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唐时锦一整个愣住。就像萧宴说的那样,她移不开眼了。唐时锦甚至一时间分不清他是男是女?“唐时锦?”
双方初步打量过对方之后,岑南舟先开口,“像雪山的昙花,清冷脱俗,难怪阿宴要藏着你,不让见人。”
雪山的昙花?这是什么形容词?雪山有昙花吗?唐时锦歪了歪头,“十九王爷没有不让我见人啊。”
岑南舟一双桃花眼,看人一眼,仿佛自带摄魂,勾人魂魄。他妖娆,艳丽,却又很清雅,好像一株桃花成精,面上却又多了几分病态,瞧着好像被雨水吹打过的桃瓣,风一吹,就会掉落在惜花之人的掌心。“你好,我是唐时锦。”
唐时锦微微一笑,自我介绍。她的眼睛,自始至终,一直没从岑南舟身上挪开过。“我叫岑南舟。”
他弯了弯眉眼。笑起来好似有一树桃花开。却很快又咳嗽起来,面色苍白,犹如一树桃花失了粉色,孤落飘零。“你快死了。”
唐时锦直接说。岑南舟压抑着咳嗽,抬眸看了她一眼,“那你能看出原因吗?我想我应该不是短命鬼吧。”
他半真半假的自嘲笑笑。唐时锦摇头,“你攒了不少功德,福报在自身,且,你祖上有匡扶天下的大功德,福泽后人,否则你早就死了,你寿数已尽。”
岑南舟痴痴的望着她,呆了片刻。然后叹息的笑了声,“自古美人薄命,长得俊的人,老天爷都嫉妒,合着我真是个短命鬼啊,哎,不认命都不行了。”
他把自己比作美人,但唐时锦看出,他不甘心就此死去。“不。”
唐时锦又说,“你的死劫并非天意,而是人祸,你有福报,自然不该是短命的命格,你的面相,妖中存善,再加上你祖上为你积的功德,你此生即便是混吃等死,也能一生平顺。”
顿了顿,她勾唇道,“遇到我,倒也无需认命。”
岑南舟眸子亮了亮,“你不是说,我寿数已尽?”
“是,但不是自然寿尽,我说了,你的劫是人为。”
岑南舟攥紧拳头,几乎要从躺椅上起来,但最后还是力气不足,躺了回去。他眼神变幻莫测,抬头与萧宴对视一眼,“阿宴,你听见了吗?”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带着凌厉,亦带着杀气。“嗯。”
十九王爷回了他一句。虽然这家伙长的勾引人,但作为自己为数不多的好友,萧宴还是希望他能活下去的。不然也不会带阿锦来看他。岑南舟又看向唐时锦,“唐姑娘看我……还有救吗?”
“有。”
唐时锦意味不明的说,“我并未从你的面相上看出短命之相。”
岑南舟心头松了口气,“其实我早就想见见你了,奈何自己一病不起,阿宴看上的人,我很好奇是怎样的国色天香。”
他和萧宴,是一起长大的玩伴。他拿萧宴当手足,阿宴拿他当皮球。用人朝前,不用朝后。听说阿宴看上一个道姑,他差点没把耳朵掏聋了。他,萧宴,他会看上一个道姑?岑南舟不知道翻过多少个白眼,打死不信。此时见到唐时锦,他知道了,什么道姑,人家明明就是仙女。阿宴这是捡到宝了。他有预感,有了唐时锦的庇护,萧宴定能事事顺遂。连阎王都夺不走他的命。听到心声的唐时锦微顿,这位小侯爷真看得起她。但,她的确能保十九王爷平安顺遂。阎王不收帝星命的。萧宴即便横死,也会进行下一世,冥府安排不了他。此时,身在冥府的阴天子躺在王座上,敲着二郎腿,嘴里吐出葡萄籽,看着眼前的镜面,哼了声。“这都多少年了?还这么胳膊肘朝外拐,大白小黑,你们说我都把她跟那男人扔去两个世界了,怎么还是能遇到?”
大白说,“缘分。”
阴天子皱眉,瞥了它一眼。大白默默闭嘴了。“她还说我安排不了他?”
小黑回答,“天道的,你管不了。”
阴天子脸色更冷。要知道,阴天子一怒,万鬼哀嚎。‘咣当’一下,阴天子脚尖踢翻桌上的酒盅,“用腻了,换一套。”
“是。”
酒盅形状很独特,取人的头盖骨做的。据说阴天子一直有个心愿,那就是用唐时锦身边那男人的头盖骨品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