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步了。比她有出息。开学之后,大家也都开始紧张起来,这可是他们作为小学生的第一次期中考试,一定得考好了才行。弯弯也是这么想的,每天都抱着本书看,全身心投入到学习中去,弄得原本还以为她会嘲笑他的叶瑾昀哪哪都不自在。“你身上长虱子了吗?”
弯弯忍了又忍,看他一直动来动去,终于忍不住把话问了出来。叶瑾昀脸一黑,瞪大眼睛为自己辩解道:“我每天都洗澡的。”
才不会长什么虱子。“哦。”
弯弯语气平静地应了一声,也不知道信没信,“那你凳子上有钉子?干嘛一直动啊,还总盯着我看,我脸没洗干净吗?”
说着,她手往脸上擦了一下,嘟囔道:“没有啊。”
有什么东西的话出门前妈妈一定会提醒她的。叶瑾昀有些跟不上她的脑回路,见她越说越偏,索性最后直接说道:“那天,在游乐场,你也看到我了。”
“看到了啊。”
弯弯点了点头,见他不说话了,脸色还有点奇怪,似乎有种难以启齿的羞耻和忐忑,弯弯茫然地看着他,看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怎么了吗?”
叶瑾昀看着她,试图在她脸上看到她真实的想法,然而除了茫然还是茫然,他有些气不过,凭什么他纠结了一天,她一点都不放在心上,这么想着,说出来的话也没多好听了,“你还真能蹦跶,玩了一天不累么。”
“不累啊。”
弯弯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没懂他这突然的敌意是来自哪里,小眉毛也跟着皱了起来,本着受人关心后要回关回去的原则,礼貌道:“你只玩了一个旋转木马就走了,是因为太累了吗啊?”
她发誓她真的只是顺着他的思路往下想才问出这话的,可是他为什么脸色一下子变得那么难看了。叶瑾昀气得气血上涌,只觉她实在讽刺他是个弱鸡,被刺到痛处,他一下子就炸毛了,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小孩子特有的尖锐:“我就是身体不好怎么了!就是不能玩怎么了!就是只能玩旋转木马怎么了!”
一连串的三个怎么了,直接把弯弯给说懵了,她直直看着他,见他气得脸都红了,挠了挠头,一头雾水道:“不怎么啊。”
不能玩就不玩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呀。哪料他听到她的话后,眼睛更红了,忽然脑袋趴在了桌上,肩膀还一抖一抖的。刚才因为他那一连串的质问,班上的同学都往这边看就了过来,见状更是疑惑地看向弯弯。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目前的情况,似乎是弯弯欺负他了。温雅腿搭在凳子上,手撑着桌子,点了点弯弯的肩膀,问她:“你怎么他了?”
“没怎么啊。”
弯弯把事情重复了一遍,温雅听完也没明白,弯弯什么也没做呀,他干嘛哭啊。想了又想,最后她斩钉截铁地下结论道:“他在无理取闹。”
弯弯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那就很正常了,无理取闹的人本来就是不讲道理的,他们的逻辑正常人是理解不来的。想通这一点,弯弯也不纠结了,继续打开书看。见状,周围的同学也都扭过头去看书。叶瑾昀哭了半天,哭了个寂寞。不仅没有一个人安慰他,也没一个人指控弯弯的冷酷无情,大家都浑不在意,弄得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抬头。他已经哭不下去了,但这个时候抬头总觉得很尴尬,像是应了他们说的无理取闹一般。好在这时候上课铃打了,他顺势抬起头来看书。余光悄悄往旁边扫了眼,心更堵了。她面色自若,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弄得好像真的是他不讲道理。中午吃饭的时候,弯弯把这事也说了,柳清朗立刻反应过来,“那都是他自己脑补的。”
他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侃侃而谈道:“总觉得谁都在笑话他,实际上别人压根就没把那事放在心上,就是他自己一直那么想,钻牛角尖。”
他以前上课回答问题没答出来,下课的时候都不敢跟朋友聊天,总担心他们会笑话他笨,后来才发现大家根本就不在意,再后来就对答不上来这种事情很坦然了。柳清风点了点头,总结道:“他有被迫害妄想症。”
自从有了何必之后,他看过一些心理学的书,叶瑾昀这情况很明显就是典型的被迫害妄想症,他因为身体不好自卑,对这点也很敏感,所以一旦别人有点什么反应,他就会下意识觉得对方是在笑话他是个病秧子。听他们分析完,弯弯这才稍微明白过来他是怎么想的。所以他刚才生气是因为她说他只玩了旋转木马就走了,是在笑话他身体不好?冤枉啊。“弯弯你离他远一点。”
秦盛一边吃饭一边嘱咐道:“那种玻璃心说不准你哪句话就又惹着他了,到时候估计得找你麻烦。”
弯弯听话地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她也是这么想的,这是一个原因,再一个原因就是她不喜欢爱哭唧唧的人,除了二哥,他纯粹就是练肺活量开嗓的,也不记仇,哭完就完了。叶瑾昀从他们见面的第一天起,就让她有种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的感觉。这种娇滴滴的男孩子她还是离远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