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倾倾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喉咙口,他这么直白的质问她,她应该要如何回答?她能说不在意吗?可是在山上的那种惆怅黯然,又该怎么解释呢?她并不是不在意,而是她实在是没资格在意。看到她一直沉默着没说话,轩辕晟的心头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他眸光灼灼的逼近了她,身上的淡淡香味将她整个笼罩,一时间让她的整个呼吸间全都是他的气息。宋倾倾下意识的咽了咽喉咙道:“是,臣女并不在意。”
她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是眼睛却并不看向站在她眼前的轩辕晟,那一抹慌乱的躲藏,被他捕捉个正着。“你说谎!”
他用力将箍进了怀里。他的力气很大,几乎要将她整个身体融进了他的骨血当中,让宋倾倾有着瞬间的眩晕,呼吸忽然止住,整个人犹如被抛上了云端,没了依附,只能下意识的搂紧了他精壮的腰身。对于她这无意识的举动,轩辕晟唇角都开心的微微上扬,她还真是个心口不一的小丫头呢。“是小姐在园子里面吗?”
不远处隐隐传来了宋妈妈的声音,惊得她急忙将轩辕晟一把推开道:“怕是我娘有事,我得走了。”
轩辕晟恋恋不舍的看着她,指尖处仿若还残存她柔软身体的温度。宋倾倾低头整理了一下稍微有些繁乱的发丝,飞快的抬头瞥了他一眼,然后璀璨的目光又移向了别处道:“我带薛芙下山的时候,她父亲曾经警告我,若是薛芙的命有个三长两短,我也别想活命了。”
轩辕晟的脸色骤然间变得难看了起来:“他敢威胁你?他真以为自己这么多年安稳的待在西梁山上,是我怕了他吗?”
宋倾倾急忙说道:“薛芙是他的命,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足为怪。”
轩辕晟沉吟良久才开口道:“薛芙的事情稍后再议,只是听说你娘亲生下了孩子,那么你是不是已经改变了你梦里的事情呢?”
宋倾倾握紧了拳头道:“算是吧,只要娘亲和这个孩子能平安,便不必重蹈覆辙。”
“那么我们呢?”
他突然询问。宋倾倾心里一慌,忙迈步离开道:“我不知道。”
说完,便匆匆快步就要离开。轩辕晟眸光晦涩的看着她的背影,英俊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他不想逼她太急,但是朝中各方势力已经向他施压,让他尽快立后,现在宫中的宋颖和苏兰两人都不称他的心意,他想着要尽快娶宋倾倾入宫才好,至于薛芙,想起那张带了病容的苍白小脸,他内心深处就涌起一抹为难来,之前他仔细问过御医,说薛芙的心悸之症不能有太大的情绪起伏,不然性命难保。“皇上?时间不早了,咱们该回了。”
凌飞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惊得他脸色一沉。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色道:“是啊,天色不早了,朕该回宫了。”
说完,展开身形没入了暗夜当中。宋倾倾来到了柳氏的房间里面,看到柳氏脸色涨红,旁边伺候的稳婆焦急道:“小姐,夫人起了高热,这可如何是好?”
产后高热完全在她的预料之中,她不慌不忙道:“把我之前吩咐下去的药给娘亲喂下去便可!”
宋妈妈端了药进来,满脸紧张之色的宋青山亲手喂给柳氏喝。宋倾倾看到父亲如此体贴的照料娘亲,心中不由得涌现出暖意。一生一世一双人,相伴到老,也好,不求什么大富大贵,只求你的温柔体贴是我的专属,哪怕再艰难的日子,也甘之若饴。可是轩辕晟能给她这样的生活吗?他身份尊崇,一生注定不会平凡,后宫之内,怎么可能就只专宠他一人呢?就算他想,只怕是太后以及那些朝中重臣也不会同意吧?她无奈的抿了抿唇瓣,看来是应该早做个了断比较好,不然,再这么拖下去,对两人都不是好事,她马上就要及笄了,及笄的少女就该议亲了。“你在想什么呢?”
宋青山回头看到了宋倾倾明显已经走神的表情,不由得哑声询问她。宋倾倾回过神,俏脸微微闪过一抹红意,若是被爹知道自己竟然想议亲的事情,那该多难为情啊。“我在想,爹对娘亲很体贴,娘亲真的很幸福。”
她忍不住歪着头说道。宋青山宠溺的看了一眼柳氏,伸手替她擦了擦额上冒出的汗水道:“人不都是说女人生孩子,便是鬼门关口走一遭吗?我心疼你娘亲,只恨不得能替她受了这痛楚才好。”
宋倾倾心中感动,看着他疲惫的脸色不由得心疼道:“爹去休息吧,剩下的我照料就好了,你天一亮还要赶回军营述职的吧?”
宋青山听她说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道:“这次多亏了倾倾能为我洗脱冤情,不过下次可不能再冒险,如果早知道你会单独去闯西梁山,我说什么都不会同意的。”
宋倾倾将他推了出去,皱眉道:“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再说了,我不都好端端的回来了吗?活生生的女儿站在你面前呢,别再胡思乱想了。”
说完就把门咣当一声关紧了。宋青山站在外面,看着紧紧关闭的门,许久才无奈的笑了笑。他的倾倾越来越让他看不透了,但是却越来越让他骄傲了,试问谁能从西梁山上平安的走下来?就连先帝用十万大军围困都没有伤了西梁山匪首一根毫毛,但是倾倾不但拿回了被抢夺的粮草,还从山上带人下来为他洗了冤屈。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道,女儿强大了没什么不好,至少能护得住爹娘,护的住这个家,说来也惭愧,自己做爹的,竟然还要女儿护着,看来他也该有一番作为才行。柳氏产子的消息传到了宋府,大夫人气的在房里摔碎了一只上好的花瓶,她浑身颤抖的大骂:“柳嫣然那个贱妇,她怎么就能生了儿子?”
宋奕欢赶紧上前劝她道:“娘,你别生气,就算她生下了儿子又怎样?她的身份还能比你更金贵了吗?贱妇就是贱妇,就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