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握紧了拳头,咬牙骂道:“你们圣医堂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坐地起价?谁给你们的胆子?我们孙府想要弄垮你们,就跟踩死个蚂蚁那么简单!”
宋倾倾讥诮的看了他一眼道:“天子脚下,你们孙府再厉害能大过天去?”
管家被她一句话气的语塞,瞪着一双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睛,恨不得将眼前的宋倾倾给撕烂了。正在这时,外面跑来一名小厮,他看到管家之后,忙道:“朱管家,夫人让小的来催你请了堂主赶紧回去,老爷的病症又加重了。”
朱管家脸色一变,眼眸复杂的盯着宋倾倾。小厮看了他一眼,再看看宋倾倾,低声道:“朱管家出了什么事情?”
朱管家狠狠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脑袋上,厉声喝骂:“要你管!”
话音落下,一张银票就拍到了宋倾倾面前的桌子上,他沉声道:“瞪大眼睛看清楚,一百两银子!”
宋倾倾也不恼,伸手将银票接过,淡声道:“朱管家的出诊费已给,那么本堂主就随着你走一遭!”
朱管家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带着满头雾水的小厮出门回府。马车很快来到了孙府门口,易容之后的萧玉率先跳下马车,将宋倾倾扶了出来。宋倾倾抬头看了一眼门匾,与宋府不同,孙府的门庭修建的稍微雅致一些,似乎要把自己文人的风骨展现出来,整个风格犹如江南水乡的那种建筑,亭台楼阁又是一番风韵。她慢慢的走在爬满娇艳花朵的长廊上,很难想象如此氛围的家庭里怎么会培养出孙琳儿那种毒辣心机的女儿来?可是当她见到孙夫人的时候,便明白了过来,她的性子随了谁。孙夫人站在长廊的尽头迎她,她身穿亮色锦衣,原本容貌极美,但是眉宇间的刻薄却让她显得有些阴沉。宋倾倾落落大方的上前拱手:“见过孙夫人。”
孙夫人上下审视着她,清冷的目光里面带了些许的轻蔑。宋倾倾无所畏惧,挺直脊背站在那里,任由她打量。片刻孙夫人才冷淡的开口:“你就是圣医堂的堂主?”
“不错!”
宋倾倾点了点头。孙夫人的眼底这才划过了一抹讶然,她是听说过圣医堂堂主的大名,据说她医术精湛,被她诊过的病人无不夸赞她,这也让她在金溪城内落得了妙手仁医的美名。她心里想,能让百姓们如此推崇的堂主怎么也是上了年纪的,不然如何练就一身的医术?可是眼前这堂主,她应该年纪很小吧?看上去竟然比她的琳儿还要小上几岁。聪明如宋倾倾,她看出孙夫人满脸的怀疑之色,便开口道:“夫人请我过来不只是要相看我的吧?”
孙夫人如梦初醒,忙道:“自然不是,堂主这边请!”
宋倾倾无意跟她说太多,便随着她来到了花厅里面。“去把老爷请过来!”
孙夫人面色冷凝的开了口。片刻之后,面色青白难看的孙尚书被人扶上前来,他身上披着厚厚的大氅,眉心处满是倦怠,脸上的肌肤松的厉害,那管家倒也形容的不错,的确是瘦的脱了相。孙夫人急忙上前扶住了他,两人没站一起倒还好,可这两人站在一起,便就显得年龄相差太大,明明是夫妻,却更像了父女那般。孙尚书皱了皱眉心,一双无神的眼眸从宋倾倾的身上扫过,最后落到了孙夫人精致的容颜上:“你又瞎折腾什么?宫里的御医都诊不好的病症,你信什么江湖游医?”
宋倾倾淡然开口:“我是圣医堂的堂主,并不是什么江湖游医。”
“什么狗屁堂主?”
他暴躁的直接骂了起来。“易怒,虚火旺盛,肝经堵塞,大人可是经常忍不住要发脾气?”
宋倾倾开口问道。孙尚书愕然的睁大了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宋倾倾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宋倾倾拿了锦怕附在了他的手腕上,凝神屏息的给他诊脉。孙夫人在一旁急的眼圈通红,但是却也不敢开口询问。“不但肝经堵塞,连脉象都是时强时弱,看来这病症不轻啊!”
宋倾倾摇头叹息。孙尚书皱眉看着她,冷厉的眼神似乎要将她看穿。孙夫人惶恐的颤声道:“那要如何是好?堂主你可有办法治好?”
宋倾倾没有回答她,反而是看着孙尚书道:“大人心口间有一口郁气,那郁气怕是不吐出来不快吧?”
孙尚书瞳孔剧烈收缩,良久才沉沉的吐出一口气来,他哑声道:“你们都退下去!”
众人不敢怠慢,行礼之后全都走了出去,独独留下了孙夫人。孙尚书紧紧盯着宋倾倾询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治病的人!”
宋倾倾淡然开口。“你最好说实话,不然我这孙府的大门你容易进来,却难出去了!”
孙尚书满脸的讥诮之色。宋倾倾笑道:“堂主不明白大人何出此言,既然大人不喜我说真话,那我也就没必要再跟大人诊下去了,告辞!”
说完,她转身就往外走去。孙夫人脸色一变,急忙上前拦住宋倾倾道:“堂主,你别走啊,这病还没看完呢。”
宋倾倾淡声道:“夫人,本堂主只诊有病之人。”
孙夫人愣神看着她:“你是说我们家大人没病?”
“不,不但有,还很重!”
宋倾倾摇头。孙夫人的脸色变得冷厉起来,寒声喝道:“怕你是诊不了吧?”
宋倾倾讥诮的笑了笑:“心病还要心药医,想必大人比谁都清楚。”
孙夫人还没有说话,身后却传来一道杯盏碎裂的声音。她急忙回头,只见孙尚书目不转睛的看着宋倾倾道:“本大人倒是想听听你这心药是什么药?”
宋倾倾眯眼笑道:“良药,保管药到病除。”
孙尚书的一双眼睛猛然划过了一抹亮色,惊得孙夫人心口一跳,她已经有多久没有看到他这样意气风发的模样了?自打他们的琳儿出事之后,他便意志开始消沉,近几日更是茶饭不思,眼看着已经瘦成这样,她心里何尝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