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旁边的水缸,俯身嗅了嗅,“蔡大哥,这里的水是井水吗?”
“是啊,那些是今晨打出来的井水,晾些时辰便可使用了。”
“蔡大哥为什么不用山泉水呢?山泉水甘甜清爽,对身体也有好处。糯米酒本身度数不高,酿出来后的颜色似奶浆一样白晳润滑,又略带几分甜甜的味道,而山泉水较之井水酿出来的酒,不但味道更加醇正,而且放得越久,酒香便越浓。”
蔡毅然听闻她极有条理的说完这番话后,忍不住惊讶道:“小福姑娘,你居然懂得酿酒?”
“呃……我也是随口一提,胡说八道啦。”
钱小福不想卖弄自己,正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她向来不是自夸之人,只是给一些良心上的建议而已。偏偏她越是自谦,便越发引得蔡毅然想一探究竟,问个清楚。就这样,两人寻了处清凉干净的地方侃侃而谈,时不时还会传出一阵阵或爽朗、或银铃般动听的笑声。所以当南宫桀亲眼看到蔡毅然与钱小福两人相谈甚欢、喜笑颜开的场面时,原本毫无表情的俊脸上蒙上了一层慑人的阴郁。“庄主!”
酒坊的工人见一袭白衣,身长玉立的南宫桀出现在这里,一个个恭敬的打招呼行礼,同时也引起蔡毅然的注意。“咦?少爷你怎么过来了,帐房的事情都忙完了?”
外地分号的帐目出现问题这件事他也略有听说,还担心他会忙得分身乏术呢。南宫桀听他如此问,心底不由一阵憋闷。听他这意思,好像他的突然出现破坏了他和钱小福之间热络的交谈,而这个猜测竟令他心底不舒服到了极点。蔡毅然天生豪迈爽朗,率直无私,见自家主子阴着脸,还以为是忧心着分号帐目的问题,当下便咧开了嘴笑了笑。“少爷你也别担心,咱们百年酒庄在外省设立了几十家分号,请来的管事都是手脚干净信得过的人,这次帐目虽出了一些问题,只要用心调查一番,便会水落石出。”
自以为是的劝慰一番,忙扯过钱小福,露出一张大大的笑脸,“少爷,我刚刚和小福聊天时才得知,她居然……”未等他将钱小福会酿酒的事情向南宫桀禀告,就见南宫桀眼底的阴郁和危险之意比刚刚更浓了几分。他的手居然敢肆无忌惮的扯着她的衣袖?他的口中居然可以那么亲昵的唤着她的名字?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什么时候熟焾到这种地步了?最让他讶异的是,他居然容不得其它男子对钱小福产生半点邪念,哪怕那个人是与他自小一起长大的蔡毅然也不行。就在南宫桀为自己这突然冒出的霸道想法而感到震惊时,就听钱小福娇呼一声:“蔡大哥你不要动……”蔡毅然被吓了一跳,竟真的一动也不敢再动,钱小福嗫手嗫脚的凑到他面前,轻轻的伸出小手,竟小心翼翼的从他头上拈了一只小小的瓢虫。她孩子气的将红色的、身上还带着几块小花斑的七彩瓢虫捧在手心细细打量,“是红贝壳呢,这种瓢虫已经很少了,没想到居然可以在这里看到……”她正兴致勃勃的说着,便感觉到头顶传来两道灼热而恐怖的视线,抬头一看,南宫桀那慑人阴冷的目光正狠狠盯着自己。她……她做错什么了吗?不过是捧着一只可爱又漂亮的小瓢虫而已吧。“钱小福,你没事可做了吗?”
不但眼神冷,现在声音也冷得可怕。“少爷,你不是说今天放我一天假吗?”
她问得不明所以。南宫桀依旧阴着脸,刚刚那一幕,真是刺眼到了极点,她居然毫无顾忌的与其它男子做出那么亲昵的举动。“我突然想起书房里还有一些书需要清理,希望我在回去之前,你能尽快将事情做完。”
钱不福呆呆的点点头,“哦,我知道了。”
书房中有东西需要清理吗?带着满腹疑问,向蔡毅然道别,便离开了酒坊,回到了主宅。眼看着蔡毅然嘴边还噙着欠揍的微笑,南宫桀气不打一处来的轻哼一声:“你们刚刚似乎聊得很开心。”
蔡毅然粗神经的一点也没听出对方口中的讽刺之意,“是啊,不知为什么,和她在一起说话聊天,竟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南宫桀猛然一震,对了!就是这种感觉,舒服、惬意、畅然,只要与她在一起,似乎所有的烦恼都会迎刃而解,所有的不开心都会烟消云散。他从未体会过这样的感觉,可这样的感觉却又意外的令他似曾相识。这一刻,心底突然升起一股欲望……一股想要将她得到、并纳为已有的霸道欲望。※※※※※※直到晚上天色已黑,南宫桀都没有回到书房。钱小福不知道他到底要自己清理哪些书,便将他书架上的书统统搬了下来,从头到尾清理了一遍。晚膳过后,累得腰酸腿痛的钱小福刚想回屋子好好休息一番,便看到蔡总管推门而入,“小福,原来你在这里啊,少爷刚刚差人找你,说有事情找你呢。”
钱小福不懂南宫桀能有什么事情找她,她现在很累也很饿,只想海吃一顿再睡上一觉,可主子的命令不能违抗,这是南宫家的规矩。心里老大不情愿的来到南宫桀的卧房外小心的敲了敲,“少爷,我是小福,听说您有事情叫我……”过了半晌,屋子里没传出任何声音,她又轻敲了几记,可还是没得到半点回应。皱起眉,轻轻将门推开,南宫桀的卧室她以前送东西的时候来过几次,房间内的摆设富丽奢华,满堂金碧生辉,好不耀眼。只不过这屋内空空,寻了半晌,也不见半只人影。奇怪,蔡总管明明说南宫桀在房里的呀。就在她抬步想离开的时候,就听卧室后面的屏风处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是小福吗?”
说话间,还伴有一些哗啦啦的水声。“我听蔡管家说你叫我,有什么事情吗?”
原来他竟在屏风后面洗澡。“的确是有些事情,也不知怎地,自从上次涂了你从山上采来的仙乐草之后,身上总会时不时的发痒,不知道那仙乐草留下的病根,所以便让蔡总管叫你过来瞧瞧。”
病根?这怎么可能?钱小福心底担忧,忙走了过去,“不会呀少爷,这仙乐草只是一种很普通的草药,而且……哇……”刚走过屏风,就看到一只圆大的木桶中,南宫桀正站在水中冒着团团白雾。一头长发顺着脖颈披散下来,发稍湿透,双颊白中透红,说不出的性感诱人。虽然她以前也曾与清离之间有过太多亲密接触,但诧一看到这副场面,还是被吓了好大一跳。她定了定心神,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少爷,你刚刚说……自从用了仙乐草后,总觉得皮肤发痒,身上……可有起什么疹子之类的东西吗?”
“唔,这个倒是没有,那种痒,就好像从皮肤里面传出来的,表面好像根本看不出任何异样……”“莫非真的是因为少爷的体质与旁人不同,所以用过仙乐草后,身体才会感觉到痒?”
钱小福哪懂得这些,她之所以知道用仙乐草治红疹,也是凭着记忆想起乡下的土方子,至于仙乐草的后作用,她没尝过,更没听过。眼下听南宫桀这样说,不由得开始忧心起来,也不管男女之间授受不亲,直奔着浴桶走来,透过浓浓水雾,细细打量着他光裸的肌肤。南宫桀十分坦然的接受她的打探,并顺手丢过一只浴刷,“光看是没用的,你快帮我刷刷。”
既然心里已经认定了要将这小丫头得到手,看来他就该采取强硬的手段。想到这里,南宫桀心底不由得一阵舒爽畅快,唔……他倒是开始有些期待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了。钱小福不明所以的接过浴刷,有没有搞错,她又不是她房里侍候的丫头,凭什么给他刷身子?还有,他刚刚不是说身子痒吗,既然身子痒,刷几下就有用了?见他悠然自得的靠在温暖舒服的大浴桶内,一脸享受的等待她的侍候,哪有半点肌肤发痒的难受之状。就算她再傻再笨,此刻也明白这南宫桀之所以会玩这样一出,肯定是哪个地方瞧她不顺眼,借机会整自己呢。可恶的家伙,明明说好了给人家放假,结果却擦了一整天的书。本以为晚上可以回去好好睡上一觉,却要被你叫到这里充当你的侍女给你擦肩刷背。钱小福阴下小脸,嘟着嘴道:“少爷,你身上哪里痒啊?”
“全身都痒!”
他答得脸不红气不喘,反正当初药是她找的,现在自己找她来负责,也是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