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向皇贵妃娘娘请安,因此臣妾不敢有丝毫怠慢,今日一早便早早的起了身打理妥当,只为能准时给您请安。可谁知臣妾刚出宫门,臣妾分得的伺候宫女便闹起了肚子,无奈,臣妾只能让她先回去歇着了。”
提到黛眉,温晴的眼底飞快的略过了一丝凉意,可很快便掩了下去。紧跟着,她便继续说道:“可没了宫女指路,臣妾自是不认识娘娘这翊坤宫具体在何处的,所以臣妾便拉了个正好经过的小太监指路。哪知这小太监明明知道臣妾是来拜见您的,却还故意带臣妾走歪路,而且越走越偏。要不是臣妾后知后觉察觉出不对劲,只怕现在还不能到娘娘的寝宫里呢。”
觑了觑昭容颜逐蹙起的黛眉,温晴继续添油加火道:“臣妾觉着不对,就想拦住小太监好生问问,可谁想他一个闪身便不见了……臣妾刚被册封,对宫里的许多规矩都不懂,可臣妾对皇贵妃娘娘的敬畏之心却是实打实存在的,臣妾深怕耽误了给您请安,只能慌不择路,乱走乱撞,结果便一不小心,滚进了路边的草丛里……”温晴的话,算是完全的解释了自己为何会弄得如此狼狈,同时却也说明,是有人在刻意暗算她。在场的人都是人精,又有谁能没听懂她话里的意思呢?可偏偏温晴还要一本正经的给众人解释。“……臣妾被带着走了这许多冤路,对方摆明就是想让臣妾延误给皇贵妃娘娘您请安的时间啊,所以臣妾才要求皇贵妃娘娘做主,揪出这使坏之人,免得此人耍弄心计,败坏了后宫的祥和!”
温晴说得义愤填膺,而那委屈易怒的样子,也完全不像是装的。众人见了,又不免狐疑:难道这温晴竟是个胸无点墨,毫无城府的小炮竹?倒是昭容颜因为温晴的“真性情”,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要不是规定了每月初一十五后妃们都要来向她请安,她是打死也不愿与这些人过多来往的,更别说掺和这些勾心斗角鸡毛蒜皮的小事了。可既然嘉贵人提了出来,而温晴又发出了有力的反驳,那她身为后宫之首,也只能耐着性子处理了。不由得,昭容颜的心里竞对贤妃生出了一丝不满。贤妃管理后宫不是一向管理得很好吗?怎么竟出了这样欺负新人的破事,而且还闹到了她的面前……“贤妃——”昭容颜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其中却夹杂着一丝不悦。“这后宫事务向来都是你在管理,如今竟出了这等子争风吃醋、刁奴欺主之事,你平日是怎么打理后宫的?”
正看着热闹的贤妃没承想话茬居然会落到自己头上,顿时面皮抖了抖,心里也生出了浓浓的不满。她现在好歹也是这执掌后宫的人,怎么这昭容颜还是这般不给面子?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子直接数落她,实在是——可恶!可纵然心里再如何不满,贤妃的面上却仍是一派端庄和善的。她站起身,缓缓朝昭容颜福了一礼,请罪道:“皇贵妃娘娘教训的是,是臣妾治理后宫不周,这才出了这等子事。以后臣妾定当更加用心的管理后宫,好不叫皇贵妃娘娘操心!”
“嗯。”
昭容颜听了,也意识到了自己方才言语的失当,可她一向不管这些,当下只继续道:“你能这样想便最好了。那温官女子的事,便直接交由贤妃你处理吧。虽然温官女子求的是本宫,可如今管理后宫事宜的毕竟是妹妹你,本宫也不好越俎代庖。”
“是。”
贤妃温言领命,可暗自却撇了撇嘴。哼!什么不好越俎代庖,不过是嫌烦心,不想理会罢了!可她不想理,难道她便想理吗?在她看来,这种陷害的伎俩实在是太低劣了。而被陷害的人能中招,也着实太蠢!只是现在既然昭容颜发话了,那她便不得不理。不然谁知道昭容颜会在皇帝面前编排什么,万一说她管理后宫不行呢?那她这么多年的谋划,岂不是白费了?等昭容颜宣布散了后,贤妃只能耐着性子,把温晴召去了自己宫里,仔细的询问起了此事。温晴记忆力极佳,虽然不知道自己走错的是什么地方,可错的那里有什么又有什么标志性的事物等,她却是记得都非常清楚,而且还能一一的详细描绘出来。等贤妃听完后,立即便猜出了温晴被带去了哪里。为了证实温晴所言,贤妃立即派了人去那处查看,果不其然,发现了温晴说的跌倒的地方以及散落的一支朱钗。当即,贤妃便发了怒,命令立即彻查此事。贤妃能统领后宫事务,办事的效率自然是不会差的,很快那名故意带温晴走冤枉路的小太监便被揪了出来。面对贤妃声色俱厉的审问,小太监立刻竹筒倒豆子般,把什么都招了。而郑答应被拉着到贤妃面前与小太监对峙时,心里仍然还抱着侥幸,希望一切都藏得天衣无缝。所以当小太监指责是收了她的好处才整治温晴时,郑答应是哭天抢地的大呼冤枉了。可这深宫大内,虽然潜藏着无数的秘密,可又怎么可能有永远都不透风的枪呢?在小太监提供的证据之下,无论郑答应如何狡辩,一切皆是徒劳。最终,在请示过昭容颜跟皇帝拓拔焰后,郑答应被废去了封号,罚入辛者库成了一名罪奴。而温晴因为受了委屈,竟还得了不少的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