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他竟然帮到这个境地,这让她有些不好意思。她的目光里暗含感动,问道,“先生,不好意思,我都忘记问你叫什么名字了。”
男人勾了勾唇,“我叫沈听白,沈海志的儿子,我们家跟你们顾家算是至交。”
瑞长晴怔愣片刻,她知道沈梦琪有个哥哥叫沈听白,一直都在国外读书,没想到今天见到真人了。长得斯文帅气,面相也很好,几乎无法让人联想到他和沈梦琪是兄妹。“你呢?”
“我叫瑞长晴。”
“我今天在那里听你叫温伯母妈,你应该是他们家的儿媳妇吧。”
她的眼神晦暗下去,迟疑了半秒,“还算是吧。”
男人若有所思,三年前,听说顾时初娶了一个乡下老婆,原来就是她。跟她长得真像。无论是五官,还是神韵。看到男人沉默着一动不动,瑞长晴开口,“怎么了?”
男人笑了笑,“没什么,就是觉得,你长得很像一个人,越看越像。”
“谁啊?”
“我爸的前妻,后来出意外去世了。”
原来,沈梦琪的爸还有前妻。不过,她也不想去关心沈家的事情,淡淡地“哦”了一声,接着道,“沈先生,谢谢你今天出手相助,要不是你及时拉我到医院,后果真的无法想象。”
“没什么的,我只是做我了我该做的事情,我总不能见死不救。”
她瞬间呆住,面色悲绝。连沈听白这样的陌生人都看不下去,顾家那些人到底是有多恨她,竟然能那么心安理得地任由她痛苦嚎叫。很快,瑞梅打电话过来了,说到医院门口了,沈听白很殷勤,出去接她。瑞梅一进病房,一把冲过去看她的手,下一秒,她瞪大眼睛,跪了下去。怒吼,“苍天啊,那些畜生真的坏啊!我可怜的女儿啊!”
瑞长晴睨向沈听白。他有些难为情,凑到瑞长晴耳边,“对不起,刚才在医院门口,你妈一直追问我实情,还要给我磕头让我说,我只好说了。”
瑞梅脾气暴躁,又特别护崽,她怕她一时冲动干出什么事情来,原本瑞长晴还打算隐瞒实情,现在看来,瞒不住了。“妈,你千万不要冲动,就当时为了我们家,好吗?”
她是全家的精神支柱,瑞长晴不希望她有什么事情。顾家势力庞大,妈妈若是去帮她讨公道,就是自寻死路。瑞梅眼睫颤动,盯着瑞长晴的手,撕心裂肺。瑞长晴安慰妈妈,目光不轻易掠到门外的男人。身形高挑挺拔,五官俊朗不凡,浑身透出一股矜贵高冷的气质。她凝望着他,目光幽怨,渐渐发现他的那双一贯含笑的眼睛里,没有一丝她意料之中的愧色。那个时候,她看到顾时初了。她的伤口被温媚撒盐,她佝偻着身体,跳着呜咽的时候,她看到他站在别处,站得笔直,无动于衷。她期盼着他向自己走过来,拯救自己,可是他没有,只是定定的,寸步不挪。终归是因为,她不是沈梦琪,所以他不会有半点心疼吧。现在也是如此,眼神毫无波澜。她偏过头去,眸光里好像蒙上了一层若有若无的雾气。瑞梅也望过去,眼神里流露出毫不掩饰的狰狞之色。“你还有脸来这里?”
瑞梅粗狂的声音响起。瑞长晴紧紧捏住瑞梅的手,对她使眼色,“妈,别说了。我饿了,你去食堂帮我打点饭过来吧。”
瑞梅瞪了顾时初一眼,出去了。顾时初走进来,声音低沉,“感觉怎么样?”
瑞长晴面露隐忍,语气随意又清冷,“感觉还好。”
“孩子我让沈姨抱回月子中心了。”
“嗯。”
房间里,气压低得可怕。在走廊,瑞梅和沈梦琪撞上。瑞长晴娇俏一笑,“瑞阿姨,是你啊。”
瑞梅掀起眼皮,目光带着满满的嫌弃,不想搭理她,就要继续走人。沈梦琪感觉被冒犯,轻哼了一声,故意挡在她面前,“瑞阿姨,你怎么不理人呢?我是梦琪啊,你该不会不记得了吧。”
瑞梅不耐烦,板着脸歪着头,皮笑肉不笑,“你以为你脸多大呢,谁都记得你?”
沈梦琪从小到大没有被人这样无视过,脸上露出不悦。“阿姨,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以前,长晴还带我去你家吃过饭呢。”
“我恨不得当年没在你饭里下毒!”
“阿姨,你大可不必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难道长晴没有告诉过你,我过去帮了她很多吗?”
“你帮她什么了?”
“之前我陪她去买衣服的时候,帮她付过两次钱。”
瑞梅震惊一脸,刚要说什么。身后传来瑞长晴的声音。“我还你。”
沈梦琪是帮她付过两次,在夜市摊,一件T恤,20块钱,在中心区,一件外套,四十块钱。都是她自己抢着付的,说要送她。走的时候,她才发现后面站着一大帮同校的学生。那些人切切谈论,夸沈梦琪不但出身、身材、学习好,还乐于帮助穷人。瑞长晴从挎包里掏出了三根金条,重重朝她砸过去。“拿去。”
金条掉落在地上,发出狂叮当咚咚达的声音。沈梦琪目瞪口呆,嘴都气歪了。瑞长晴哪里来的金条,还一出手就是几根。她不是一直都是一副寒酸样吗?结婚前也是,结婚后也是。她还特意跟顾时初打听过,顾时初说从未给过她一分零花钱。所以她都是穿一些廉价的家居服,顾家保姆都比她穿得金贵。这些金条,她哪里来的?顾时初此时正站在瑞长晴身后,沈梦琪瞟见他了,眼神一转,计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