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师，您叫我？”
弯弯跑到叶鸣跟前，还当他找她是要说什么事，没想到他把她带到一处，开口说道：“你舅舅让我帮你纠正一下顺拐。”
“啊？”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还直接把舅舅给搬了出来，弯弯愣了下，想起他们是好朋友来着，又茫然地看了他一眼，没反应过来。叶鸣捏了捏掌心，他知道柳荣一定跟她说过让她离他远一点，刚才怕她拒绝，急着把许凌搬出来，却发现没说清楚，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语速也放慢了许多，“你舅舅说，你有点顺拐，正好之前我也是，算是有经验，所以让我来教你。”
“哦。”
弯弯点了点头，明白了，“那谢谢叶老师了。”
“嗯。”
叶鸣矜持地点了点头，背在身后的手紧握在一起，他的语气也轻快了许多，“那开始吧。”
“嗯。”
顿了下，弯弯扭头看向他，“那我们的舞叶老师也会吗？”
叶鸣沉默了下，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有些飘忽，他点头，“会。”
那就好，弯弯没察觉出来他的神色异常来，问他：“那我们去哪里学啊。”
“我知道有个空教室。”
“嗯。”
跟他们音乐老师打了个招呼，叶鸣直接带着人走了。弯弯跟着他来到一个教室，里面四周还都有大镜子，是专门给练舞准备的，旁边还有个音响，叶鸣用手机连接上，打开昨天从音乐老师那里拷贝来的歌，按了暂停。弯弯抬头看向他，“叶老师，我们不听歌吗？”
“嗯，先不听，我们先做个练习。”
练习？弯弯有些疑惑，不知道他要怎么做。“抬起左腿，用右手去摸，再用左手去摸左膝盖，懂了吗？”
弯弯点头，跟着做了起来，且速度还不慢。“停。”
叶鸣忽然喊住她，看着她的眼神都带了点怀疑，“你顺拐已经治好了吗？”
“没有啊。”
说完，明白过来他是好奇她刚才为什么不顺拐，弯弯也解释不通，懵懂道：“不是叶老师你让我左手摸右膝盖，右手碰左膝盖的么。”
她一下子还把他给问住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两人对视几分钟，他率先败下阵来，眉头有些疑惑地皱起，“你练习过关了，那我们直接开始练舞吧。”
“哦。”
那他刚才是瞎折腾什么，弯弯在心里嘀咕一声。叶鸣昨天查了一晚上的资料，他当初的矫正方法不适合用在她身上，心里头多多少少有点小期待，已经想好了她会用怎样崇拜而欢喜的眼神看着他，结果他还是只有羡慕柳荣的份儿。叶鸣现在是真的郁闷了，很郁闷的那种。弯弯也看不懂他脸上变换的神色，还当他是嫌自己的笨，情绪也低落下来。照例让弯弯先跳一遍，叶鸣在一旁又看呆了，这，怎么又拐回去了？弯弯跳完她学过的，乖乖站好，等着他开口。迟疑半晌，叶鸣问道：“你是只有跳舞的时候才会顺拐吗？”
弯弯仔细想了下，“有时候跑步的时候也会。”
但她跑得很快。想起她在运动会上漂亮的成绩，叶鸣忍不住勾了下唇，又很快压了下来，“不着急，我们先来一遍慢动作吧。”
“嗯。”
基本上都是这个流程，弯弯也没觉得不耐烦，反正本来也该这么练的。只是慢的时候她还能做对，音乐一起来的时候她就有点手忙脚乱。她的动作只要不顺拐了都是对的，所以唯一也是最难的问题就是顺拐。叶鸣坐在一旁，让她重新跳了一遍，神色更专注了些。弯弯也很有耐心，跳了一遍又一遍，他让快就快，让慢就慢。一节课很快就过去了，叶鸣关掉音乐，“你先回去上课吧。”
“嗯。”
迟疑了下，弯弯本来是想等着他说点什么的，看他没动静，就点了点头，走了两步，又回头问道：“叶老师，那我下节课还用来吗？”
“当然。”
叶鸣正低头看着手机，半晌后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她是想问他还要不要教她。“听说你每天放学也都会练，不如那个时间段也用上吧。”
“不行。”
弯弯把这件事告诉柳荣和许静后，两人想也是想直接投了反对票，柳荣脸色看上去很难看，“我给你请最好的老师，用不着他教。”
“可是老师也已经走了好几个了。”
弯弯小声说道。从小舅舅之后，几乎是一天一个老师，都没人愿意来教她了。怕影响自己将来的职业生涯，他们还想多跳几年。柳荣一噎，闷头生着气，他憋了一肚子的火却没地方发泄，毫不怀疑要是叶鸣现在站在他跟前的话他一定会动手的。许静的反应相对要小一些，但态度和她还是一致的，她想了想，看向许凌，问道：“大哥为什么会请他帮忙？”
她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大哥从来不是什么热心肠的人，能开口牵线，肯定不是一般的朋友。果然，许凌说：“我和他认识。”
他抿了口茶，“你们也认识他们？”
两人都沉默了，齐齐移开视线，没有说话。倒是弯弯解释道：“叶老师欠爸爸钱。”
柳荣眉心一跳，下意识避开他的视线。许凌淡淡扫了一眼，将他的心虚尽收眼底，他拉过弯弯坐在沙发上，开了瓶酸奶给她，“叶鸣前几年可能过得不是很好，欠钱也很正常，就是不知道你们也认识，能借钱的话关系应该也还可以。”
说着，他轻轻敛着眉眼，当初许家柳家联姻，他听说柳荣有喜欢的女孩，去查了那个女孩的资料，却什么都没查到。这么看来的话，该是叶鸣处理的。他把那女孩护得紧，他也没见过，但每次听他提起她的时候，脸上都带着毫不遮掩的幸福。只可惜，造化弄人。他不由得扭头看向弯弯，眼里不自觉带了点怜惜。弯弯正在和里面的果粒作斗争，察觉到他的视线，歪头看向他，鼻尖上还不一小心沾到了点酸奶。许凌轻笑一声，伸手擦了下她的脸，扭头跟柳荣他们说道：“让弯弯跟着叶鸣学吧，时间紧张，来不及一直换老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