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柚是故意被凌昭昭推倒的,她只想让凌昭昭受些教训,却不想惹恼凌降曜。凌降曜没有动作,他的丫鬟红螺连忙俯身去扶姜青柚,口中温声道,“姜姑娘,仔细些,这地上不平整,您瞧您站都站不稳!”
姜青柚一僵,好在黎衡还是站在她这边的,他不好来扶人,只关切道:“阿柚,伤到哪里没有?”
姜青柚掌心火辣辣的疼,她勉强扯出一抹笑容来,眼眶微红,“多谢侯爷关心,我,我没事的。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小心……”她本以为黎衡好歹会呵斥凌昭昭几句,黎衡刚想说话,瞥见凌赵氏望来的目光,到嘴的话又吞了回去。他才惹得凌昭昭气恼,的确不好再激化矛盾,便只能先委屈下姜青柚。他尴尬道,“没事就好。”
“还走不走了?”
凌昭昭见黎衡没责备自己,气也消了些许。“走走。”
黎衡看向凌降曜,“阿曜,上马车吧!咱们出发吧!再耽搁得得正午了。”
凌降曜冷冷淡淡地道,“劳烦黎叔等候了,遇到了些事。”
红螺解释道,“侯爷,世子丢了件打紧的东西,方才在屋里找了许久,让您久候了,奴婢给您赔个不是。”
说着,她福了福身,以示歉意。“丢了什么?打紧么?”
以凌降曜的性子,不是重要的物件,不会如此上心。“是世子搜罗来的孤本不见了。刚才找了许久,都寻不着了。”
现在院子里都跪了一地的人。“会不会是落在京都府邸了?”
黎衡问道。“不会。那是要送给上官大人的,临出发前,奴婢特地检查过,放入了箱笼,前些日子搬家还见着了。”
红螺说到这,害怕地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凌降曜。上官鸿最是喜孤本,凌降曜为了能拜入门下,才命人费心搜罗,辗转寻来,投其所好的。黎衡也知道侄儿的心思,他笑道,“老师也不是那等非要孤本才能打动的人。这拜师嘛,最讲究眼缘,等会叔叔给你好生说道说道。再让老师好生考较考较你的功课,定然没问题的。”
他这侄子就是心高气傲,凡事都追求个最好。因为体弱不好习武,他就想考个功名,压下京都府中对他有意见的人。凌降曜没有接话,颔首道,“走吧!”
说完,他大跨步上了前面那辆更为富丽堂皇的马车。其他人也紧随其后。黎衡刚要走,就被姜青柚给喊住,她神色有些忐忑道,“侯爷,我有些话想跟您说。”
“等我回来再说。昭昭是个孩子脾气,你也跟她计较哈!”
黎衡随口安抚了她两句。姜青柚摇头,“我可能知道是谁偷了世子的孤本。”
红螺落在后面,闻言,她脚步一顿,急忙折返冲了过来,“姜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回拜见要是因为孤本而出了差错,她也是要倒霉的,自然很是上心。姜青柚咬了咬唇角,她小心翼翼道,“我也不确定。我想确认下,世子的书是不是放在了床边的柜子?”
“你怎么知道?”
红螺眯起眼眸,警惕地望过来。姜青柚摆了摆手道,“我是上回世子诊治的时候瞧见的。我还记得当时世子的书都被姜映梨,就是我堂妹撞倒在地了。”
顿了顿,她装作不经意地提起道,“我那个妹妹向来爱偷鸡摸狗。但她嫁了个穷困的夫家,家里不但要供个读书郎,还有个病恹恹的婆母。”
“侯爷你们可能不知道,农家一年到头都难赚到一两银子。毕竟,她也只是给医馆大夫打个下手!”
“结果,前阵子回村,听说她居然给家里翻新了屋子,我正费解这钱财来源。如今想来……”她抬起眼眸,打量了众人的神色,“当然,我也只是猜测。兴许她真有别的法子赚钱……”红螺转向车上凌降曜,有些拿不准主意。凌降曜眸色冰冷,面上毫无异色,他只是放下了车帘,“该走了。”
黎衡也知道今天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去拜访。“好,我们知道了。阿柚,你先找大夫看看胳膊!”
“是,您路上小心。”
目送着马车离去,姜青柚捂着疼痛不已的胳膊,呼了口气。她也没想他们会立刻去确认,只是给他们心口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只要那孤本足够重要,他们就一定会去寻姜映梨麻烦。想到姜映梨立马倒霉,她就只觉神清气爽,连伤口的疼都能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