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
苏裴怡忙不迭的饮了口茶,却烫得她险些将茶碗扔了。再回味刚刚柳菀说的话,她只觉得越想越熟悉。正在她犹豫在何处听过之时,一段记忆霎时涌入脑海。当初和裴礼大婚之前,柳菀被空儿堵在门外,被泼了一身的水,苏裴怡当时便是打趣他“去安泉河摸鱼了”。苏裴怡将茶碗塞回柳菀手中,不悦道:“竟没想到你是如此记仇之人,总如此对我,回去我便将空儿指婚嫁人。”
柳菀听言黑着脸抿紧双唇,不再言语。苏裴怡缓过了身子,却也想起来柳菀一直追问之事,连忙起身问道:“你家公子竟一直没回来吗?”
柳菀叹了口气,说道:“你此时倒是想起我家公子来了。我等了一夜,只等到了你这个落汤鸡。”
听说裴礼迟迟未归,苏裴怡也不觉紧张起来。她被凌月郡主引出去往返将近半个时辰,按理这宴席早该结束了。可裴礼一直没有回来,不会是遇到什么险事了吧?一时心急,苏裴怡什么也顾不得,只欲出门去寻他。可在她刚准备夺门而出时,柳菀又把她拉了下来,说道:“你可是真不要命了?你湿成这样,出去就不怕被冻死?”
苏裴怡却心焦如焚,对柳菀嘱咐道:“我不能去寻,你便出去找一找他。别让他真出了什么事。”
柳菀听言连忙应下,取过外袍推门而出,却也甩了一句话给苏裴怡:“若是我家公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可对你不客气!”
随着“砰”得一声关门声,苏裴怡才得以自己的空间,连忙脱下毛毯、寻了干净的衣物,又取来汗巾擦过身上的水渍、湿漉漉的发丝。换了衣服,苏裴怡一边擦干头发,一边在这小小的房间中来回踱步。她已然经历这种事情,而今真的怕裴礼也遭遇什么不测。在房中惴惴不安的等了许久,门外终于响起了脚步声。苏裴怡初时还以为是柳菀回来,连忙开门跑去问道:“怎么样,寻到了吗?”
可再一抬头,却看到了满身酒气、面色微醺的裴礼。未及苏裴怡再多语,她已被蛮横地拉入了一个温暖甚至炙热的怀抱。裴礼紧紧地抱着苏裴怡,有些许慌张地说道:“你为何要到处乱跑?你可知我寻不见你有多心急?”
苏裴怡本就经历了落水之事,身子虚弱不已,此时在裴礼的怀抱之中,她竟有些喘不过气来。“裴礼,我……”苏裴怡刚要说话,却又禁不住咳嗽了起来。裴礼见状连忙将她松开,拉着她进了屋子。坐与桌旁,裴礼为苏裴怡诊脉之时,眉头已然越皱越紧。“你刚刚究竟去了何处?”
裴礼轻声问道,“怎会忽然寒气入体,脉象竟虚弱如此。”
苏裴怡抿唇笑道:“看来我的脉象如何。你比我自己还要了解。”
裴礼却敛容说道:“我无心与你玩笑。”
说着他又伸手抚上了苏裴怡的额间。几乎是刚刚触碰到苏裴怡的肌肤,裴礼便收回手去,沉了口气说道:“你自己烧热如此,竟毫无知觉吗?”
“烧热吗?”
苏裴怡轻声念着,又好奇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感受到那滚烫的温度,她立马明白了裴礼的担忧之情。裴礼见她迷迷糊糊地模样,二话不说,将她横抱了起来,径直向床榻走去。他将苏裴怡放在床上,又看到她额角潮湿的发丝,不禁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也不知是刚刚之事的后怕,还是见到裴礼一时觉得委屈,苏裴怡竟眼睛一红,泪水情不自禁的汩汩流出。裴礼见状又连忙缓和了神情,温柔的擦拭着她的眼角,轻声道:“可是受了谁人欺负?”
苏裴怡的眼泪却止不住的外流。她想起之前在宴上,凌月郡主引她出去前,她向裴礼各种求助,皆无果。她不由得敲着裴礼的胸膛说道:“还不是因为你?在那宴上只觉得与那群老头子把酒言欢,竟连你夫人都不放在眼里!”
裴礼无奈一笑,抓住了苏裴怡摆在她胸膛的手。“是我的错。仅片刻须臾,再一回头你便没了踪影。你可知,看不见你,我这酒霎时便醒了一半。”
苏裴怡撅了撅嘴巴,说道:“还好意思提这酒事。从前便答应了我不再饮酒,宴前又说好了少饮不醉。你这身酒气又是如何?”
裴礼叹了口气,从腰间寻了一个药瓶,取了一粒丹丸塞到苏裴怡口中,说道:“烧成这样,还有这许多话。”
苏裴怡的话被这小小的药丸哽住,一时也顾不得是甜是苦,便将它吞了下去,又道:“就是怪你,若非你没有看好我,我也不会落水,也不会……”“你落水了?”
裴礼听言又是一脸严肃,连忙翻看她的眼白,又附身将她轻轻抱住,说道,“对不起,小裴怡,我竟……”裴礼欲言又止。苏裴怡此时却感受着裴礼身上的凉气,喃喃说道:“裴礼,你身上冰冰的,好舒服啊。”
裴礼想要起身,苏裴怡却觉得自己头脑昏沉,抱着怀中的人不舍得撒手。“裴怡,先松开。我去给你熬些消热驱寒的汤药来。”
裴礼柔声说道。许是烧热之感慢慢蔓延到了全身,又蔓延到了苏裴怡的脑子。她只感觉自己周身都在发烫,头脑越来越不清醒。“裴礼,我热……好热啊。”
苏裴怡喃喃说道,“好想来个冰块尝尝。”
听到苏裴怡开始说胡话,裴礼急着想要起身,可身子却被她紧紧箍住,不得已之下,他只得用额头抵在苏裴怡的眉间,想探触她是否又烧了几分。苏裴怡微眯双眼,感受到近在咫尺凉意,便情不自禁地将双唇凑了上去。一阵冰凉之意袭来,苏裴怡只觉得身上的烧热仿佛退去了几分。不由自主地,她开始贪婪地吸吮着唇上的冰凉,品尝着那处清甜且淡淡的酒香。而她却不知,此时的裴礼,却已被她的吻撩拨得有些难以自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