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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眼起,心底便涌起了一股奇怪的亲切感。柳惜惜从来不是个心思复杂的人,她喜欢谁,就会主动与谁亲近,比如这个阿九。她讨厌谁,就会对那个人敬而远之,比如那个每次看到她,都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的皇后。“除了去朝上议政之外,经常可以看到贵国君主将你带至身边,今日为何落了单,一个人孤伶伶的坐在这里哀声叹气?”

被人一下子问到心事,兴奋的小脸立刻蔫了下来,一屁股坐到池塘边继续虐待里面可怜的小鱼。无精打采道:“连你都说他是我大彦国的皇帝陛下了,皇帝都是三宫六院妃子成群,我柳惜惜不过是小小的厨娘一个,怎么可能有资格独霸他一人?”

忆起傍晚自己为了讨好皇帝的胃,在厨房里忙得满头大汗,精心准备了整整一桌子的可口饭菜,只为博得轩辕珒臻一个满足的笑容时。荣总管回来告诉她,皇帝今儿不在龙御宫就寝,因为今天是农历初一,皇帝要留宿皇后寝宫。永远忘不了自己那颗期待的心在瞬间被冷水浇熄时的痛楚。被轩辕珒臻宠溺多时,她真的已经快要忘记对方的身份。哭不出来,笑不出来,只能茫然的坐在满桌子的丰盛佳肴前,静静等待着那些辛苦杰作变冷变凉。“柳姑娘,恕阿九问得冒昧,既然贵国皇上如此宠爱柳姑娘,他为何不封柳姑娘为妃?”

“就算封了妃还能如何,阿九哥哥难道没听过那句诗吗?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

“自古以来,哪个朝代的女子又能改变这种可悲的事实?”

即便是心中十分清楚此刻的自己被宠着爱着,但她又怎么敢去奢求一生一世都能依偎在那人的怀中?平日里没心没肺,大而化之的她,又怎会不懂这人世间男女情爱只是昙花一现,一闪即逝。不是不知道轩辕珒臻有过数次想要封她为妃的念头,可潜意识里的自己也许在刻意逃避着。就算再如何喜欢着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但只要想到不久的将来,他的怀里拥着另外一个女人的画面,所有美丽的幻想很快就会化为泡影,彻底烟消云散。看出她眼中瞬间染起的落寞,阿九坐到她身边,好奇道:“自古以来男人三妻四妾也是正常,趁着皇帝现在宠着你,你为何不多要求一些,有些时候人总该是要为将来做打算的。”

“如果我的人生浮华一定要建立在争风吃醋、勾心斗角的后宫生活中,那么惜惜甘愿一世清贫。”

这个年纪不大的小丫头,在面对权钱的诱惑中竟能如此坦然,让阿九倍感意外。“看得出柳姑娘的爹娘从小对你教育得极好。”

“我小时候是被爷爷抚养长大的,从来都没有见过亲生爹娘的样子。”

“噢?”

阿九挑眉,“柳姑娘的爹娘竟故去得那么早?”

“我想我的爹娘现在应该还尚在人世,只是我不认得他们而已。”

“阿九不懂柳姑娘的意思。”

“我爷爷在我三岁的时候,从一个人贩子手中将我买回来。据爷爷说,那时的我病得很重,那个人贩子仅三两银子就将我卖了。”

“爷爷看我可怜,便拿银子给我医病,治了好几个月,身子总算好了,而爷爷家里的亲人都因为大水而丧生,所以从小我便跟在爷爷身边长大。”

“那么柳姑娘,从小将你抚养长大的那位爷爷……”未等阿九的话问出口,柳惜惜突然起身,不远处迎面向这边走来的,竟是大彦国的皇帝轩辕珒臻。对方的身后跟着大总管荣桂,一袭明黄龙袍即使在月色下,依旧将那个谪仙一样的男人衬托得那么优雅高贵。柳惜惜的表情很奇怪,这个时候的皇帝不是应该留宿在皇后的寝宫,做着生小娃娃的大事吗?一国之君突然出现,阿九很快单膝跪倒,口称万岁。柳惜惜虽然被轩辕珒臻下令,如若没有外人时可以免去君臣之礼,可阿九都跪了,她也不好意思一个人站着,双膝一软,也跪了下去。两人同站同跪的姿态显得那么和协而默契,这让轩辕珒臻的胸口泛起一股说不出来的烦闷。本想命他们平身,可一想到自己好容易摆脱皇后的纠缠,带着兴冲冲的心情去找惜惜。结果诺大的龙御宫连个人影都没有,幸好有宫女说半个时辰前曾经御花园的池塘里看到柳惜惜正拿柳条逗着鱼。才想要给她一个惊喜,带着荣桂寻来此处。可看到的竟是柳惜惜与那个名叫阿九的侍卫相谈甚欢的场面。这让嚣张惯了的彦国皇帝升起了一股小小的报复心态,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两人。轻哼一声:“朕还以为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御花园与后宫女眷高谈阔论,走近一看才让朕看得清楚,原来这大胆之人居然是仓澜国九王爷的侍卫。”

柳惜惜似乎听出这句话有些不对劲,忍不住抬起头,正好对上轩辕珒臻犀利的黑眸。被他狠狠瞪了一眼,害她忙不迭缩回了肩,心底努力寻思自己又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把他惹得不高兴。“小人铭记柳姑娘一饭之恩所以前来道谢,却不想自己此番举止竟坏了贵国规矩,多有冒犯还请皇上恕罪。”

口中虽说着恭谨的话语,但口吻却夹着几分倨傲的姿态。这让轩辕珒臻不由得对这个身份低微的侍卫更加仔细的端详了几分。两次正面交锋,从这个侍卫的身上,不难发现一些与他身份很不符的珠丝马迹。或许别人未必看得出来其中玄妙,可那不代表阅人无数的轩辕珒臻也被蒙在鼓里。看来有些事情发展得似乎有些出乎意料了呢。就在两个男人暗中较劲的时候,在硬硬的、铺满青石板的地上跪了好一会儿,柳惜惜开始来回扭动着身体。仰起小下巴,可怜兮兮道:“皇上,我腿疼,跪不住了。”

这是撒娇!典型的撒娇!无论是阿九还是跟在帝王身后的荣桂,以及皇帝本人,都真真切切的听到了小丫头话中的味道。原本是想好好罚她一顿的,可如今正值夏季,她只穿了一条翠绿色的绸裤,薄薄的布料哪隔得住青石板的硬度。才跪了一小会儿就听她嚷着膝盖疼,就算轩辕珒臻的心里有更大的火,月光下不小心看到她大大的眼睛里闪动着氤氲水雾时,也不由得一阵心软。摆了摆手,命他们平身。由于刚刚跪得腿麻,柳惜惜又起得太快,只觉得脚踝一扭,险些一屁股摔倒。离她最近的阿九急忙伸手相扶,将她抱了个满怀。此等画面看在轩辕珒臻的眼中,真是要多刺眼就有多刺眼。隐忍着怒气,保持着一惯的高傲姿态的皇帝眯着眼似笑非笑的对阿九道:“她给了你一碗粥,你扶她一把,彼此的恩情应该也可以一笔勾销了吧。”

阿九岂会看不出皇帝眼中那被他极力掩饰的熊熊怒火,小心的将扭了脚的柳惜惜扶稳,向皇帝深施一礼。“小人自有分寸,还请皇上多多见谅,天色不早了,小人不便多作打扰,在此先行告退了。”

直到对方走远,轩辕珒臻才霸道的将好容易站稳的柳惜惜扯至怀中,“没想到朕才离开你一会儿而已,你就耐不住寂寞的开始四处寻花问柳。”

“皇上,惜惜虽然不是经纶满腹,才华绝顶,但也知道寻花问柳这四个字能用得到皇上身上,也用不到惜惜身上的。”

“嗯?你还敢与朕狡辩?”

没想到小丫头呛起声来还是很厉害的。哼!为何不敢?说她寻花问柳,那么他呢?还不是要顾及着他宫里的那些妃子,守着什么祖宗礼法与她人同塌而眠?虽说心底明知道轩辕珒臻平日里对待后妃并不热情,可当她亲耳听荣桂说皇上每月初一要留宿皇后寝宫,心底还是升起了无法控制的嫉妒。“惜惜并非狡辩,只是在陈述事实,而且据惜惜所知,此时此刻,皇上应该出现的地方应该不是御花园,而是皇后的寝宫吧。”

轩辕珒臻睨了身边等待吩咐的荣桂一眼,原来这小丫头今晚一直给他脸色看,果然是有原因的。荣桂见主子先是狠狠瞪了自己一眼,又冲他使了个退下的眼色,不敢多言,无声离开。“惜惜,朕每月初一按祖例去皇后寝宫,这是朕想推也无法推脱掉的责任,朕虽然贵为一国之君,可太多事也是身不由已。”

有时候这个至尊之位,束缚住了他太多真实的情感。今生今世若是遇不到她,他的一生都将活在虚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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