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该怎么办?”
墨儿跑到了裴羽身旁焦急地问。
裴羽对墨儿安抚似的点了点头,抱拳跪地应道:“臣遵旨。”说完,便拉着雁书往外走。 闻人鸿下意识地去抓。 雁书却对闻人鸿摇了摇头,示意闻人鸿不要妄动。 闻人鸿的手停在半空,眼看着两人走出了宅子,心中不禁担忧。 这丫头真的能安然从宫中出来吗? 雁书和裴羽坐上了前往皇宫的马车。 裴羽一直紧握着雁书的手,神情坚定肃然。 雁书轻声提醒:“大将军?”
裴羽才恍然回神松开了雁书:“对不起,是我越距了。”
雁书摇头:“大将军是在担心我?”
裴羽郑重其事:“我会尽全力护你。”
雁书微微一笑:“那就谢谢大将军了。”
可她心里清楚,入了宫就是桑帝的势力范围,想安然出来没那么容易。 马车停在了宫门口。 裴羽和雁书下了马车后由太监总管带领着前往御花园。 白面黑须年约四十的桑帝在鱼池旁悠闲地喂着金鱼。 裴羽和雁书跪地请安。 “臣,民女参见皇上。”
桑帝闻声回头,把饲料全丢进了鱼池中,大步上前扶起了裴羽:“裴爱卿快快请起,身子最近怎么样了,朕近日政务繁忙,今天才得空宣你来看看。”
裴羽抱拳:“臣已大好,陛下不必挂怀。”
“大好就好。”
桑帝拍了拍裴羽的肩,把目光转向仍跪在地上的雁书:“这便是救裴爱卿之人?”
雁书出声道:“民女雁书见过皇上。”
“雁?”
桑帝故作惊奇:“这个姓氏倒少,她是哪家的姑娘?”
雁书的心提了起来。 裴羽从怀中拿出了一块照身帖:“回皇上,她是前局务官雁舀的孙女。”
“雁舀?你是说那个十几年前就告官回乡的局务官?”
桑帝疑惑着接过,仔细看了起来。
裴羽点头:“臣早年因一宗案子与雁老相识,他临终将雁书托付给臣,臣看她天赋异禀,便教授医术派往宁漠潜伏至今。”雁书震惊抬头。 裴羽竟为她做了假身份? 桑帝狐疑地俯视着雁书:“这雁姑娘胆大心细,是个能人啊!”
雁书恭敬回道:“全仰仗大将军的栽培。”
桑帝看了眼裴羽,又愁眉着说:“不瞒你们,朕近来有一事不知该如何处理,既然雁姑娘是个能人,不如帮朕出个主意。”
雁书低头惶恐:“民女不敢。”
“朕看你的胆子大得很。”
桑帝语气倏地一变:“该不是只听命于裴爱卿吧?”
雁书惊了一下:“自然不是,皇上请说。”
桑帝目光转锐:“朕要问的是刺客该如何处置?”
杀了她们会给穆鹰开战的借口,不杀她们又难消他心头之恨。 雁书思索片刻后说:“如今宁漠壮大桑国势微,贸然得罪宁漠对百姓没有好处,应该压下此事让军队得以修养,粮草得以补充,以备他日奋起反击。”
桑帝拍手:“说得好,那依你看怎么才能压下此事?”
裴羽忙挡在了雁书的身前:“皇上,她只是一个医女,对朝堂之事……” “朕是问她。”
桑帝紧紧地盯着雁书。
雁书清楚这个问题回答不好她的小命就会不保,咬了咬牙,竟道:“请皇上将民女和宁漠刺客一同关押,民女会将民女和刺客一起以突发恶疾送走,如此宁漠便怪不到皇上的头上!”在场的人皆是一惊。 裴羽惊喊:“雁书!”
雁书态度坚定:“民女也是宁漠派到此的人,不死必然惹得宁漠生疑,以民女的命换桑国安稳,值得。”
她转向裴羽:“大将军,请恕民女食言,不能教导那些少女们了。”
裴羽心中剧颤,焦急道:“皇上,雁书无错更救了臣,不应该就此牺牲!”
桑帝眉头一皱,但并未回应。 雁书勉强地笑了笑:“大将军,你知道的,我本来就没什么求生的意愿,你也醒了,最后的心愿已经达成,我可以走了。”
裴羽双眼渐渐充血。 雁书为难地看向桑帝。 桑帝下意识地望了眼门口的禁卫军。 裴羽顿时惊觉,一把将雁书拉了起来护在身后:“谁想对书儿下手,先从本将的身上踏过去!”
雁书震惊无措。 书儿? 他们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 “裴羽!”
桑帝顿觉威严受到挑衅,加重了声音:“这是御书房!”
裴羽紧紧地握住了雁书的手,誓不妥协。 雁书想过裴羽会为她顶撞桑帝,但没想到他会做到这个地步,就算他武功高强也不能敌过宫内数千的禁卫军,桑帝本就因放弃裴羽,担心遭到裴羽的报复,这下怕是更加恼怒了,拉了拉裴羽的衣角,在裴羽回头看她时,踮起脚尖在裴羽的唇上落下了一吻。 裴羽双目猛睁,整个人僵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大脑突然晕眩,看着雁书不可置信:“你……你……” 话还没说完就倒了下去。 桑帝又是一惊。 这丫头不仅说的话让人震惊,做的事更让人震惊。 “你这是……” 雁书转向桑帝:“不如此他不会让民女赴死。”
她深知桑帝议和只是为了保住荣华,嘴里却说:“民女知道皇上的容忍都是为了保住百姓,民女生在桑国理应为国而战,只希望民女的死能给桑国休养生息的机会,大将军就拜托皇上派人送回裴府了。”
这话便是用她换裴羽。 桑帝也听出来了,现下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处理刺客的事,只能道:“来人,将裴爱卿送回裴府。”
两名禁军立刻入内搀扶走了裴羽。 雁书才放下了心头大石,裴羽是她复仇最重要的一环可不能有所损伤。 桑帝随即用眼神提醒雁书。 雁书深深地施了一礼:“那民女就告辞了。”
桑帝摆了摆手。 两名太监上前,指引着雁书去大理寺狱。 踏入牢房大门前,她小声对两名太监嘱咐了一句。 两名太监虽然诧异,但还是点了头。 牢房里阴暗潮湿空气浑浊,散发着腐肉与血的味道,铁栏杆隔成的隔间里三三两两地关着衣衫褴褛头发散乱的犯人,杨医女等人就被关在最里头的大隔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