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关节点了下。依婉的手,好像只到这个地方。如此小巧柔软的一双手,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呢?谢青枫对这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林依婉顶着一张娇红小脸回了家,没想到在门口正好遇到从田里干活回来的家人。林三河笑她:“依婉,你这是打哪儿回来啊,怎的把脸晒得跟猴儿屁股一样。这种能热死人的天气你个小姑娘就不要往外跑啦。这些天大家都忙着秋收,连护村队的训练都停了,外边鬼影子都见不着。老实交代,你去找谁啦!”
说完这话,他还挤眉弄眼的做怪样。弄得一旁的林大山都看不下去了,扯着他的衣领便往屋里拽。林二川神秘一笑,拍了拍女儿的头道:“外面热得慌,快些进去吧。姑娘家家的,以后出门还是要戴草帽,听见没。”
林依婉不明白为何她爹看着她一副心照不宣的表情,还有叔爹说什么老实交代?她去找青枫哥是家里都知道的事情,这有什么需要交代的。不过此时叔爹已经不在这里,她也不好再问,便对还留在门外的人道:“爹、舅舅、哥哥弟弟们,我今儿新做了一个吃食,叫凉粉。之前给爷爷奶奶奶外公外婆们吃了,他们都说味道不错。你们赶紧洗手,饭前先尝尝我那凉粉,最是解暑开胃。”
听说有新鲜吃食,大伙儿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一股脑的朝院里的井边跑去。嫩滑爽口的凉粉只用了半天时间便征服了林、孙两家之人。他们甚至还提出来,希望每天都能吃上几碗。对此林依婉倒是无甚意义。之前他爹和三叔父去周边镇上屯粮,正经的粮食没买到,各种豆子倒是买了不少,而这豌豆则是其中最不受喜欢的。只要原材料管够,她自是愿意让家里吃得开心。吃完晚饭后,两大家子人坐在院里纳凉闲聊。林兴粮问:“大山,你估摸着,咱家这些田能收多少粮啊?”
林大山闻言叹气:“我估摸着,加上新收回来的十亩地,不超过七千斤吧。”
这话一出,大家都跟着叹气。往年收成好时一亩地能收超过六百斤稻谷,今年夏收时一亩地只得三百多斤的稻谷,他们便觉得天都要塌了。现如今可好,秋收时竟连一亩地两百斤都没得。这还不算最坏的消息。林大山又道:“爹,今儿听二良说,公井的水位又下降了。细河的水差不多也要见底了。再这样下去,咱们面临的最大问题就不是缺粮,而是缺水了。”
就算秋收时地里的收成再差,那家家户户多少也有些屯粮。且现在已经秋天,尖山上或多或少都能找些吃的,总不至于饿死。但没水的话,不过几天人就会死。众人沉默良久,林三河突然庆幸道:“幸亏当初爹有远见,硬是花了十几两在院里挖了个深水井,最起码咱家用水是有保障的。”
林兴粮却并不乐观。他说:“目前看来,这一口井供着我们自家倒没什么问题,但如果村里真的缺水了,那这口井势必会变成公井。而仅我们这一口井,又能支撑大家活多久?如果活不下去,我们能去哪儿?也跟着灾民一起往北边走吗?那我们屯的粮食又该怎么办,家里这么些粮,带出去定然会被抢,可不带,路上也难活。”
随着林兴粮这话一出,大家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当灾民?那是他们从来不愿意想的一种可能性。可万一被逼到无路可走,最后的一条路,便是唯一的生机了。就在众人陷入苦闷时,孙望远突然道:“如果五福村真的没水了,我倒是有个主意。咱们带着五福村的村民,去我们村。当初那波灾民来得突然,我们村被抢得差不多了。我估摸着村里的人要么成了灾民,要么就投奔亲戚去了,现如今村子可能都空了。咱们可以带着五福村的村民都搬去我们村。你们可能没听过,我们村的后山有条溪流,据说是上千年从没断过水,所以我们村才叫长流村。别的不说,各家背些粮,有了那条溪流最起码大伙儿能活下去。而五福村有丰富的抵御流民的经验,我们便是换了地方也不用担心被抢的事。”
孙望远的这个方法有不少问题,但勉强也算是有了一个新方向,大家听完都跟着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