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公公,东边有批人马,为首之人自称是东林县的县令王显,已经亮出官令与册封文书,是否放行?”
齐玄机正在临时搭建的大营里面奋笔疾书,听到这话,眼睛一亮。“放行,怎么能不放行?”
“本来就打算今日找个时间会一会这县令,有事需要他帮忙,现在竟然主动过来了。”
没多久,王显就出现在了大营之外。“哟,公公这大营,好生奢华,本官的县衙与之相比,简直就是荒野山村中的茅厕啊!”
青凤与雷黎两人闻言都是眉头一挑。没多想,青凤便带着几分怒意,准备拦下大步走进其中的王显。“你这人也是好生无礼,怎能对大人出言不……”“哎,青凤,”齐玄机坐在案前抬起头,看着青凤摆了摆手,“让王大人进来。”
青凤见到齐玄机发话,只好无奈地退到一边。但还是说道:“可是……大人,出言不逊也就罢了,您官居五品兵部员外郎,此人不过是一个七品县令,如何能在你面前自称本官?”
齐玄机没说什么,只是将笔放下,笑着看向了眼前的王显。王显听到眼前这太监居然还是个五品的员外郎,眼神变得愈发不善起来。心中对于这人只知道阿谀奉承的观念愈发明显起来。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王显最终还是没说话,面色有些不好看地站在了齐玄机身前。“坐。”
齐玄机指了指身前的位置,然后将案前的一本《东林县传》放到一边。在这东林县的传记里面,为官十几年的王显可是得到了浓墨重彩的一笔,眼下对自己不阿谀奉承,反而在听到自己给民众画的大饼后就连忙赶来。不管王显怎么像,反正齐玄机觉得这是个难得的好官,值得礼让三分。他狂,他嚣张,可那也看对象不是。“王大人有一点说的不错,这大营确实奢华,毕竟是御赐地嘛。”
王显皱着眉头,嗤笑一声,就随意找了个位置坐在地上,斜着身子看向齐玄机。“不说这些,本官……哦,您是兵部员外,我这县令反倒是个下官。”
“御赐的大营着实气派,可下官倒是真的想知道——”“你有几分本事,又对不对得起这份气派!”
“半个月内让这接近上十万的流民安居乐业,不再流离失所,公公好大的口气,吹得下官脸皮子生疼啊!不知道公公是有真计划,还是纯吹嘘?”
饶是准备看戏的雷黎现在也听不下去了。两女同时大步上前!两道无形压力死死压住王显,威势之中,已经有了几分杀意!锵!长刀出鞘,长枪横扫,刀锋与枪尖并成一线,齐齐对准了王显的脖颈之处,就差毫厘便可以让王显人头落地!“以下犯上,何况玄机还是钦差,此举更是目无王法、不尊圣上,”雷黎双目冒火,“本小姐虽然与玄机不熟,但也容不得你在此祸乱朝纲,肆意非为!若是在京城中你已经是死路一条,现在该当何罪!?”
青凤没说话,可她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面对死亡威胁,王显神情没有变化分毫,他只是回头看了一眼两女,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刀枪指着自己。他冷笑一声。“我只问你们一句话。”
“你们相信自家公公能救济这数万流民?你们要是相信,就直接一枪把我戳死,一刀把我斩了,我死而无憾!”
青凤与雷黎两人眼中闪烁了一下。诚然,正如王显所说,她们自己都不是十分相信齐玄机真有办法。王显自然是看到了两女眼中的神色变化。他心中暗叹不已,转过身去看着齐玄机,嗤笑着说道:“看来你麾下两位美人也不是特别相信你啊,啧。”
“死算什么,等这些流民被你霍霍干净了,到时候我反正也活不成,早死晚死都是死,现在被你们杀了,说不定到时候还能有民众替我伸冤再拉一个垫背的!”
齐玄机饶是心中对这人有点敬佩,三番五次被轻视也有点烦了。他也不让雷黎等人收手,呵呵一笑。“我要是真有法子,岂不是变相救了你的命?”
“那我高低得算是你的再生父母啊,东林县的父母官,这不得认个宦官做干爹?”
说着,他拍了拍桌子。“救济流民当然没问题,不过,得你配合。”
王显听到这话也不恼怒,反而哈哈大笑。“配合?”
“你要这能救得了这上十万黎民百姓,别说认你一个宦官阉党做干爹,就算是把你供在祖宗祠堂又如何?”
“就怕你没这本事!”
齐玄机盯着王显的眼睛看了几眼。“我先问你个问题。”
“附近可有能让那些流民定居的地方?”
听到这话,王显翻了个白眼。“当然没有,要有这种地方,这些流民下官不早就安排好了?何须费尽浑身解数只为了让奏折上达天听?”
“你的方法不会就是想让东林县打开城门放这些流民进去吧?”
王显皱起眉头,“这件事上我可绝对不会配合!”
“那些流民一旦涌入东林县,到时候只会引发更大的混乱,这不仅会害死流民,还会连累我东林县的数千户人口!”
齐玄机哦了一声,挑了挑眉毛。“也就是说,附近十里八乡都没这些流民的容身之所?”
见到眼前这位公公竟然说出了如此白痴的问题,王显竟是连回答的想法都没了,心里面已经将朝堂上那些尸位素餐的家伙们骂了个狗血淋头。妈的,究竟是哪来的蠢东西,竟然让这么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白痴太监来治理流民?在怒骂之余,王显就连最后的一点侥幸心理都没了。眼前的太监是真的什么都不懂。不是吹的,而是真的什么都不明白,二傻子一个!还特么兵部员外呢!带着六千精兵过来白嫖军饷的不成?他绝望了,连带着对整个离阳王朝都失望至极。“是,这块地方已经没了容身之所,不过我们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这事已经上达天听,据我所知,自从先帝驾崩后,离阳的局势可是变了不少,当今圣上只怕也不好受。”
“这事办不妥了,你与我有何区别?待宰羊羔罢了,”王显摇了摇头,“天灾人祸,衮衮诸公和当今圣上不背锅,可总得有个扛事情的吧,这不,你我二人就是最好的人选啊。”
齐玄机呵呵一笑。“你说的没错,可本公公若是告诉你……不过十日,本公公便可以在这里建造出足够数万人居住的居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