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宝儿?”
恍惚间,温晴感觉有人在呼唤自己。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便看到了正围着她一脸担忧的温柳氏以及她的贴身婢女小满。“母亲……”温晴低低唤了一声,似还有些云里雾里。而温柳氏却已经喜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将她抱了满怀道:“宝儿,我的宝儿,你可算是醒了!”
温晴刚想说话,一旁同样感怀得流泪的小满也泣不成声道:“小姐,昨夜你去了哪里啊?老爷夫人都急坏了!”
“我……”温晴正想找个说辞回答,心急的温柳氏便慌忙问道:“是啊宝儿,昨夜你一个人究竟跑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为娘跟你爹有多担忧啊……”温柳氏正说着,没想到温父温如玉也在屋内。“宝儿,昨晚你究竟跑哪里去了?为何会被人衣衫不整的送回来?”
说到这里,温如玉的眸中瞬间溢满了复杂。如今京里关于宝儿的传闻,已经对她的名声很不好了,要是宝儿再遭遇什么不测,只怕……“爹,别问了,我没事,真的没事。”
关于昨晚的事,温晴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而自己内心深处的担忧,她更是没法无所保留的诉诸在父母面前。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索性她便破罐子破摔的拒绝了正面回应父亲提出的问题。温如玉听后,心中不好的担忧顿时更甚。将脸一板,他直接质问温晴道:“宝儿,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若是不说,为父如何帮你?你这样,岂不让爹娘寒心?”
“我……”温晴的喉咙仿佛忽然被堵住了一般,满腔的心思,却是无从作答。正因为父母对她的无比关爱,所以她才更不想重蹈前世的覆辙。因为对怀王的畏惧,所以一开始她才打错了算盘,以为可以靠攀上皇帝,来保全自己跟所有的家人。可是经历过种种实践后,她豁然的发现,自己的想法真的是太异想天开了。拓拔焰!那可是烈焰王朝至高无上的皇啊,那么高高在上的一个男人,怎么可能轻易受她的蛊惑呢?是她太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自己的美足以迷惑世间所有的男人了。温柳氏见父女两僵持了起来,忍不住收了眼泪,试探问道:“宝儿,是不是你……”“不是!”
猜测到母亲话里的意思是什么,温晴直接斩钉截铁的说道:“母亲,我真的无事,我也没有任何损伤,若是你跟父亲不信,大可让人来验我。”
“胡闹!好好的姑娘家怎么能随便让人验呢!既然宝儿你说无事,那便必定是无事!老爷,你就不要再像审犯人一样审宝儿了!宝儿折腾了一夜,现下肯定也累了,咱们还是让她好好休息吧!”
温晴的话音才刚落,视女如命的温柳氏便立即打住了所有不好的话题。然而温如玉却沉了沉脸,斟酌道:“宝儿,是不是怀王?”
“您……您知道了?”
突如其来的询问,让温晴心紧的瞪大了双眼。这件事她一直都瞒得紧紧的,父亲是如何知道的?难道怀王已经找上门来了?谁料温如玉却摇了摇头,痛心道:“为父下朝路上,看见了贴于告示栏内的怀王府悬赏……宝儿,你老实告诉爹,是不是他强行逼迫于你了?”
听闻不是怀王已经找上门来,温晴不由松了口气。随即,才摇了摇头道:“没有,昨晚他并没有抓到我……我侥幸躲进了别人的马车,事后却意外昏倒了,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我并没遭受侵犯,我现在还是完璧之身。至于为何我会衣衫不整的被人送回来,我也不知道。”
温晴想,昨夜的拓拔焰应该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行踪的吧,既如此,就让她替他保守这个秘密好了。温如玉听后,脸上的沉痛立时更甚。好一会,他才做下决断道:“怀王势大,咱们温家得罪不起,这些日子你便莫要出门了。明日为父上朝的时候便会寻个由头向皇上辞官,等事情妥当后咱们便回冀州,找你大哥跟三妹妹。”
“是。”
温晴明白,眼前的形势,父亲的决断已经是最好的安排了。否则一旦被怀王找上门,恐怕他们整个家族都会不得善终。而要温晴屈从那个恶魔,她真的宁愿再死一次。一家三口商议完了此事,温柳氏又安抚了温晴好一会后,才随着温如玉一起离开。……翌日,皇宫大内。结束完早朝的拓拔焰刚回到自己的御书房,温如玉辞官的奏折便递到了他的面前。他冷眼看着面前躺着的薄薄一页奏折,冰冷的凤眸中簇了两撮火苗。这父女两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昨夜女儿还绞尽脑汁的想要攀附自己,怎么转瞬,做父亲的却又要辞官归乡了?莫非……就在此时,阿泽现身叩首道:“皇上,属下已经查过温二姑娘了,并无任何不妥。”
无任何不妥?那她是如何得知自己对夜合花过敏,又是如何得知自己昨日会在随庄的?那日,她身上若有若无的花香,以及昨日她的精心打扮,分明都是刻意为之……拓拔焰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昨晚温香暖玉在怀的温暖触感,那滑腻的肌肤,那莹白如玉的美背,以及充斥于鼻尖的淡淡女儿香……他的喉间不由得一紧。该死!忍不住拓拔焰直接咬牙,猛的站起朝殿外走去。殿外正夏日炎炎,热浪吹得人更是心烦意乱。拓跋焰压不住火气,便干脆转身朝御花园走去,希望可以借御花园美好的景色,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可是御驾到了御花园后,他的火气却更大了。这火气倒不是自身的,而是对怀王放浪行为的不满。因为就在他的御花园内,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怀王居然公然与内宫里的婢女半掩在假山后面,做起了苟且之事。顿时,拓拔焰找不到撒处的火气,立刻有了发泄的对象。“贱婢!拖出去直接乱棍打死!”
冷冷呵斥一句,立刻便有禁卫上前,将那名衣衫不整的宫女给拖了下去。而整理好衣衫慢慢出现在拓拔焰面前的拓跋皓月,却像是完全是个没事人一样,恭恭敬敬的朝拓拔焰行了礼,便借口自己府中还有事,匆匆向拓拔焰告辞了。拓拔焰看着他与自己逝去庶兄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忽然便想到了昨晚,温晴跪伏在自己面前明明瑟瑟发抖却依旧咬牙坚持的样子。她说,怀王看上了她,想强抢她入府么?顿时,拓拔焰唤住拓跋皓月道:“皓月,听说你正在搜寻一名女子?”
拓跋皓月闻言一怔,忙要开脱为自己解释。哪知拓拔焰却直接扔下了一句,人便气场强大的离去了。“那不是你该动的人,好好做你的富贵王爷。”
“……”拓跋皓月望着他漠然的背影,掩在袖中的双拳因为充斥的耻辱与野心,最终渐渐收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