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有人叫自己，美女转过头来问道：“爷爷，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呵呵，没事儿，我就是跟你聊聊天。”
“看你应该没多大吧？还在读书吗？”
美女点头道：“嗯，现在在实习。”
老人家一边晃着手给自己扇风，一边对美女道：“读研究生没？”
“没有。”
美女摇头。老人家呵呵一笑，道：“年轻人啊，还是得读研，只有读了研，才能坐在这辆车上面。”
听到他这话，王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嘟嘟囔囔地对江川道：“真能装啊。”
“呵呵，人老心不死嘛，可以理解。”
江川对这种事情无感，双手环抱在胸前，闭目养神。可能是为了避免尴尬，又或者是为了避免接到不必要的投诉，美女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老人家闲聊着。“爷爷你是做什么的？”
老人家清了清嗓子，道：“我是大学教授，来浦南度假。”
“哦，这样啊！”
美女点了点头：“这样儿的生活还挺自在的。”
“是啊！”
老人家一副好为人师的样子，对美女道：“所以说啊，年轻人还是要多读书，不读书是没有前途的。”
听着这老家伙的话，王虎的眼珠子都快翻了个底朝天了，还好贵宾车很快开到了目的地，停了下来。王虎轻轻地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不再看那个老头蹩脚的装腔作势了，听他说了一路，王虎都替他觉得臊得慌。然而，本以为可以轻松下来的王虎没想到，才刚上飞机，那个老人家又开始作了起来。旅客一上飞机，年轻漂亮的乘务长立马露出职业化的亲切笑容，欢迎旅客登机。看到有老人家上来，和乘务长一起迎接旅客的乘务员立马问道：“先生，请问需要帮忙吗？”
“哦，好，好，谢谢你！”
老人家立马把手里拎着的包裹递给了乘务员。江川和王虎坐下，那个老头子竟然又是和他们并排的座位，同样也是隔着一条过道。坐下之后，乘务长给每位头等舱的旅客端来头等舱专属饮品，并询问是否需要其他帮助。看到老人家的安全带没有扣上，乘务长立马提醒道：“先生您好，请您系好安全带。”
老人家一脸茫然无措的样子，又似乎有些委屈，左顾右盼地道：“啊？安全带？怎么系啊？”
乘务长微微一笑，弯下腰道：“我来帮您吧。”
说着，她半蹲下来，俯身到老人家跟前，帮他系上了安全带。“谢谢你，谢谢你！”
老人家连忙道谢。“不客气，请问您还有什么需要吗？”
“没了没了，谢谢！”
看着老人家一副弱小无助的样子，王虎实在是有点儿无语。刚才在贵宾车上的时候，他不还是一副什么都懂的样子吗？怎么换了个地方，就变得什么都不懂了？王虎很想跟江川吐槽一下，结果江川抱着双臂，继续闭目养神，让他十分难受，一肚子的话都没处跟人说。难受了一会儿之后，王虎索性继续欣赏这个老家伙的表演。凭借着自己的年龄优势，老人家成功地吸引了乘务长的大部分注意力。看到有人看报纸，老人家立马对乘务长招手：“那个，美女，能不能给我也拿一份报纸？”
乘务长立马从报纸架上取了一份报纸，递给老人家。而实际上，报纸架距离他不过一步之遥，看得王虎又忍不住想要吐槽。很快，经济舱的旅客也开始登机了，看到乘务长在迎接旅客，老人家终于不再作妖，而是拿出了手机，开始录小视频。全部旅客登机之后，老人家又开始了自己的表演，一会儿要喝水，一会儿又要上厕所，来回折腾，一直到飞机准备起飞才停下来。王虎无语地看着这老头，深感自己是做不来服务行业。如果他遇到这种人，恨不得一拳锤爆他的脑袋，哪里有耐心跟他费这功夫？飞机爬升的过程中，老头子拿着手机，不停地对着窗户外面拍照。他坐的是靠过道的位置，靠窗的位置还有人，他也不管不顾，胳膊杵着人家对着窗户一顿猛拍。王虎在心里替那个坐在老头旁边的中年男人默哀，遇到这样儿的人，实在是太令人同情了，连睡觉都睡不好。拍了大概十多分钟，老人家终于觉得有些累了，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胳膊，闭上眼睛开始睡觉。他旁边的那个旅客紧紧地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轻轻地松了一口气，以为终于可以消停一会儿了。然而，没过几分钟，客舱开始发放餐食，老头子立马又醒了过来。王虎注意到他旁边的那个旅客一脸的难看，差点儿没笑出声来。拿到餐之后，老人家立马开动，很快就吃完了所有的东西，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然后打了个响亮的饱嗝。看着乘务长和乘务员们忙前忙后，老头子犹犹豫豫的，几次想要伸手，然后又缩了回去。王虎好奇地看着这个家伙，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难道是因为刚才吃多了喝多了，又想要上厕所？不过看那老头子的样子，又不像是内急。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老头子犹豫了好几次，还是没有伸出手。直到乘务员开始回收餐盘，老头子才急忙撕下报纸的一角，然后递给收餐盘的乘务员。乘务员看都没看，直接就把那一角报纸和餐盘一起回收到了餐车上面，可把老头子给急得不行，可他又不好意思直接说。又过了一会儿，客舱里响起广播，飞机准备开始下降，老头子终于下定了决心，又撕下一角报纸，递给乘务员道：“那个，美女，能不能留个联系方式？”
“咳咳！”
王虎一个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赶紧用咳嗽声掩饰自己的尴尬。那个乘务员也十分无语，她不是没被搭讪过，可她还是头一次被这么大年龄的人搭讪，好在她经验丰富，直接回道：“不好意思先生，我们的飞机马上就要开始下降了，请您系好安全带，调直座椅靠背，收起小桌板，谢谢。”
“哈哈哈！”
王虎终于放肆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