了不是吗?如今的她,嫁的比谁都好,顾成威对她,也是动了真感情的,这一点,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云姨,你说嫁人,是嫁给合适的人好呢?还是嫁给喜欢的人好呢?”
这个问题,困扰了顾迢迢很久,她至今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云洛轻沉默了半晌,才道:“自然是嫁给合适的人,毕竟喜欢的人,不一定适合你。”
两个人闲聊了许久,眼见着天色不早了,便上了马车,这里距离临城毕竟是有些距离的,车夫驾车的速度快得很,也是想要早些进城,毕竟在这郊外,谁都不知道入夜以后会发生什么。“掌柜,两间房。”
“好嘞。”
掌柜的是个人精,看到云洛轻和顾迢迢两人,便知道是身份不俗的,让店小二带着去了客栈里面的上等客房。“二位,里边请。”
店小二谄媚地点头哈腰,好不殷勤,只是云洛轻和顾迢迢两人今儿着实是有些累了,婉拒了店小二所说的点心茶酒,回了屋子倒头就睡。只是,顾迢迢不知道的是,此刻她所住着的客栈的一楼,掌柜的看到走进来的男子时微微一愣,“公子,有什么需要吗?”
“两间上房。”
“这......”掌柜的有些为难,“不瞒公子,小店的上房今儿已经没有了,您要不看看别家的?”
沈铭毅蹙了蹙眉,“罢了,随便来两间吧,”闻言,白木怔住了,他家王爷什么时候屈尊到这个程度了?只因为顾二姑娘住在这家客栈内?“好......”掌柜的冲着小二使了个眼色。小二是个机灵的,立刻反应了过来,将沈铭毅领了上去,走到房门前,还略有些不好意思,“小店只剩下这两间客房了,客官看看?”
沈铭毅虽然很嫌弃,但是还是咬牙应了下来,“就这边吧。”
顾迢迢睡得不是很沉,迷糊间听到旁边房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还有杂乱的人声,隐隐还有些熟悉,但片刻后又归于平静,她翻了个身,继续睡去,只当是自己半梦半醒间的虚虚实实罢了,没有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