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娇娇打开荷包看了眼,里面有张一百两的银票,还有二十两的碎银。她不屑的哼笑,“正好我昨日看上了一对红宝石打的石榴钗,这银子刚好够,今日便去买了吧。”
“小姐,可那符……”木槿话没说完,就被唐娇娇瞪了回去,“她自愿买符,我又没逼她,与我何干?”
“小姐聪慧,奴婢陪小姐去买钗吧,石榴多子多福,正适合小姐与太子呢。”
唐娇娇眼睛里闪过一丝黯然。这话如果是以前,她听了会很欢喜,但现在,她却高兴不起来。太子的心,已然不在她身上了。但那又如何?一开始她想要的,本就是太子妃的权势和前途。男人会背叛自己,但权势永远不会!…这天,谢恒来到卦店,请教唐时锦,“唐姑娘,你之前说,谢寻乃……将死之人,他可是会有什么劫难?能不能给他求一道护身符保平安?”
唐时锦抬眸,难得,他还记得她随口说过的一句话。那日听戏时,谢寻无礼冲撞,她是说了这么一句。但,她看了看被谢恒拽来的人,“你拉错人了。”
“我是谢归。”
他跟谢寻,经常被认错。哪怕是家人,也常常分不清他二人。谢归有些无奈。大哥拐弯抹角的拉着他上街,没想到是来找唐时锦。这位唐姑娘,竟能一眼看穿他并非谢寻。“你们即便长得一样,但气息和灵魂是不一样的。”
唐时锦笑笑说。谢归一愣,她似乎看穿了他所想。“唐姑娘,不知我大哥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谢寻有劫难?谢恒与这对双胞胎同父异母,没想到还挺关心弟弟的。只是,唐时锦看着谢归的眉眼,脸色有些严肃,“谢寻有劫,你也有。”
谢归皱眉,老实讲,他不信这些鬼神之说。但大哥屡次提起这位唐姑娘,称她道法厉害,谢归不免就对她产生了几分好奇。甚至在认识这位唐姑娘之后,大哥连后院的侍妾都遣散了。他觉得,大哥此举,亦是为了她。“还请唐姑娘明示。”
谢恒道。他两个弟弟,居然都有劫难?“公子,再耽搁下去,就耽误出发的时辰了,先生还在等公子呢。”
谢归身边的书童小声的提醒道。谢归颔首,“大哥,我并不信这些,先生还在书院等我,我先走了。”
谢恒刚想劝,不妨就听见唐时锦清脆的声音。“谢公子最近要出远门?”
谢归脚步一顿,“你听见了?”
他正要随先生下扬州去拜访那边的书院,探讨文学。唐时锦笑了笑,语气却很严肃的说,“看在谢恒没拿到五帝钱的份儿上,我免费给你算一卦,你此行大凶,劝你不要去,去了就回不来了,你命中有一劫,面带死气,谢寻虽有死劫,但他的死劫中尚有一线生机,而你,并无生机。”
谢归皱眉,任谁在听到这话,都不会太高兴。尤其是在临行前。“子不语怪力乱神,我是读圣贤书的人,唐姑娘的好意,谢某心领了。”
说完,他带着书童,头也不回的离去。唐时锦幽幽叹了口气。你说你读圣贤书和你命里有死劫有啥冲突?这孩子,不听劝啊。“唐姑娘……”谢恒开口,唐时锦抬手打断他,“我提醒过了,这便是他的命数,我虽修道,但亦不能违逆天意。”
谢恒怔住了,心头充斥着浓浓的不安。于是便告辞离开,他要去找谢归,提醒他务必要注意安全,最好是能劝他别去了。…“小锦,天色晚了,今日的符都卖完了,我们打烊吧。”
唐令仪准备关店。唐时锦摇头,“大姐,还有人。”
唐令仪一顿。“唐姑娘……”这时,卦店门口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唐令仪一看,楞了一下,“谢公子?”
唐时锦抬头,距离上次见谢恒,已经是半个月前了。他看起来,很哀伤。整个人十分憔悴,眼圈很重,眼神很悲伤,唐令仪差点没认出他来。谢恒一进门,就赤红着眼睛对唐时锦说,“唐姑娘,你不是说,谢寻的死劫中有一线生机吗?为什么他没能回来……”唐时锦闻言眯起眸子。“谢归回来了,唐姑娘,你能帮我去看看,谢寻的魂……回来了吗?”
谢恒红着眼睛说。“谢兄,节哀。”
唐玉延刚好来接唐令仪和唐时锦回家,算着差不多这个时辰,店里生意该结束了。却不想,看到谢恒在哭。谢家的小公子不日前遇难,听闻连尸首都没能找回来,谢家刚办了白事。谢恒摇头,悲痛的说,“唐兄,我家闹鬼了,我继母怀疑是谢寻回来了,她知道唐姑娘的本事,想请唐姑娘去替我们问问,是不是……是不是谢寻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唐时锦算的卦是极准的,谢归在去扬州的路上,走的水路,结果翻了船。船上所有人都得救了,只有谢寻,没能救上来。就连尸首,都不知道被水下的暗流冲去了哪里,至今没能找回来。明明谢寻是极不爱去书院的,可这次偏偏他也同去了。唐时锦算到谢恒会来,她起身背上她的小布袋,语气平淡的说,“大姐,二哥,你们先回去,我去谢家走一趟。”
“天色晚了,我随你同去。”
唐玉延说。没等唐时锦拒绝,他又道,“横竖我回去也会被阿娘打去接你的。”
唐时锦笑了笑,“也行,二哥跟我一起吧。”
临走前,唐时锦塞了两张符给唐令仪,“大姐,你最近运势也有点低,这护身符和瞬移符你带在身上,早些回家,我与二哥解决了谢家的事就回来。”
唐令仪点头,“好,你们要当心。”
一到谢家,唐时锦便发现有很重的阴气痕迹。谢家确实有阴魂。“唐姑娘,我儿发生意外,不幸离世……近日家中不太平,想请唐姑娘看看,是否是我儿……魂归来兮?”
唐时锦一来,谢尚书就迎了出来。谢家还挂着白灯笼,家中有丧事,看起来也格外冷清。中年丧子,谢尚书头发都白了,瞧着苍老又憔悴。却还是忍着悲痛,说给唐时锦听。唐时锦微微颔首,“谢大人节哀,具体情况,谢恒已经在路上跟我说过了。”
“早听说唐姑娘会道法,救了谢恒好几次,谢寻他们的船发生了意外,他没能回来……可我知道,他回来了,定是他回来了,他肯定是不甘心就这么死了,想来拉谢归做垫背,这个不孝子!”
说话的,是谢尚书的继室。谢恒的母亲死后,谢尚书的妾室生下一对双胞胎,有幸抬为继室。但从这继室的口中,唐时锦听出,她确实不怎么喜欢谢寻这个儿子。双胞胎死了一个,她脸上不见什么悲痛,反而是担心谢寻的鬼魂回来找谢归。谢恒方才就同她说,他继母更为喜欢谢归,而谢寻因为太叛逆纨绔,所以不得人心。谢归恰恰相反,谢归读书用功,谦谦君子,谦逊有礼,谢夫人更为看重谢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