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杜家一叫,倒是去的快着呢,真让人瞧不上。”
韦家莲对于大嫂刘氏倒是没什么印象,反而是对即将要嫁入郭家的雪娘多有不爽,当初她还以为这雪娘是翻不了身了,最后大约会被姑母哄着姑父给她嫁得远远的。 谁知道,竟然会落脚在郭家?! 这样的好运,满随安城哪个女儿家不羡慕,可她配吗? 所以眼神中也多有厌恶和嫉妒,那车马驾逐渐远行,姐妹二人倒是收回了目光,转到正题上来。 “你,可是有喜欢的人了?”
四郎媳妇乃是韦家莲的亲姐,还未出阁的时候姐妹二人的感情就很好,所以这妹妹的心思她还是能猜透几分的,只不过不知道对方是何人,因而才会在席面之后单独约了她来这昌春楼闲说两句。 韦家莲闻言轻笑了一声,脸上都是女子的娇羞。 这段时间,那四皇子明里暗里的对她可是上心了不少,可顾忌着丧妻不过一月,所以二人都十分收敛。 韦家莲要面子,那四皇子更是不能毁了自己的声誉,否则日后即便她们二人成了婚,只怕也是要让旁人多说嘴的。 “没有的事,姐姐是不是想多了?”
“没有吗?那我怎么觉得那七皇子似乎总是在偷偷的看你,好几次了呢。”
四郎媳妇的心眼可没有她婆母韦夫人和姑姐福王妃那么多,所以压根儿就没有想到与亲妹韦家莲多有来往的会是那位“情深意重”的四皇子。 而是盯错了苗头,看成了为四皇子打掩护的七皇子。 于是韦家莲堂而皇之的便说道。 “阿姐放心就是,我决计不会嫁给七皇子的。”
她心里头属意的本来就是四皇子,怎么可能会与七皇子有牵扯呢?只不过现在时机不到,因此她连自家阿姐都是瞒着的。 闻言,那四郎媳妇才长舒一口气的说道。 “我嫁你姐夫,已经是后悔难当了,原想是想着姑母成了国公夫人,日后四郎也是有机会做那国公爷的,可现在……真是叫悔不当初,你如今是家里头唯一没有成家的孩子,我盼着你能找个如意郎君,好好的过日子才是,我婆母的话,你还是少听吧,她惯会哄人的!”
这些日子四郎媳妇算是看透些家宅里的事情了。 从前商霁没回来的时候,她的婆母韦夫人在后宅也算是说一不二的人物,那时候她们这一房在国公府也算是出尽了风头。 可自从这位大将军回来以后,一切就都变了。 她的儿子断了腿,前程也跟着没了,她的夫君从始至终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与公爹一样的叫人生厌,她的婆母日日都诓着她说日后国公府还是回到她们这一房手上的。 可这都过去多久了,也未见到结果。 甚至是连国公爷之位都变成是公爹暂居,什么时候那商知平回来了,只怕国公府就没有她们的容身之地了,当真是叫人心烦意乱的很。 所以,她这才觉察出了一些猫腻,又见自家妹子最近与婆母走的近,怕她会不会是又想要故技重施,因此才好心提醒道。 只可惜,现在的韦家莲心中早就顺从了韦夫人和福王妃为她铺设的“康庄大道”,自然是听不进去姐姐的劝告的,于是,还从中调和的说道。 “阿姐可不能这样说,姑母从头到尾都是为着我们韦家好,你看看自她坐上了那国公夫人的位子后,什么好事没有想着我们,一招失算而已,就抹灭了她全部的功劳,这可不行,要我说啊,你还是安心的等着,总有一天,一定能心想事成的。”
韦家莲想的是,若是自己顺利的成为了四皇子妃,而后又帮着四皇子夺得帝位,那么她就会是皇后。 到时候以韦家之功,自然是说什么就是什么,区区一个国公爷的位子,便是到时候从商知平手里拿不回来,也能再给和儿封上一个。 所以,她此刻倒是自信的厉害。 如此态度,叫四郎媳妇看了不禁摇摇头,这模样不就是当年她被姑母哄着的样子吗? 只可惜,那时候她也是什么都听不进去,所以才一门心思的想着要嫁表哥(商四郎),如今看来还真是瞎的厉害。 姐妹二人最后有些不欢而散,一个劝不动,一个听不进,自然是没话好说,而她们分道扬镳之后,四郎媳妇自然是回了国公府,而韦家莲却直奔福王府。 这些日子,她就跟长在福王府似的,随时都要去。 而同她一样经常出现在福王府的人,当然还有韦夫人,三人如今倒是关系好的如同穿一条裤子之人,整日在聚在一起思考着下一步如何走? 她们正在密谋,同样的东宫之中也没有闲着。 “四皇子正妃一位空了出来,想必也有人要去投诚,伯爵府未见得还能挑得出合适的女子送过去,因此老臣觉得这几家的可能性最大。”
于是就见郭丞相拿出了一纸名单,上面记录了共八家人。 要么是已经投诚了四皇子的,要么是摇摆不定的人家,太子接过去仔细看了一圈后,最后落在了韦太尉府的韦家莲名字之上,有些蹙眉。 “外祖父,这韦太尉不是从来都想依附本宫而不得愿吗?他这样的人,当真会为了一口气,倒戈四弟?”
“太子殿下明鉴,未见得就是韦太尉自己想倒戈,说不定是他这孙女不省心,要倒贴自己拉着全家去站队呢。”
“韦家莲?”
“嗯,近日来韦家这位小姐多次进出福王府,与福王妃和国公府的韦夫人相谈甚欢,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能说明她之心思,但您想想,这福王妃是如何上的位?只怕这位韦家小姐也要照葫芦画瓢了,到时候她若是与这四皇子难舍难分,还闹出什么家族里头容不下的丑事,殿下说,这韦家倒戈的机会有多少?”
郭丞相老谋深算这么多年,自然不会是吃素的。 随安城里头的消息每日都如海水般倾注到他的书房,他很快就注意到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