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正好也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全球气温上升，雪也比往年来的晚下的少了。“弯弯。”
柳清朗冲到她房间里，见她正在看书，跑过去拉着她的胳膊道：“弯弯，我们别学了，我们出去玩雪吧，盛哥也在。”
弯弯本来想拒绝的，听到他最后一句话又改了主意，“好吧。”
柳清朗嘿嘿笑了声，眼里闪过狡黠，可惜弯弯正在低头拉拉链，没有注意到。玄关处，柳清风已经换好了鞋子等着他们，把弟弟妹妹的围巾帽子手套拿下来看着他们戴好，才领着他们出门。“哥哥呢？”
看了一圈也没看到秦盛他人，弯弯忍不住问道，闷闷的声音从围巾后传了出来，她伸手把挡着嘴的围巾往下压了压，疑惑地看下看向柳清朗。柳清风也看向他。“我去叫去。”
说完他就跑到了秦家。秦家换了密码锁，秦盛把他们的指纹都录入到里面了。弯弯好奇地跟上，就看到他跟秦盛说了同样的话。“盛哥，去玩雪呀，弯弯也去。”
弯弯：“……”所以他是用一招骗了两个人吗？还用的是他们的名义。果然，秦盛也被骗了出来，见小姑娘脸色有些古怪，他愣了下，疑惑道：“怎么了？”
弯弯小手一指，很是不满，“二哥骗人！”
柳清朗见被拆穿了，撒腿就跑到楼下，叉腰洋洋得意道：“我不这么说你们肯出来？再说了，老看书会变成书呆子的，我这是为了你们好，劳逸结合。”
在他看来，好不容易放假了，就是用来玩的，怎么可以继续看书呢，这是对假期的不尊重，也是辜负老师们的苦心。这可是让多少人羡慕的寒暑假啊，独属于老师学生的福利，不好好利用也是对其他人的不公平。要是寒暑假也学习的话，那他们羡慕些什么，羡慕个寂寞啊。所以不管怎么说，都该出来玩的。弯弯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她觉得二哥越来越调皮了。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秦盛笑了一声，“没事，清朗说的对，出去走走也好，假期是该放松一下。”
他都这么说了，弯弯也不再揪着这个事不放，跟着几个哥哥一块走了出去，就是她刚压下去的围巾又被哥哥给拽上来了，这次还挡着半张脸。秦盛解释道：“挡风。”
可是不好看。弯弯眨巴了下眼睛，妥协了，还是不要指出哥哥的审美不好了，妈妈说男孩子都是很好面子的。秦盛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觉得外面有点风，怕吹着她脸。雪下了一晚上，在地上铺了一层，他们出来得早，路上的雪还没被清理掉。柳清朗一出门就玩疯了，在地上滑着，自己玩得很嗨。秦盛低头看着弯弯，问她：“要不要我们拉着你滑。”
“要！”
弯弯利落地把手塞到他们手里，往地上一蹲，仰头催促地看着他们，“大哥，哥哥，你们跑快一点。”
“好。”
两人应下，拉着她就跑了起来，弯弯瞬间咯咯笑了起来，开心得不得了。柳清朗被他们吸引过来，看了一会儿，忽然觉得自己一个人滑着没什么意思，跑到他们跟前说道：“我也要玩。”
“行。”
让他们两个小的牵着，再一人拉住一边，直接带着两个跑了起来。索性两人都不是胖的，地上又有雪，拉起来并不重。不多时，其他家的孩子也跑了出来，看他们玩得开心，很是羡慕，也很想玩。只是大家都想做在地上滑的那个，没人愿意做卖力气拉人的那个。为了这事还闹得挺不愉快的，有个孩子冲着大点的孩子说道：“你看人家怎么就愿意拉着啊。”
大孩子扫了这边一眼，理直气壮道：“他们是柳弯弯和柳清朗的哥哥，我又不是你哥，凭什么拉着你玩。”
小孩愣了一下，再看看那边，果然是，虽然秦盛不是柳家兄妹的亲哥，但这些年他们走得很近，跟亲哥也没什么差别了。他们恍然大悟，纷纷跑回家嚷嚷着要哥哥，闹得家里人都哭笑不得。问清楚经过之后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时间还真有人动了心思，好像家里一个孩子是寂寞了点，看这玩个游戏都没法有人陪着玩，要不，再要一个？可就是现生也来不及了呀，没办法，只好家长出面调节，让他们轮换着玩。虽然不能像柳家兄妹那样一直玩，但也好歹都能玩到，也算公平，只好勉勉强强同意了。弯弯还不知道他们已经成了小伙伴们羡慕的对象，玩了一会儿之后就和大哥换了位置，拉着他和二哥玩。二哥力气小，拉不动。过会儿又换了秦盛来。他们都知道弯弯力气大，也知道她喜欢让大家一块玩，所以秦盛和柳清风也没说什么。看得被年龄压榨着多拉了几把的大孩子又不乐意了，“你看人家小的也拉人，你们就知道让我们拉着你们玩。”
小的眨了眨眼，看了眼弯弯，自觉理亏，“那我拉你玩吧。”
大孩子这才开心了点，没多大一会儿又生气了。拉不动！弟弟都是没用的生物。回家后得知自家父母有生二胎的打算，都嚷嚷着要妹妹不要弟弟，免不了又是逗得家长一顿笑。没多久，地上都被孩子们人工辟出一条滑道来，地上的雪踩得瓷实了点，玩起来更容易。拉人玩玩不起来，其余的孩子索性直接玩起了打雪仗，年龄限制被压到很低，玩着倒是也很尽兴。都把叶瑾昀从房间里给吸引出来了。他的卧室是大大的落地窗，正好把底下的盛况尽收眼底。他不由得靠近了些，趴在窗户上，温热的呼吸洒在冰凉的玻璃上，缓缓结成一道水雾。他挪了个位置，伸手捂着嘴，不让气喷在上面，好看得更清楚些。孔璇一进来就看到这一幕，拿着外套披在他身上，把他放在玻璃上的手拿开，“小昀，离远一点，凉。”
即便是在室内，屋子里烧着暖气，他还是不敢穿得太单薄。垂眸看了眼身上厚厚的衣服，他忍不住又看了眼外面，眼里是这挡不住的羡慕，低声道：“妈妈，我也想出去玩。”
他语气里的渴望揪得孔璇心一疼，不由得蹲下来将他抱在怀里，“快了。”
又是这句话。这两个字已经成他最厌恶的字眼了，他一下子没忍住，语气有些冲道：“妈妈，上次转院的时候，你也跟我说，我就快好了，可是现在……”他的话没有说完，没了往下说的力气。此刻他才真正意识到什么叫做希望，有时候也是一种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