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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是不是很疼?(1 / 1)

雁书半真半假地说:“您以为大将军醒得容易,是奴婢耗尽心血才唤醒了大将军,已经活不过三个月了。”

云傲雪误以为雁书为裴羽换了血,瞠目结舌:“你……要死了?”

雁书苍白的脸色和虚弱的语气很容易让人相信:“我之所以这种情况还留在裴府,是为了保护大将军。”

云傲雪一头雾水:“表哥不是已经醒过来,为什么还要你保护?”

雁书招手示意云傲雪附耳过来:“其实大将军之前一直不醒,是因为有人在他昏迷后给他下了慢性毒。”

“什么?”

云傲雪大惊失色。

雁书继续压低声音说:“奴婢只是颗棋子死不足惜,但大将军不能再有差池,是奴婢说错话惹怒了您,这就算是向您赔罪,求您救救大将军。”

云傲雪惊慌无措:“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现在就去告诉姑母!”

雁书忍痛拉住了云傲雪:“云小姐,丫鬟仆人们谁敢对大将军动手啊!”

云傲雪窜出去的脚一停,难以置信地回头:“你……你是说?”

雁书点头:“奴婢是看您对大将军关怀备至才告诉您,希望您与奴婢一同保护大将军,还望您切莫声张,万一此事被贼人知道,您恐怕也……”

云傲雪好似被鬼抓住猛地甩开了雁书的手:“那我不是也要陷入危险中,我只是裴羽继母的侄女和他没有血缘关系,为什么要为他豁出命,你刚才的话我全当没听见,赶紧走,要是敢跟旁人说我知道这件事,我一定扒了你的皮。”

雁书故作诧异:“您不保护大将军?”

云傲雪一脸害怕:“我还不想把命填进去,赶紧走。”

雁书懵了懵,又问:“那您不继续惩罚奴婢了?”

云傲雪像赶瘟神般不停地摆手。

雁书恭敬垂首:“那奴婢就先告退了。”

她硬把满是鲜血的双脚塞进了布鞋,扶着墙一步一步往外走。

裴羽的汤药快好了,她该去端了。

蛮横无理的娇小姐不会对没有任何利益纠葛的裴羽下毒,老祖母依靠裴府过活,那么就只剩下继母李氏和她的两个儿子。

云傲雪想当她没说过这件事,但她一个借住在裴府的表小姐,院里怎么可能没有安插人,相信不出半日贼人就会跟厨娘的话佐证,确信裴羽不知道有人对他下了毒,她是唯一知道裴羽被下了毒的人,将所有矛头指向她。

如此,裴羽便能得以喘息,恢复身体。

她咬着牙回到厨房,盛出汤药,端给了裴羽:“这是恢复经脉的药,您快喝下。”

裴羽闻到了血腥味。

雁书:“你愣着干什么,快喝呀。”

裴羽拿过药碗一饮而尽,浑身的经脉渐渐舒展,气息平稳了许多。

雁书的脚实在疼得厉害,找了个借口想出去处理伤口:“我先去把碗还了。”

尽管她极力装作如常,但久经沙场的裴羽岂会看不出。

下一瞬,她的身体就忽然腾空,被裴羽抱放在了床边。

“啊!”

她吓了一跳,旋即骂道:“你怎么又这样,身体未愈,身体未愈你不懂吗?”

又猛地反应过来:“不是,你抱我干什么?”

裴羽蹲下身子掀开了雁书的裙角,看见了染着鲜血的布鞋:“这是怎么回事?”

雁书打着马虎眼:“是我不小心……”

裴羽小心翼翼地脱下布鞋,雁书脚上的血肉已经和布袜粘连在一起:“是不是不小心本将会看不出?”

雁书不再往下说了。

裴羽轻柔地替雁书脱下了布袜:“伤得这么重,为何不跟本将说?”

雁书尝试着想抽回脚:“娇小姐出气罢了,气出了也就算了,纠缠不清反而麻烦,大将军不必如此……”

“是我疏忽了。”

裴羽又将雁书的脚拉了回去,细心地替雁书把脚底残留的碎片取出来:“是不是很疼?”

雁书点头:“当然疼,不过我有更疼的时候,所以还能忍受。”

她记得穆阳死在怀中的那一夜,她哭得撕心裂肺,用尽毕生所学都没办法救回他的命。

那才是痛入骨髓。

直到现在,她的心都隐隐作痛。

裴羽从桌上拿过雁书替他治疗手臂的金疮药,用手帕点涂在雁书的脚上:“我会选一个女侍卫贴身保护你,往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

雁书心里一咯噔:“她不会再找我麻烦,不必劳烦大将军了。”

裴羽:“你是因穆阳救我,我还没问过你,你是谁,过往如何?”

雁书警惕起来:“大将军这是审问还是询问?”

裴羽一顿:“自是询问。”

雁书:“那我不想说,大将军不问过往,我也会忘记在这屋里发生过的一切,您还是世人口中无往不胜的大将军。”

一登高位,必杀近身。

没有人想日日见到一个见过他最卑微时光的人,像是时时刻刻提醒着他曾经的卑微。

裴羽却笑了:“在你眼中我就是这样的人?”

雁书不再跟裴羽绕弯子:“我知道大将军统领二十万雪鸮军,必定居安思危,对人警惕,但我好歹救了你,你却想收复监视把我困在裴府,是不是……”

裴羽用手帕包扎好雁书的伤口:“我只是想护你周全,一句你是我安插在宁漠的人根本不足以服众,你很危险。”

“我知道。”

雁书想穿上布鞋,但裴羽包的太胖,只能塞进去一个尖:“等你痊愈,我自会离开桑国。”

“然后被宁漠追杀?”

裴羽扶住了摇摇晃晃的雁书,把雁书按回了床上,脱下他的鞋换给了雁书:“在我身边至少我还能护着你,无论你觉得是监视还是围困,我都不会改变主意。”

雁书怒起:“你这人到底有没有听人说话,我说不愿意。”

裴羽:“本将也说了,你必须留在本将身边。”

雁书大吼:“裴羽!”

裴羽:“雁姑娘叫我?”

雁书恶狠狠:“你就不怕我毒死你?”

裴羽:“我不是穆阳对你最后的请求吗?”

雁书被噎住了话。

门外响起管家的声音。

“大将军,司寇丞相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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