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希还没从被手术刀扎穿的痛苦中缓解过来。
院长已经将戴着手套的手指插进了伤口里搅动了一下。 乔希痛得脸色惨白。 然而这并不是极限。 院长眼底划过一抹狠色,四根手指扣住伤口的边缘,狠狠一拽,活生生在代号7的肚子上扯开一道口子。 “啊!”乔希痛得惨叫出声,满头大汗。
可旁边的代号7却依然没有什么反应,就好像这些痛苦并不属于他似的。 可乔希又切切实实能够从他身上感受到他的痛苦。 他的体温在升高,后背微微绷紧,说明他也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轻松。 院长又用掌心来回刮着伤口边缘,那些手套上的金属倒刺不断拉扯摩擦着伤口。 乔希只觉眼前一片漆黑,剧烈的痛感让她止不住地浑身颤抖,喘不上气。 可她又能明确地感受到,这不是她的痛苦,而是她共享了代号7的痛苦。 她的身体完好无损,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虐待还在继续。 院长摘了手套,从工具箱里找出钉子。 将钉子对准了代号7的指甲缝隙,用锤子一根根地将钉子沿着指甲缝的缝隙钉了进去,手指脚趾全被钉满。 乔希从来没发现三分钟会这么漫长。 她已经大汗淋漓,整个人如同从水里被捞出来一样,连带着头发衣服都湿透了。 院长并有马上着急地开始下一个项目,而是等代号7身上的痛苦稍微缓过来以后,才开始新的项目。 他拿出铁棍,对准代号7小腿骨的位置,一下一下不轻不重地敲上去。 骨头处传来被撞击的痛感。 乔希已经痛得意识模糊了。 头顶的灯光逐渐模糊。 她只觉一阵阵的恍惚,身体好像缓缓开始下沉,无尽的黑暗将她包裹。 隐约间,有小孩子的哭声从远处传来。 乔希顺着声音的方向跑过去,周围的渐渐有了光芒。 一个小男孩正站在光圈的中心,蹲在地上哭,背对着她。 乔希走了过去,正要拍拍小孩,那小男孩却突然冲着某个方向跑过去。 乔希眼睁睁地看着小男孩扑进了院长的怀里。 院长蹲下,慈爱地看着他:“小7,怎么哭了?”小7痛苦地看着他,单纯干净的眼睛里满是痛苦之色:“院长爸爸,小7好疼,小7不想挨打。”
院长故作不悦地看着他:“那小7是想要生病然后死掉吗?”
小7摇了摇头:“不想……” 院长看着他:“对呀,不想死,就必须要痛苦地活下去,打你是为了你好,你必须要学会忍耐痛苦,才能快快长大。”
小7点了点头,眼底满是茫然。 他什么都不懂,只能跟着院长走。 院长将他带回到最底层中央的温室仓里,钢铁一样带着倒刺的鞭子一下下抽打在小男孩身上,将他抽得血肉模糊。 乔希甚至不忍心再看下去。 小男孩被倒刺刮出了一道道血痕,小小的身子不停颤抖着,虚弱苍白得甚至哭不出来。 他奄奄一息地倒在温室仓的床上,院长赞许地看着他:“好孩子,又强壮了不少。你要记住这种痛苦的感觉,知道吗?这很重要。”
小男孩虚弱地点头:“好……” 院长又指了指旁边:“他们和你一样,但是却没你这么坚强,所以他们死了。你不想变得和他们一样对不对?”
乔希顺着小7的眼神看过去,这才看到了周围一圈的各种温室仓里还有大大小小的小男孩,猫咪护士们正在不停地虐待他们。 不少小孩已经扛不住痛苦,硬生生被打死了。 她闭了闭眼睛,不忍心去看这些。 画面一转。 乔希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少年代号7. 院长将他打得鲜血淋漓,连内脏和肠子都散落了一地。 少年7挣扎着爬起来,将肠子内脏塞回肚子里。 院长脸上布满冰霜:“废物!这么点儿痛苦都扛不过去,你还想当小咪的实验体?!”
少年7看向温室仓角落里的一个小冰冻仓,仓里放着一只未成年的小猫咪。 正是乔希抽中身体的这只猫。 见少年沉默不语,院长又狠狠地踹了他一脚:“这么废物!小咪还有几年就要从冰冻中苏醒了,你到现在都还没准备好!”
乔希微微皱眉,原来是这么回事。 她可能是在猫咪苏醒以后的偷跑出来的某个节点进入这个身体的。 只是很奇怪,这个身体竟然还有小咪的灵魂。 按理来说,玩家抽中的身份卡,都会完全拥有身体的使用权。 要么是卡bug了,要么就是她的身体还藏着什么秘密。 少年沉默地跪了下来。 院长不解气地揪住他的脑袋,将他的脑袋狠狠地撞到墙上:“废物!废物!废物!亏你还是个人!你们人类不是很强吗?不是很厉害吗?这么点痛苦都忍不了,你他妈就是一狗屁不如的卑贱玩意儿!”
代号7的脸被撞得血肉模糊,鼻梁几乎都被撞断了。 鲜血糊住了他的鼻腔,迫使他不得不张开嘴巴来狼狈呼吸。 乔希在旁边看着都觉得窒息。 院长撒够气了,才将半死不活的代号7拖到手术台上,对他的身体进行改造升级。 画面又一转。 小猫咪已经从冰冻中苏醒过来,颤颤巍巍地从冰冻仓里走了出来。 它蹲坐在冰冻仓门口,好奇地打量着不远处的成年代号7. 代号7沉默地坐在床边,犹如一座没有灵魂的冰雕,眼神空洞地看着地面某一个点,安静得几乎不像个活人。 小猫咪好奇地走了过去,凑到他脚边闻了闻。 它听到了他的心跳和呼吸,感受到了他身体的温度,知道他是活的。 “喵呜~”小猫咪冲他稚嫩地叫唤了一声。 猫咪饿啦! 代号7看向地上的猫咪,眼神渐渐聚焦。 小猫咪也看着他,眨巴着一双深邃如同海洋般的蓝色眼睛。 代号7缓缓蹲下,出神地盯着小猫。 “你活了?”
“喵呜~” 代号7的眼神带着几分渗人的恐怖:“你活过来,意味着我该准备去死了。”
他抬手碰了碰小猫咪的眉心,对方甚至亲昵地在他手指上蹭了蹭。 代号7将小猫捧起来。 两个月不到的小猫咪轻得不可思议,又软又温暖,毛茸茸的,身上散发着奶香气,眼神里带着对未知世界的探索和好奇。 代号7的眼神逐渐有了变化:“你说,如果你不存在了,我的痛苦是不是也就不会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