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真是给忙忘了,你阿姐昨儿晚上就有些腹痛,折腾了好几个时辰都没生下来,我着急的什么都忘了,今日该是我们要去将军府上贺一贺才对的,倒是让你们过来了。”
这是大兴朝的规矩,乔迁吉日当天,家里头的亲戚都要上门来贺。 顾名思义,暖屋。 不过她们此次搬家有些特殊,国公府里头闹腾了那么一大场火,双方颇有些撕破脸的架势,如何还能上门? 所以今儿一早杜景宜收下了韦夫人差人送来的贺礼后,便没再记挂着此事。 反正将军府里头的热闹,也不指望着国公府那几门亲戚,因此倒也不急这一刻半会的。 “娘亲别担心,还会有你贺不了的时候吗?昭表弟来信说再有十来日他们也该到了,我与将军商量着,在过小年以前就办个乔迁的席面,到时候自会请爹娘还有贺伯夫贺伯母过去坐坐的。”
“行,那我就等着你的帖子。”
顾老夫人要来的消息,杜夫人早就知晓,因此并不意外。 且他们那几年在金陵城的时候,对这位出自公孙家的小姐,顾氏的掌家夫人还是略有耳闻的,但是并未见过。 所以这样好的机会,等到了那日定是要拜见一二的。 杜景宜对于这位未曾谋面的外祖母也十分好奇,于是笑笑就说道。 “女儿知道了,等确定了吉日,就让樱桃送帖子过来。”
母女二人说着话,其他的仆妇也没闲着。 就开始动手布置,今日的杜家是人最齐整的一次,自然是要好好庆祝一番的。 于是乎,人人脸上都挂着笑,乐乐呵呵的做着手中事。 “娘亲,孩子的名字想好了吗?总不能一直外甥外甥的这么叫吧。”
杜景宜有些好奇,倒是杜夫人见此忍不住说起了趣事。 “别提了,不是想不出,是想太多了选不出来,老爷想了三四个,你贺伯父想了三四个,你阿姐和姐夫又想了三四个,如今正头疼着呢,十来个名字里头怎么挑?”
随后又补充了一句。 “都是寓意好,也郎郎上口的。”
见此,杜景宜倒是淡定的回了一句。 “这个简单,写好了给他自己抓吧,反正名字到最后也是他在用,自己选最称心。”
杜夫人略有些哭笑不得。 “你这孩子,若是小时候我们也这样敷衍你,你如今怕不是叫杜景宜,而是叫杜景小了吧。”
听到这里,杜景宜也跟着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杜夫人就突然唉声叹气了起来。 伸手摸了摸杜景宜耳鬓的发丝,多有愁容的说道。 “湘湘如今是有儿傍身了,我做娘的放心了不少,且此次瞧着贺家二老还有你姐夫对她都是用了心的,想来日后会过得舒坦了。”
“可你这还有孕呢,国公府就闹出这么些事情来!也没个长辈看顾护着,若是国公爷被那韦夫人撺掇着要寻你们的麻烦,为娘的只怕你日子不好过啊。”
国公爷当街被刺的消息,早就传遍了随安城的大街小巷。 杜家的消息一贯灵敏,自然也是知道的。 只不过内里乾坤并不太清楚。 随后又听说国公府里烧了大火,东苑众人连夜就搬到了将军府。 二人知道这消息的时候差点没吓破了胆,立刻亲自登门去看望女儿女婿,谁知道竟是她们自己的主意。 杜夫人也从不是个仁慈手软之辈,所以对于非常时期使用非常手段很理解。 唯一让她担心的就是从前她们尚且没孩子,就闹腾成这样,若真的等孩子落了地,只怕是更多的麻烦要接连而至了。 女儿女婿还好些,都是有力自保之人。 但刚出生的孩子随随便便就能被人给拿捏和祸害,这一点上,杜夫人十分担心。 于是就开口提了一句。 “这乳娘和接生婆都得提前找好,家世要清白,人也要利落,这样吧,要不我替你去寻,如今离你生还有大半年的时间,怎么的也能寻到个合适的了。”
“行啊,有娘亲把关,我倒是不怕了。”
说完,杜景宜又如小时候般窝在了杜夫人的怀里,感受着母亲的疼爱和关心,心里头跟吃了蜜似的甜。 “对了,我听说三房也搬走了?”
“嗯,就住在桂花巷的宅子里,前几日三嫂还想登将军府的门,只不过被何管家打发了。”
她如今是要好好养身子的时候,所以将军府上下一致对外,都不让任何人打扰。 别说来的是三郎媳妇了,便是三老夫人亲自登门,结果也是一样的。 那种耍威风爱逞能还贪钱财的亲戚,将军府可不打算认。 好在三郎媳妇也不是个不顾自己脸面的,因此自那以后,倒是也没再去叨扰过。 “那我可得给你提个醒,他们家的那位三郎想要做点买卖赚点小钱,可不知是怎么搭的线攀上你堂哥了,如今正被耍得团团转呢,你若是想帮就提醒一句,若是不想帮当我没说过。”
杜景宜略有些惊讶。 “杜景贤做什么了?”
“借着今年大雪天的事情,筹集了些资金说是要往北地走一趟,运些东西去南边卖,左右就是赚个差价的事情,可他也不想想这种事情能赚钱的都是先动手的,咱们家的镖局都将东西快要运到金陵城了,他现在才想着去北地,不赔的血本无归才怪。”
杜夫人心里头对于这位侄儿真是一万个瞧不上,好好的生意做成他这般也真是让人蠢得生厌。 “他打得什么名头在外筹集资金啊?”
听到这话,杜氏夫人眼中闪过了一丝不满。 “自上回他假借咱们家的名义卖假药被发现以后,就被老爷当着众商家的面狠狠收拾了一次,所以他现在在随安城的商户里头算是立不住脚了。”
“此次他是寻了晋尚书家的小儿子作保,这才吸纳了不少富贵公子哥儿们的钱,倒是也不算多,一人几百上千两的,听说凑了快十万了。”
十万,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