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后一排靠西边的马厩,魏武看到一匹倒卧在地的枣红色的马,想必就是那匹汗血宝马赤驹了。很明显,这匹马病得不轻,瘦成了皮包骨,整个横卧在地上,四肢不停的痉挛,眼神涣散。不过,马场的工人对它照顾得很好,即使躺在地上,全身也是擦洗得非常干净,虽然病入膏肓,但毛色依然鲜亮。就见这匹马,全身皮毛棕里透红,红中透亮,油中水滑,像刚从油缸里跳出来似的。见到有人过来,那马吃力地抬起头,四肢抽搐着想要站起来,却是无能为力,只能颓废地歪下脖子,眼神里满是痛苦和不甘。那名驯马师将草料放在一旁,端来一盆水喂给它,之后双手捧着草料喂食。趁着驯马师喂食,魏武走过去把手放在枣红马的颈部,找到它的颈脉,摸了一阵,又去摸它的后腿,接着,又摸向它的腹部嶙峋的肋骨。通过观照和“灵气B超”的探查,魏武发现,它的全身大部分骨骼都布满了癌细胞,很多地方出现了坏死,骨骼表面隆起了无数的包块,包块和坏死部分的骨质格外疏松,似乎轻轻一碰,就会碎裂。魏武试着用丹气透入它的一根肋骨,却发现其中一段坏死的骨质过于疏松,丹气透进去的时候,“咯吱”一下就断了。显然,它的骨质已经承受不住丹气了。见此情景,魏武也无奈地叹了口气,这种骨癌晚期,连他也没有办法。就算是他拼了一半的功力,强行用丹气杀死癌细胞,怕是它的全身骨骼要折断大半。最关键的是,即使癌细胞被清除了,已经坏死的骨骼,也无法恢复。赤驹似乎觉察出魏武在给它治疗,突然停止了进食,努力抬起头看向魏武。令人吃惊的是,马的眼里竟然流出了泪水,魏武从它的泪眼中,除了极度的痛苦,甚至读出了乞求,这让他十分不忍,却又无能为力。随后,魏武想到了刚练成不久的精神力,便走到赤驹的前面,正对着他的头部,紧盯着它的眼睛,试着用精神力去安抚它。当然,魏武并不懂得“马语”,并非用精神力与之交流,而是用精神力缓慢潜入它的识海,给予柔和的“抚摸”,让它暂时感受不到痛苦。在精神力的“抚摸”下,痛感被暂时“隔离”了,赤驹的眼里一下子迸发出一道喜悦的光芒,竟然用力嘶吼了一声,那声音充满了不甘。可不是,一匹千里良驹,不能驰骋草原,只能横卧马厩,它的心里又怎能不忿。赤驹努力的想要翻身起来,可是它早就没了半分力气,只能抬头看向魏武,不停地打着响鼻。魏武心中不忍,继续用精神力安抚它,让它短暂地感受不到痛苦。面对这样一匹宝驹,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这时候,从外面奔过来好几个人,应该是听到赤驹的嘶吼跑来的,魏武也没在意,继续用精神力隔离赤驹的痛感。赤驹的眼神越来越柔和,不再打着响鼻,看向魏武的眼神似乎有了感激。跑来的是7个人,包括6个壮硕的黑衣人,和一个微胖秃顶的中年人。驯马师见到几人,急忙要去拉开魏武,却被那个中年人摆手制止了。包尔积金应该是认识来人,急忙上前打招呼,来人同样冲他一摆手,然后指了指魏武,低声问道:“这人是谁?做什么的?”
包尔积金也低声道:“副院长,这人是我妻弟从华国请来的中医,是请来给我妻子看病的。听说副院长的宝驹寄养在此,特来看看,还请副院长不要怪罪。”
中年人摆了摆手,又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退到一旁观看。魏武正动用全部的精神力为赤驹减轻痛苦,他的精神力刚练成不久,还无法做到一心二用,虽然知道有人来了,却并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更不知道来人就是赤驹的主人,外蒙政务院的副院长朝鲁。就这样,赤驹在魏武的精神力隔离下,不再觉出全身的痛苦,竟然出奇的安静,过了一阵,竟然安静地睡了过去。魏武见它睡着了,这才收了精神力,回头看了看几个来人,正要转身离去,却见中年人上前一步,道:“先生请留步。”
魏武微微一愕,诧异道:“您是?”
这时,旁边的6名大汉已经围了上来,把中年人护在中间。宝儿积金急忙上前介绍说:“魏医生,这位便是我们政务院的朝鲁副院长,这匹赤驹的主人。我父亲的工作,便是专门为朝鲁副院长服务。”
魏武不敢怠慢,政务院副院长,便相当于副首相、副总理了,于是,忙垂手鞠了一躬,说:“对不起,副院长阁下,没经过您的允许,擅自过来打扰你的爱马,唐突了。”
朝鲁点点头,问道:“没关系,我想请问魏医生,刚刚你可是给赤驹喂了什么药物,这才让赤驹睡了。”
一旁的驯马师急忙解释道:“没有,副院长,这位先生没有给赤驹喂任何东西,就只是看着,还……还……还摸了一下。而且,兽医交代过,只能在中午和晚上喂给赤驹止痛药。”
说到最后,驯马师的声音越来越小。这是副院长的爱马,虽然没让外人随便喂食,但还是让他摸了赤驹,这是他的疏忽。他也没想到朝鲁今天会来,这边又是自家少爷带来的朋友。再说了,刚刚魏武在草原上纵马驰骋的英姿,也折服了他,所以他才没有制止魏武去抚摸赤驹。朝鲁显然有些吃惊,问道:“你是说,今天没有喂给赤驹止痛药?那它怎么睡得这么安静?它……,它……,会不会已经……”说完,朝鲁跌跌撞撞地跑上前去,直到跑得近了,看到赤驹瘦削的肚皮起伏,才放了心,转而疑惑地问魏武:“听刚刚包尔积金说,先生是医生,请问,你是怎么让赤驹不服用止痛药就睡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