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跑到赵御辰面前详问事情的经过。得知白卿卿在这起事件之中离奇失踪,他心底隐隐生出几分不详之感,“不瞒七爷,那天您带着卿卿前脚刚刚离开普陀寺,慧净便掐手给你们二人测了一卦。”
“噢?慧净大师怎么说?”
“慧净只说了四个字,凶多,吉少!”
这四个字顿时让赵御辰的心沉至谷底,凶多吉少?难道说,他和若晴,还要再老天爷的捉弄之下再次分别?想到这个结果,他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顿时被撕成了千万片,怎么弥补都无法再完整起来。“七爷,您莫要心急,依老臣之见,卿卿那丫头生了一脸福相,而且她聪明伶俐,懂得审视时度,自己本身又是个医术高明的大夫。既然事发地点并没有搜寻到她的踪迹,也许她是被什么人给救了。您再耐心稍等几日,说不定过几天她就会自己回来了。”
秦子正这番话是在劝赵御辰,同时也是在劝慰他自己。事实上,他心中也是没底,毕竟白卿卿只是一个弱质女流,若真在途中遇到了什么不好惹的人物,结果可不就是凶多吉少么。赵御辰知道老丞相是在宽慰自己,不过,他也明白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在没确定卿卿有危险之前,他必须保持冷静,暗中派人去寻找她的下落。这次他和卿卿突遇刺客伏击,摆明了有人想要趁机夺他性命。究竟是谁这么迫不及待想要让他死,只要稍加推算,不难猜出背后始作俑者的真正身份。秦老丞相离开之后,接二连三又有不少朝中大臣进宫探望关心。其中最让赵御辰反感的,就是住在锦瑟宫里的柳香怡。名义上,这女人是他当年娶进宫门的妃子,可当初娶她进门的时候他曾有言在先,想要爱情,他给不起;想要尊重,他给不起;想要荣宠,他给不起。他唯一能给起她的,只是贵妃的身份,太妃的地位,除此之外,她别想从他身上得到一分一毫的夫妻之情。没想到事隔多年,这女人已经把她当年的责任和立场忘得一干二净。上次她故意设计白卿卿穿苏若晴的衣裳想要引他发怒那件事,他已经不准备和她计较了。没想到经过那次敲打,她不但没有学乖,反而还变本加厉,闹出了一场疫情。虽然他现在还没抓到证据,不过柳香怡在那场事件中所扮演的角色,肯定不小就是了。心情很差的赵御辰自然不会给柳香怡好脸色,一句“我心情不好,有什么事容后再议”,便非常不客气地将对方给打发走了。白卿卿突然无故失踪,着急上火的除了赵御辰和秦老丞相外,最伤心难过的就数小皇帝赵睿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几天前,温柔和蔼的白姊姊还在宫里陪他聊天说话,哄他吃药睡觉。结果几天之后,白姊姊突然失踪,生死不明。这可真把小皇帝给急了个够呛,只要一下早朝,就跟在他父皇的屁股后不厌其烦的询问寻找白姊姊的事情究竟有没有进展。所以说母子连心这句话果然不假。“父皇,白姊姊真的不会有危险吗?”
“不会!”
“那……白姊姊什么时候才会回宫来陪我?”
“很快就会回来。”
“父皇,如果白姊姊回来,你能娶她进门,让她做我的母后吗?”
这句话把赵御辰给问愣了。虽然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对白卿卿颇有好感,却没想到,在儿子心中,他早就将白卿卿当成亲娘来看了。忍不住在小皇帝的头上轻轻摸了一把,他难得对儿子露出和颜悦色的笑容,“睿儿想让你的白姊姊做你的母后?”
小皇帝认认真真地点头,“是啊,白姊姊人这么好,她很疼儿臣,父皇如今还这么年轻,所以儿臣觉得,如果有朝一日父皇再娶妻,不如就娶白姊姊,让他来做儿臣的母后。”
赵御辰笑着点点头,“好,如果父皇能够找回你的白姊姊,就将她娶进宫门,给睿儿当母后。”
小皇帝得了父皇的保证,原本纠结的心情也在无形之中放松下来。直到亲眼看到儿子睡着了,赵御辰才踏出鸣和宫,吩咐布置在宫中的眼线,让他们暗中调查,到底是谁泄露了他和白卿卿去普陀寺的行踪,引来那些刺客的围杀。他要让所有得罪他的人知道,惹上他赵御辰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死无葬身之地。※※※※※※虽然赵御庭承诺,两日之后他会亲自带白卿卿进皇城去拜见秦老丞相,但这个两天,却被他以她“重伤未愈,不宜立刻出门远行”为名,整整拖了九天。这九天里,白卿卿不止一次强调她本身就是个大夫,很清楚自己的伤势并没有他说得那么严重。至少,坐几个时辰的马车赶赴京城绝对没有任何问题。但赵御庭却找尽各种理由借口,说什么也不肯妥协她的提议。白卿卿被对方气得无可奈何,偏偏人处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一旦把对方给惹火了,究竟会落得什么样的后果,她不敢估测和想象。她并不是白痴笨蛋,潜意识里,隐隐看出赵御庭之所以将她囚禁在这幢大宅子里,似乎在故意试探她的底细和情况。他以秦老丞相为突破口,不止一次试着询问她此番来京的目的,包括为何会被人追杀?为何会身负重伤?幸亏白卿卿反应够快,心眼够多,面对赵御庭有意无意的试探,总能找到合适的借口来搪塞他的疑问。所以说,在鹤云庄养病的这九天里,她的日子过得并不轻松。一方面要机警地应付赵御庭的试探,一方面又要拼命掩饰自己平日里的生活习惯。赵御庭的精明程度并不在赵御辰之下,赵御辰既然能在短短时间内从她身上察觉到属于苏若晴的气息,赵御庭自然不可能输于人后。九天之后,白卿卿终于发了狠,不管赵御庭同意与否,她都必须尽快离开此地。本以为赵御庭还要再为难她一阵子,结果当她厉声提议想要回京的时候,他不但没提出任何反对意见,反而还笑着对她说,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她们随时可以上路。白卿卿当然知道赵御庭不可能会这么好心,不过现在不是她追究真相的时候。只要回到京城,见到了秦老丞相,一切疑问就会迎刃而解。让她憋闷的是,赵御庭居然只准备了一辆马车,这就意味着,回程的途中,她必须做好和他同处一个空间的打算。偏偏这是一辆小马车,里面刚好可以容纳两个人,除此之外,再无半点多余的空隙。白卿卿很想说,她宁愿走路回去,也不想和他挨坐在一起。无奈她腿伤未愈,几百里的路程,如果真靠两条腿走回去,没等到京城,她就会被活活累垮。迫于无奈,她不得不在赵御庭那充满戏谑的笑容中,硬着头皮坐进马车,和他腿挨着腿,胳膊挨着胳膊并肩而行。路上,赵御庭总能找些奇怪的话题引她开口。白卿卿却遵循着多说多错,不说不错的原则,尽可能将回答问题的字数减到最低。“白姑娘,能不能好奇地问一下,我最近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你觉得无法原谅的事情?”
正以闭目养神为由拒绝去搭理对方的白卿卿,闻言之后慢慢睁开双眼,用恭敬又不失疏离的语气道:“九公子何出此言?”
“经过几日相处,我自认自己对白姑娘算得上是礼遇三分,可白姑娘对我却始终不愿敞开心扉,甚至连话也不愿和我多说几句。思来想去,我只能总结出一个原因,那就是我曾经在很不小心的情况下,得罪了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