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里,文白缓缓走出画壁,手中火把依然亮着。也不知牡丹姑娘是否得救,只见破庙重归寂静。
于是,文白丢了火把,回到简陋的木床,躺下。他却思量牡丹姑娘,想要美人作伴,久久不能睡下。 “咦?肚子还饿着?”文白肚子咕噜咕噜叫,又坐起来。在破庙翻找,找来一个铁锅,烧点水喝了,算是喝水充饥了。
捂着肚子,刚睡下,只见牡丹姑娘飘然来到。宵光出现,大喝一声:“滚!”这可吓坏了牡丹,哪里敢靠近,连道谢都免了。
文白也不知道,一直睡着迷迷糊糊,天还没亮,就醒了,篝火已经自行熄灭。便早早启程,路上却没遇到商店,农家什么的,走了大半个上午,终于在路边遇到一个卖面的小摊贩。 “店家,来碗面,这里距离凤弋湖还有多远?”文白问。
“这里就是凤弋湖地界了,客官可是来游湖?”店家道。
文白说:“是的。”不一会,店家做好了面。文白一口气吃了两碗。吃饱喝足,文白想起冯宝的托付,打听起何贞莹的事。
店家说:“这凤弋湖有蛟出没,每年要淹死几十个。客观所问之人,怕是凶多吉少。”文白说:“既然有蛟出没,为何还有如此多的人来游玩?”
店家道:“客官有所不知,这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凤弋湖之所以闻名,不都是来看蛟龙?却不知蛟龙厉害,把命搭了进去。”
文白道:“凤弋湖这么危险,我不去了,我可不傻。”
店家问:“客官,你不是来看蛟的?这蛟可不是一般物,一生难得一见。”
文白道:“我可不会把命搭进去。”
店家道:“那客官你朝这边走,这里是去丰城的路。”
文白看了看,想起了那卦象,道:“还是去凤弋湖看看吧!”
店家一听,哈哈一笑,说:“客官果然也是想看蛟龙啊!”
文白点头。走了不多久,见有酒肆,便买了一壶酒。再走了不多久,又看到商店,买了一些干粮。本来还想买衣服鞋子,发现银子有点不够,而且,住客栈也要银两。 正为此事发愁,几个游客说:“那凤头山上有个凤庆寺,可以俯瞰整个凤弋湖,在那里借宿,不费银两。”
有的道:“最大好处,乃是湖中若发蛟,那水淹不到山上去。”
文白一听,就跟随行人爬山。到了傍晚时分,终于来到凤庆寺前。 只见门前人声鼎沸,原来今日已经客满。许多游客下山寻找客栈。 文白也没多做停留,他不敢住在低洼地,就在山上寻找到一个民宿,敲门问道:“天色已黑,可否让我借宿,银两不少你的。”
一个男仆指着柴房说:“公子若是不嫌弃,住在柴房。”
文白点头称是。 那柴垛搁着背难受,似乎还有老鼠打斗的声音。文白感慨,要是住在寺庙就好了。或许是爬了高山,浑身酸痛,就这环境,文白也睡着了。 睡梦中,文白意外梦见田柔芳,只见她躲在文白身后,将头顶着文白的背,诉说着生活中琐事,感觉身心疲惫。文白对她非常怜惜,告诉妻子,如何看淡这些琐事。或许是这一幕太过温馨,文白怀疑是假的,就梦醒了。 这才发觉是柴垛顶着背痛。 又过了一晚无事,文白睡的不好,早早起来要辞别主家。忽然看见庭院里,天井里游弋着几条锦鲤,假山上放着几盆兰花。那长廊椅子上,坐着一个淑女,只听的她在背诗:“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文白寻声望去,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她像极了另一世的初恋。不自觉的走上前去。 “公子看上去面熟,不知是姓甚名谁?”
女子问。
“在下姓文名白。”文白说:“不知姑娘芳名?”
女子道:“文先生唤我葛素巾便是。”
文白道:“好名字。”
他走近仔细打量。
真的和初恋长的一模一样,当然,文白这一世是没有关于初恋的记忆。就算遇见,也不会有交集。但是,此时不同。 葛素巾见文公子特别在意自己,有些不好意思,问:“文先生可是游湖借宿于此?”文白道:“是的,昨晚住在柴房,正要来付账。”
一个男仆见自家姑娘和一个穷书生攀谈,连忙来干涉,见文白掏出银两,马上喜笑颜开的接过道:“先生这是慷慨,区区柴房,怎敢收银子。”
葛素巾说:“怎让公子这文弱书生住在柴房,家里不是有十几间厢房空着么?”
男仆忙道:“葛姑娘有所不知,昨天游湖的公子王孙,数不胜数,那厢房早住满了。”
文白道:“是了,在下本想投凤庆寺,也是人满为患。”
葛素巾说:“难得公子有雅兴,这凤弋湖景色优美,须得有人作陪,一同游玩。此间我最为熟悉,替公子带路,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男仆诧异道:“这,葛姑娘,你轻易不出闺门,多少公子王孙,千金难买姑娘一笑,如何今日反应承那穷酸书生?”
葛素巾让仆人自己去忙,领着文白到了书房,对他道:“不瞒先生,奴家见你,顿生熟悉之感。有道是一眼千年。”
文白道:“我也是,不知姑娘许了人家么?”
葛素巾道:“江湖中人,漂泊半生,哪敢有此奢望?”
文白诧异:“姑娘是江湖中人?”
葛素巾说:“正是,我本少与人提及,今见先生,如遇良缘,竟掏心掏肺。”
文白又是诧异,搜索记忆中关于江湖中人的记忆,问:“常听人说,江湖中人,都是会武功的,不知葛姑娘是哪门哪派?”
葛素巾说:“不想文先生还关注些江湖事,奴家便是毒蛟帮掌管这凤弋湖的堂主,人送外号,白凤。”
文白看她一身白衣,皮肤也是很白,这白凤说的挺恰当。转身看到她书房有很多书籍,便对葛素巾道:“我可以挑两本书么?付你银子,我买来路上看看。”
葛素巾热情的将各类书籍拿来,让文白挑选,说是送给文白。 文白见她满眼热忱,也就不推辞,挑选两本书道:“拿多了,占着包袱,包袱也背不动。”
葛素巾露出微笑。听闻文白要游湖,便亲自领着文白,一同游玩,一边欣赏,还一边讲解。 突然文白想起冯宝托付,问:“葛姑娘乃是江湖中人,消息一定灵通,我受人之托,费些口舌问问,有个冯宝的妻子何贞莹,先前说是落水,不知所踪。不知姑娘有消息吗?”
葛素巾道:“江湖纷争,本来不想说与公子听,公子既然受人之托,奴家也恰巧知道,奴家不妨如实相告。”
文白想如此正应了那卦象。便坐到一处树荫下,听她说来。 原来这凤庆寺的住持唤作松庵,是景王手下的得力干将,他那凤庆寺是景王据点,藏着谋逆的钱粮。 松庵和尚会些法术,那凤弋湖中发蛟,便是他作法。原因是看中哪家妇人姿色,发大水淹到湖中,他早派手下打捞,对外就说人淹死了,尸骨无存,其实,貌美的妇人被他藏到凤庆寺后山的隐密山洞中。 冯宝的妻子何贞莹,也是个貌美的人,料想十有八九被抓进山洞去了。 文白一听,只感觉后背发凉,感到惊恐。 两人正说着,路边走来几个貌美的妇人。葛素巾道:“那松庵若见如此多美妇,定又作法,又要发蛟了。”
文白说:“想不到,佛门清静之地,竟然有这等败类。他仗着景王靠山,一定胡作非为,逍遥法外。葛姑娘,我见你也是甚美,可要小心。”
葛素巾眉开眼笑道:“毒蛟帮虽与景王同盟,但不受景王制肘,松庵住持还奈何不了奴家。文先生若是担忧奴家,何不娶奴家?”
文白道:“实不相瞒,我在吴城已有妻室。”
葛素巾却说:“奴家做公子妾室。”
文白说:“多好啊,如果之前有这么好的事,我该是多幸福的人。”
文白也是想着初恋再也不见,更加珍惜眼前的葛素巾。
又说:“葛姑娘,这几日我和你做短暂夫妻,暗地寻访那何贞莹,若是你觉得我相处的过来,便随我回吴城做我小妾。若是知我本性,相处不来,此事作罢,文某记着你的情,独自游历。”葛素巾面露娇羞:“公子缘何对奴家没有半点怀疑?不怕奴家是骗人钱财。”
文白道:“你家仆人也说了,多少公子王孙肯为你花钱,你本就生的美丽,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尚且不嫌我贫贱,我有什么好怀疑的。”
葛素巾这才正言说道:“文先生,实不相瞒,奴家行事,全凭自己心性,奴家看中先生,绝不遮掩。一心只想做夫妻,只怕先生不依,心中忐忑不安。听先生所言,句句真情。如此便依先生,全凭先生做主。”
文白点头,搂过葛素巾纤腰,仔细打量葛素巾,只见她淡妆浓抹,都是美丽,眉目传情,俱是温柔。 文白思量道:“我虽没有楚王妃那辨识天地的本事,眼前这葛素巾那一片爱慕之心,也感受到了。虽然白捡一个女人,但是在她看来,我那对她爱慕之情,又岂能逃过她的眼光。她是江湖中人,见过多少薄情浪子,理应知道我一片真心,并非那薄情寡义之人。”
忽的,葛素巾一掌推开文白,佯装恼怒。 文白一脸错愕:我看错了么? 葛素巾纤声细语说道:“相公怎的这般急性,路人都看着,着实害羞。”
文白这才想起这个世界男女有别,自己太放的开了。忙说:“葛姑娘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