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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桀终于体会到什么叫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的滋味了。前阵子酒庄分号的几个负责人差事送来了一些上好的礼品来孝敬自己,其中不乏一些名贵古玩、丝绸软缎,还有一些女孩家喜欢的胭脂水粉,香帕软巾。当钱小福被叫进书房后,他便将这些名贵新奇的玩意统统塞到她面前。“你瞧,这是南海珍珠,磨了粉熬到粥里,不但美容养颜,还十分滋补强身,还有这株是千年人参,泡在酒里奇效无穷,还有这……”“少爷!”

当南宫桀打算将整整一箱子的礼物统统送给钱小福时,只见她没好气的瞪了自己一眼。“我只是府里的丫头,现在您把这些值钱的东西统统送给了我,若是被其它下人知道,岂不是诚心给我在这府里头树敌吗。”

“再说我从小就在庄稼地里干粗活,哪受得起这又是珍珠又是人参的名贵玩意。”

“若我没有记错,少爷您没过门的娘子再过不久就要回府了,您还是把这些珍奇玩意留下来,讨好未来少奶奶吧。”

不理会南宫桀的俊脸变得越来越难看,越来越阴郁,钱小福每说一句,就觉得心在滴血。她不想这么刻薄的,可是她说的每一句话,又都是铁一般的事实。南宫桀有一位高贵的未婚妻,而她不过是这府里的丫头,就算之前救了他一次那又如何,难道她还会天真的期望着他可以对自己以身相许吗?“小福,你在说些什么?”

南宫桀没想到她竟会在这个时候提到这件事,莫非……她已经知道了些什么?虽说他的确有个未过门的妻子,可……可他此刻的心里却只有她钱小福啊。“若少爷您还记挂着昨天晚上的那件事,那么您大可不必如此在意,小福虽是个乡下姑娘,但也明白那些大户人家的公子少爷,见了自家有机灵的丫头,便想调戏一番。”

她眼含怨意,“小福很有自知之明,不会利用昨晚的机会缠着少爷求什么名份,况且……”目光一黯,有些自嘲道:“我将来可是要嫁人的,就算嫁不进少爷这种大门大户,但若是找个庄稼汉子,哪怕容貌丑些,年纪大些,小福也不会说出半个不字的……”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心口窝子上就像有万根利器,在那不停的挖、不停的戳,那种痛,只有她自己才能体会。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难道真的一辈子要留在这府里,心甘情愿的做他的小妾?南宫桀万万没想到她竟会说出这番伤人心的狠绝之言,更把他认为是那种刁蛮阔少纨袴子弟。就在他红着眼睛想要愤怒发作之时,就听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少爷不好了……”闯进来的正是蔡毅然,他一脸神色慌张,表情难得如此认真,“刚刚酒坊里发生了事故,起因是几个工人因昨天多贪了几杯,竟将酿酒的方子下错了。”

南宫桀原本就被钱小福气得半死,现在又听说酒坊出事,当时便冷下俊脸。“酒庄的规矩还要我再重新给你讲一次吗?不管任何人犯了错,下场皆是一样,通知那些闯祸的工人,告诉他们明日不必来酒庄做工了。”

话一出口,蔡毅然脸色一阵难看,“可是少爷,这些工人中,有几个在咱们酒厂已经做了将近二十年,还有那个新来不久的马大勇,他对酿酒十分痴迷,上次你不是还夸他有酿酒天分,让他在酒庄里好好做吗。”

那些人整日里与蔡毅然称兄道弟,私下里早就像哥们似的亲昵了,如今出了这么大的纰露,纵然他是酒庄的大管事,也不敢轻易做出是留是走的决定。眼见小主子脸色不善,心底便知这件事已经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却不料钱小福在这时站了出来,小声道:“昨天是大勇哥的生辰,我去酒坊的时候就听广山叔说晚上要给大勇哥庆祝的。”

“他们平时为人兢兢业业,对酒庄又极为忠心,这次因喝了酒误事,也实属意外。”

“况且刚刚蔡大哥也说,下个月要有一批酒赶着送往宜州,若是现在解雇了他们,酒庄一时难以请到这么多工人。”

她忍不住提议,“倒不如先留下他们将功补过,每日里多加些工,尽快将这工时赶上,若到时候少爷还是想按酒庄规矩办事,再将他们遣掉也不迟啊。”

钱小福在府上呆了这些时日,稍有空闲,便会去酒坊那边晃悠。她自小性格开朗,家中又有粗蛮的四位哥哥,所以深得人缘,很快便与那些工人打成一片。现在他们因为犯了错事,要被南宫桀赶出酒庄,一方面是不想让那些好哥哥们就这么失了营生。她知道被赶出去的工人,再想找差事,别家酒坊的老板肯定是不会雇用的。另一方面,他也不希望南宫桀做人这么冷酷绝决,虽说酒庄有酒庄的规矩,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为什么一定要用如此残忍的手段对待他人。蔡毅然没想到一个乡下姑娘竟也能说出这番至情至理的说辞,顿时对眼前这姑娘多了几分崇敬之意。南宫桀的心底却起了无名之火,他本来好心想讨她欢心,可她不但不领情,反而说出那番令人心碎的重话。现在却又口口声声为他人求情,即便心底明知道她说得有道理,也忍不住想要唱反调。“你不过是这府里的一个丫头而已,主子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嘴了,莫不是以为宠你几天,便逾越了自己的本分了?”

他气她刚刚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什么嫁给乡野村夫,老点丑点都无所谓,那么她又将他置于何地?钱小福原本还期待自己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结果却换来这番教训。心底一痛,喉间也酸涩几分,一双大眼内顿时升起令人心疼的水雾,她鼓着双颊,略带控斥的瞪了南宫桀一眼,有一些哀怨,更有几分孩子气。“是啊,我怎么就忘了我是少爷的丫头,而不是少爷的主子了。对不起,我收回刚刚那番话,以后会谨记少爷的教诲,再不在主子面前逾越本分了。”

说完,也不管室内两个大男人惊讶的表情,转身,气极败坏的跑了出去。南宫桀在出口之后原本有些后悔,可又觉得自己就这样追过去会失了颜面,必竟他从小高傲惯了,哪能容得别人这样指责自己。况且蔡毅然这个家伙还在这里盯着自己,他要是真追了出去,以后岂不是会落下话柄被他嘲笑。蔡毅然哪懂得自家少爷心底这番小心思,只是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些不对劲,而且少爷的表情还很难看。就在他暗自猜测的时候,听闻对方喉间发出一声似有似无的轻叹。脸色也慢慢从阴森可怖,变成了几分无耐,那种无耐是他从未见过的,就像一个宠爱孩子的父母,眼看着自己的孩子做了错事,却舍不得打骂一下。“这件事既然已经发生,现在追究到底是谁的责任也已经来不及了,下个月月初送往宜州的那批槐花酒若误了工期,丢了银子是小,失了信誉却无法弥补,所以……你就按小福刚刚说的那番话去做吧。”

一口气说完,他转身离开了书房,独留蔡毅然讶异的张着大嘴,活像吞了生鸡蛋,上不去、下不来。心底只有一个疑问,少爷他……居然会为了个丫头,而改变他一向做事狠绝的风格。这……这是真的吗?※※※※※※当南宫桀忙完了酒坊的事情之后再回到宅院时,看到蔡总管急三火四的迎了过来。“少爷,你快去小福姑娘那里瞧瞧吧,她下午的时候来到我面前,说是要辞职回老家,死也不肯再留在府中继续当差了……”这个消息对南宫桀来说简直是一个重大打击,该死的钱小福,她不要命了吗。当他怒冲冲来到钱小福的房里时,看到她正在柜子前收拾东西,床上摆了几套粗布衣裳,虽然不值什么钱,却被她规规矩矩的拍得整齐。“钱小福,你在做什么?”

虽然明知她打算离开自己,可亲眼看到她收拾细软准备离去,心还是紧揪痛一下。他居然在害怕,怕她就这样丢下自己一走了之,怕彼此之间从此形同陌路。正手脚麻俐收拾行囊的钱小福没好气回头瞪他一眼,“府里上下人人都说少爷你聪明机智,一点即透,怎地看不出来我在这里干什么?”

酸溜溜顶他一句,回头继续手中没做完的活计。南宫桀被她顶得险些一口气没上来,看不出这小丫头片子平时乖巧懂事,酸起人来倒真是个刁蛮厉害的角色。眼看着她将衣裳细软生活器具一样样打点妥当,忍不住上前将那些马上就要被装到小包裹里的衣裳一件件甩了出去,“你别想走。”

“你可是这府里的主子,怎么可以做出这种粗蛮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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