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妃透过珠帘细看那位下棋的先生,只见他身材高大,气度不凡,举止言谈,都很儒雅。只是眉间一股黑气缠绕,不出几日必定遭遇横祸,那黑气倏忽飘渺,有似水流年之感,恐是要命丧江海。
忽然,那先生棋行败着,认输了。 楚王妃料想,自己棋艺精湛,未逢敌手,那先生年纪轻轻,断然不是对手。 于是唤来贴身侍女道:“取我夜明珠来,赠与这位先生。”“谢楚王妃恩赐。”
文白大喜。
只见那夜明珠被侍女捧在手上,整个屋子都被一股微弱的寒光洒满,文白用手接过,感觉那夜明珠凉凉的,有鸡蛋大小。心想:这么大的夜明珠,应该值不少钱吧。 楚王妃叮嘱道:“此夜明珠名唤宵光。乃是仙人灵器,随身佩戴,宁神避邪,水火不侵,可保你性命。切记不要离身。”“王妃叮嘱,草民定谨记于心。”
文白恭恭敬敬的戴在脖子上。
王妃又道:“今夜皓月当空,春风不歇,不知先生可否一同赏月?”“难得王妃有此雅兴,我也喜好这夜月。”
文白正想一睹芳容。
楚王妃便让侍女拨起珠帘,移走棋盘。从里面走了出来。 只见她身上衣着华丽,容貌青春靓丽,正如二十岁的姑娘。衣袂飘飘,如仙女下凡尘。文白看了心中居然被这容颜惊艳,悸动良久。 楚王妃出来正看见文白那双眼睛,无形中透露出爱慕之情。再看文白英俊潇洒,风度翩翩,惊讶自己居然有刹那间的心动。 她本修仙之人,此刻居然也动了凡心。原以为道心已正,却只是见他一面,就如此不稳。感慨自己修行不够。 楚王妃多看了文白两眼,正言说道:“后山院中有一灵石,可试人灵力。不知先生是否怀有灵根,系那修仙之人。”“试灵石么?有此灵石,我也想看看。”
文白来了兴致。
几个侍女紧紧护卫,一行人来到院门外,楚王妃突然说:“你们在门外等候。我和先生单独进去。”侍女个个诧异,那贴身侍女道:“王妃,这位先生初次见面,不知底细,似有不妥。”
楚王妃道:“吾能感知天地,明辨妖魔,何况先生只是一个儒生。”
侍女不再说话。
文白跟随楚王妃进到院落,这孤男寡女,难免让人想入非非。 只见楚王妃伸出玉手,轻轻抚摸院中巨石,那夜色中原本暗淡无光的石头,居然散发七彩光芒。 楚王妃在这光芒中,如仙女一般,不着半点俗尘。文白又是心中一阵悸动。 那心跳扑通扑通,跳的飞快。 楚王妃境界颇高,身边先生心神迷乱,她岂不知?像文白这样的书生,楚王妃不知见过多少,只是,正当她以为文白也会像其他登徒浪子一样倾吐爱慕之情,岂料,眼前的先生却极力压抑自己的爱慕之情,顷刻间,居然心静如水,再无波澜。 楚王妃讶异,命文白道:“先生定力非比寻常,可触摸试灵石,想必也是有灵根。”文白兴致勃勃的摸了摸石头,那石头没半点变化。 楚王妃却又是讶异,因为原先缠绕文白眉间的黑气,居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缕仙气。 “难不成,这位先生是什么隐士高人,早已超出试灵石的侦测范围?”
楚王妃思量着。
文白感觉不到什么,见石头没反应,就说:“承蒙王妃厚爱,草民是凡夫俗子。这一世恐怕与仙人无缘。”楚王妃一挑眉,细看文白:那缕仙气,似有似无。再用法力查之,却再找不到。 一时疑惑,因此多看几眼。只见文白相貌堂堂,那爱慕之情,溢于言表。 原来,文白见楚王妃盯着自己看,也借着月色,细瞧楚王妃,先前隔的远,现在离得近。 楚王妃倾国倾城,没有少女的羞涩,却有少女的娇容。加之仪态万千,冰玉气质,又有珠光月色映衬,堪比无暇玉人,完美无缺。 她声音又极温柔,听之悦耳,又绝没有矫情粗俗味道,似能洗涤灵魂。 近前来,又闻着淡淡香味,原来那香不是房间熏香,也不是香包香粉,竟是皮肤散发的幽香。 因此文白那悸动之心又起,这一刻,短时间压制不住。内心无法平静。 文白察觉楚王妃在窥视他的内心,立即道:“吾乃凡夫俗子,无法领悟这仙法道心,所在乎者不过明月清风,咛诗作对。”
楚王妃掩齿一笑道:“恐怕不只是在乎明月清风,咛诗作对吧?”
这一笑,这一掩齿。楚王妃更显得美丽动人。按理说文白再也难掩爱慕之情,诉说衷肠。只听的文白道:“日月光辉,最是无私,不费银两。其他王孙公子,有的是钱,因此娱乐很多。我没什么钱,只能赏赏月。”
说话间,文白的心情也平静了。 楚王妃一皱眉。这一皱眉,原因是眼前的先生怎么看也不是凡夫俗子,口口声声不费银两,看上去不似贪财之辈。 再一看文白,又见文白投来炽热眼神。她心中也是一惊,自己做何事,引的先生动情。 原来楚王妃这一皱眉,自带万古柔情,那眼眸明亮,惹人怜惜。文白终归是血气方刚的男子,之前又是宅男属性,哪里有抵抗力? 正当文白不知所措,道心要乱,楚王妃却说:“还不知先生姓名。”
文白赶紧回话,因要压抑情感,所以说一句,停一顿:“草民姓文名白,吴城人氏。”
楚王妃绝美容颜,却突然吃惊,顿时花容失色。赶忙连退数步,向文白行礼。 文白感觉诧异,见王妃如此礼数,先是不知所措,安定心情,又见那楚王妃举手投足,俱是优美。愈加爱慕。 文白心思,王妃岂会不知。只是碍于礼数。连忙说来:“楚王先前寻访吴城名士,曾说文白乃是吴城第一的名士,只是不曾相见。按理,文先生这般人杰,我这妇人不该抛头露面的私会,谈论朝廷,今日既然见了,也便说了,楚王有聚贤庄,文先生可前去。”
文白一听楚王居然认为自己是吴城第一名士,也是吃惊。 见楚王妃处处以礼相待,掩齿遮面,不敢造次。只得说:“承蒙楚王看重,择日便去聚贤庄,为朝堂计。天色已晚,这便告辞。”
楚王妃也不便挽留,令两个佩剑侍女护送文白,嘱咐道:“你二人守在文公子门口,勿使小道姑靠近。”
侍女不敢不听,护送文白到住处,师太见状,求见文白。 文白知道师太道心通透,求见必然有事,于是问:“不知师太有何事?”
师太说:“方才我在房间冥想,忽的感应到了试灵石。”
文白以为她说的楚王妃,便道:“楚王妃触摸灵石,呈现七彩光辉,居然惊动师太,真是奇特。”
师太却说:“王妃境界,贫道熟知,她灵力充沛,乃是万中无一的灵根。贫道所感,乃是公子灵根。”
文白哈哈一笑:“我没有灵根。灵石没有反应。”
师太却说:“试灵石只对凡人有反应,若有仙根,它品阶太低,是没有反应的。”
文白又是哈哈一笑:“师太,你别胡乱说话,做仙人可不好,无情无欲,我只是一个凡人。”
师太说:“哎!世人多为痴情苦,不肯超脱世俗外。贫道道行太浅,终未悟道长生,还请先生指点迷津。”
“师太言重,我一个寒门士子,哪里晓得长生之法。”
文白道。
师太自知眼前的先生非比寻常,但是他不愿提及道法,也不好意思强求,于是退出房外。对一众女弟子道:“这位先生,可非比寻常,尔等切记,只能礼遇,不可造次。”女弟子不敢不听。
文白待师太走后,脑海里都是那绝美的人儿。楚王妃容颜,着实震撼人心。 可人家毕竟贵为王妃。文白岂敢有非分之想。 奈何深夜寂静,孤枕难眠,辗转反侧。 离了城市喧嚣,顿时乡野寂静,文白睡不着,将那宵光夜明珠,拿出来鉴赏。 只见其光辉有如小夜灯,文白想着自己房间夜灯,当自己在城市里,居然睡着了。 楚王妃回到房间,也是左思右想,自己如何对一个士子动情,差点误了楚王大事。 方一闭眼,又睁开。想那文白公子英俊不凡,自言自语:“公子如此,真是世间少有,惹我道心,当是死罪。”思来想去,竟然生起气来,那生气的模样,更是惹人怜惜。“若被那登徒浪子看见,定然不肯挪眼,文白,文白,你读圣贤书,难道不知非礼勿视。”
楚王妃自己思量:“这厮无礼,越想越气。惹动我道心,定让他陪我把修行补上,方才饶他。可惜未问他年纪,婚否。若是年纪轻轻,未曾婚配,倒可把我那刁蛮女儿嫁他,日后,为王爷所用,必为心腹。如此,便可日日相见。”
这边,文白,刚睡着,就做起了梦。 梦里飞出一个身着黑衣薄纱的女子,长的英气十足。她手持宝剑,寒光闪闪。 文白问:“女侠,不知何人?”
“吾正是宵光。”
黑衣女子道。
“你如何到了我的梦里?”文白道。
宵光说:“我乃是天地间灵物,楚王妃常以日月光辉滋养于我,早已修成人魂。只是未得实体。今得新主恩惠,特来梦中相见谢恩。”“我何时有恩与你?”
文白诧异。
宵光道:“主人神体,清澈无比,乃是稀有体质,承蒙佩戴,吸收不尽,使吾之修行暴涨。”文白又是诧异。宵光继续道:“主人,吾有阵法相授,要报君恩。”
“我要阵法何用?”
文白一句话打发了她。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