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的实验经费再打过去，手头确实有些紧。她虽然还有很多财产，但大多是房产、投资、理财一类的形式，还有不少钱压在F洲矿产的资金链上，一时都抽不出来。若是真有用钱的地方，倒真有点周转不开。孟芜叹了口气，“好。什么时候？”
花藤语气轻快，“看老大你时间喽！不过那孩子挺严重的，应该还是越早越好。”
孟芜想了想，“那就今晚吧。别忘了把地址发我。”
花藤应下。后来给孟芜发来了消息，说是富商家派车来接，孟芜想了想，约在离学校几百米的一家咖啡店。晚上放学后，孟芜特意磨蹭了一阵，等同学们都快要走光了才离开。出校门后亲眼看着周拾晏坐上回家的出租车，她在校服外面搭了件长款的薄外套，挡住了校服，这才往约定的地点走去。晚上的咖啡店里没什么人，只有一对小情侣和一个正在敲电脑的女生，孟芜随便点了一杯拿铁，坐在靠窗的位置，把身形隐在窗帘后面，随时观察着窗外。离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还没有见到有人进来，孟芜手撑着下巴发呆。孟芜坐了一阵，一个年轻男生走进来，孟芜抬头瞥了他一眼，似乎只是普通顾客。男生盯着孟芜看了半天，脸色怪异。孟芜看了他好几眼，疑惑地转身调整了角度，让男生看不到自己的脸。男生掏出手机，又看了孟芜一阵，好像在和手机上比对着，表情鄙夷，然后拎起打包好的咖啡走了。孟芜不解地看着他的背影，眨眨眼，也没太在意。孟芜又等了好一阵，门口停下一辆豪车，司机急匆匆地开门下车，然后恭敬地拉开后座的车门。一个中年男子走下来，直奔咖啡店，看到孟芜的瞬间，眼神瑟缩了一下，表情上带着希冀和恐惧。孟芜注意到他的到来，却从男人进屋开始，一眼都不看他，只顾低头把玩着手中的咖啡杯，杯子偶尔和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余先生。”
孟芜头也不抬，手指在把手上绕了几圈，“迟到了——发生什么事了？”
余先生咽了下口水，“路上……堵车……”孟芜意味不明地重复一次，“堵车。”
余先生恨不得穿越回过去捂住自己的嘴，现在路上空旷，哪来的堵车？孟芜轻笑一声，似乎并没有打算追究，刚才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真的想要一个答案，“哦。”
余先生却更紧张了，额头上都出了冷汗，“神医，那个……我……”孟芜突然站起身来，打断了余先生的话，“走吧。”
余先生如蒙大赦，快走几步先打开咖啡店的门，孟芜瞥她一眼，自然地走出去，坐进车里。一路上，余先生一句话都没有说，看着似乎有些紧张，孟芜每次不小心和他在后视镜里对视，他都会立刻移开目光。车子停在一栋别墅面前，余先生率先下车，替孟芜打开车门，“神医，请。”
进了屋，客厅里还坐着一个女人，余先生介绍道，“这是我夫人。”
她起身和孟芜打招呼，带孟芜上楼。她站在一个房间门口，轻轻敲门，“萤萤，妈妈进来了？”
屋里传来一声含糊不清的声音，她脸色微变，推开门。房间很大，布置得非常精致，一个女生蜷缩在床上，脸色苍白，她双手握拳，一只顶在脑袋上，一只用力抵在床上，牙齿紧紧地咬着嘴唇，鲜血从齿间溢出来，依然挡不住微弱的呻吟声。孟芜叹了口气。余夫人坐在床边，心疼地去摸余空萤的手，语气温和，“萤萤，今天爸妈请了个……神医过来，让她给你看看。”
余空萤痛苦地扭动了一下身子，艰难地吐字，“让她走。”
她像是低吼出声，“我不看医生。”
余夫人站起身，走向孟芜，“萤萤她得病以来，看过很多医生，受了不少苦都没有效果，现在对医生有点抵触，您见谅。”
她又瞧着孟芜的脸色，试探着开口，“她现在心理比较脆弱，有点怕生，我在这陪她可以吗？我保证不出声，不打扰您。”
孟芜淡淡一笑，“没事。”
余夫人这才松了口气，坐在一旁。孟芜走到床边坐下，去抓余空萤抵着床的手，“放松。”
余空萤猛地挣扎，“别碰我！”
孟芜紧紧地钳着她的手腕，丝毫没动。余空萤突然一动不动，另一只手狠狠地捶着自己的头，发出低吼，“啊！”
孟芜去摸她的穴位，用力顶在上面，指尖都有些发白了。余空萤却真的放松下来，略微松开了捶头的手，伸出舌头舔掉了嘴唇上的血，露出还有些渗血的嘴唇和深深浅浅的痂痕。孟芜语气平淡，“伸手，放松。”
余空萤试着动了动被孟芜抓住的右手，还是顺从地放松下来，指尖微颤。孟芜抬起纤细的手指，搭在余空萤的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