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将军只看到身影一闪,脸上就已经重重的一巴掌,刚待发怒,只听凤翊尖声尖气的喝道:“大胆的奴才!你不要以为靠着你姐姐是陛下宠妃,你就可以这么跟楚公公这么说话,别说是你,就是你姐姐见到楚公公也要礼让三分!”
楚云歌在一旁仰起脸,趾高气昂的对凤翊说道:“别跟他一般见识,我们还是早点办完陛下的差事要紧。”
凤翊毕恭毕敬的应了声是,便低着头退到了一旁。“慕将军,你不相信咱家的身份也是理所应当,但是陛下交给的差事十分匆忙,而且此事事关皇家脸面,不能有字迹留下来。你确定要知道详情么?咱家劝你一句,知道的太多有时未必是什么好事。”
楚云歌说完,半眯着眼睛看着慕将军,眼中流露出一丝杀机。慕将军眼珠转了转,陪笑道:“二位公公误会了,标下奉命守这银库,自然是不敢有一丝松懈,往常都是到了时限,由标下亲自带队把库银押送进京,像此种情形,标下从未遇到过,自然要谨慎一些。”
楚云歌慢条斯理的嗯了一声,“你尽忠职守是好的,咱家自然会在皇上面前为你美言几句。”
“那就多些公公了,只是标下上次进宫时间匆忙,给家姐带了些礼物交给了文华殿的掌事张文远张公公,不知张公公交给了家姐没有,还希望公公回宫时给问问。”
凤翊在一旁冷笑道:“慕将军真的好记性!文华殿的掌事乃是赵保国赵公公,你说的张文远乃是裕华殿掌事。”
“哦?那一定是标下记错了,两位公公恕罪。”
楚云歌冷冷的哼了一声,“记错事情没关系,但是要是办错了事情可就罪无可恕了,尤其还是陛下交代的事情。”
“标下不敢。”
楚云歌忽然抽了抽鼻子,疑惑看了凤翊一眼问道:“小翊子,你用的是哪家的胭脂啊?”
凤翊此时感觉一队乌鸦排着队从头顶尖叫这飞过……“奴才用的是京城杨柳胡同露华胭脂铺的胭脂。”
凤翊低着头答道。“哦?”
楚云歌眼睛四下扫了扫,目光落在了帐中主帅位置的屏风后面。屏风后一般都是主帅休息的地方,楚雨歌乜斜了慕将军一眼。只见他神色忽然变的有些不自然起来。“慕将军守卫库银辛苦,咱家可否看一下将军的卧榻?算是代陛下抚慰将军的不辞劳苦。”
慕将军讪笑道:“多些公共体恤,只是标下一介武夫,卧榻甚是凌乱,公公还是不看的好,怕是污了公公的眼。”
楚云歌丝毫不理会慕将军的劝阻,径直向后账走去。慕将军刚想阻挡,却被凤翊一把抓住了手腕,沉声问道:“将军难道想袭击楚公公不成?”
“标下不敢,只是……”慕将军用力挣了一下,却发现眼前的这个公公竟然手劲奇大,自己的手好像被铁钳夹住一般,丝毫动弹不得。话音刚落楚云歌已经从后帐中走了出来,手中扯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用力一推,那女子便跌坐在地,双手掩面嘤嘤抽泣起来。“慕将军,你好大的胆子!难道不知军营之中不可让女子进入的铁律了吗?还是说你依仗着你的贵妃姐姐就可以无视我明月的法律?”
楚云歌重重的哼了一声,脸色不善的呵斥道。慕将军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颤抖着说道:“公公恕罪,只是这军旅之中枯燥乏味,标下一时糊涂才触犯军法。还请公公恕罪!”
“咱家只是给皇上办事,没有治你罪的权利,只是少不得回宫之后将此事禀告陛下,希望陛下顾忌你姐姐的情面,饶恕与你。”
“公公万万不可,标下知错了,还请公公替陛下下隐瞒。”
慕将军看两人毫不动心,只好咬牙说道:“标下知道二位公公差旅辛苦,马上就开启银库,让公公早日回宫交差。”
“现在反而不急了,咱家还想看看,这军营之中到底藏了多少女子。皇家的银库交到你们手里,咱家总要替陛下查看一下才是!”
楚云歌走到帐中帅位上坐定,冷笑着看着跪在帐中的慕将军。凤翊走上前来,躬身道:“楚公公,只是这差事陛下催的甚急,耽误了行程恐怕皇上怪罪下来……”一旁的张知府也附和道:“是啊,楚公公,这慕将军也只是一时糊涂才做出此事,不如您就看在下官的薄面上替他隐瞒一次如何?”
楚云歌摸了摸身下帅座上的虎皮,啧啧叹道:“你这虎皮不错啊……”“公公如果喜欢,尽管拿去就是,这虎皮是标下一次狩猎得来,不值几个钱。”
慕将军一听话锋,心里反而安定下来,想道:这两人定是宫里的公公无疑。除了宫里的公公,还有谁的竹杠能敲得如此到位呢?楚云歌仰首打了个哈哈,说道:“其实咱家也不是那不通情达理之人,这军营之中的枯燥咱家也早有耳闻,只是希望慕将军能适可而止,不要肆无忌惮才好。”
“多些公公体恤,标下一定谨记公公教诲。”
“好啦,时候也不早了,咱家还等着回宫复命呢。你快些派人把银子都提出来,然后派一队人马护送,咱家还要早些上路。”
“标下这就去办!”
慕将军站起身,转身出了中军帐。张知府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冷汗,只想着赶快拿了银子走人。楚云歌却是走下了帅位,来到地上的女子面前。“抬起头来,让咱家瞧瞧是什么样的美人迷住了我们的慕大将军。”
那女子起初不敢抬头,但是听到楚云歌的话以后,却猛的把头抬起来,疑惑的看着楚云歌。楚云歌原本故意尖着嗓子说话,但是慕将军走后便恢复了本来的声音。女子和楚云歌对视了一眼,突然两人异口同声震惊的喊道:“竟然是你!”
原来,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被楚云歌驱除出宫的慕昭雪!凤翊此时也认出了慕昭雪,只是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形之下遇到她。此时慕将军已然相信了自己的身份,但偏偏遇到了这个老熟人,只怕一会儿她一呼喊,一切就都露馅了。果然,慕昭雪震惊过后,慌忙的站起来就向账外跑去,边跑边喊:“慕将军!他们是——”凤翊手疾眼快,一缕指风点在了慕昭雪的后颈,慕昭雪身子向前一扑,倒在了地上再也喊不出话来。楚云歌走过去抓起慕昭雪的脚踝,把她拖回了大帐中央。“啧啧——怎么沦落到卖肉为生的地步了?看看我们的郡主,好可怜呀!”
楚云歌蹲下来拍着慕昭雪的小脸,叹了口气说道。慕昭雪说不出话,只是狠狠的瞪着楚云歌,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估计楚云歌已经千疮百孔了。“这都是你咎由自取,怪不得我,你瞪我也没用,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杀你的,这么漂亮的人儿,杀了你会让天下多少男人伤心欲绝啊!”
慕将军撩开帐帘走了进来,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些诧异。怎么这位楚公公好像对这个青楼女子有意思?楚云歌看着慕将军有些诧异的眼神,淡然笑道:“慕将军,这个女子你就不要留着了,万一她嘴不严说了出去,恐怕会牵连到你。”
原来楚公公是在担心这个,慕将军有些感激的说道:“还是公公想的周全,标下这就让人把她带出去找个没人的地方……”说着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你就这么相信你那些手下?咱家既然收了你的好处,自然不能白收你的,这事就让咱家代劳了吧!”
楚云歌拍拍手,关山马上走到面前。“把这女子找身兵士的衣服换了,带到军营外面杀了。”
“是!”
慕将军看着关山上前把女子扛到肩上,走出了中军帐。“那如此便有劳公公了,库银已经准备好,公公何时启程?”
慕将军恨不得这几个煞星赶快走,自己也好放心了。“时候不早,这就启程吧,你派几个人护送,切记,此时万万不能对任何人提起,否则你的小命不保!”
楚云歌面色凝重的警告了一句,转身走出大帐。“标下谨记!”
张知府跟在楚云歌后面,带着慕将军派出的一队士兵浩浩荡荡的出了大梁城,快马扬鞭直奔大楚边境而去。直到出了大梁城二十里开外,队伍才停了下来。楚云歌回头看了看满满的几大车银箱,笑的几乎合不拢嘴。“凤贱人,这次收获还真是不小啊,不过这些银子太多了,要马上护送回大楚境内才行,恐怕用不了多长时间消息就会泄露出去。”
楚云歌看了关山一眼,关山会意,转身喊道:“兄弟们都累了,歇歇脚再走吧!”
于是众人纷纷下马,准备安营扎寨。关山的几个手下就趁着此时突然出手,那些士兵纷纷被击倒在地,昏迷不醒。“把他们的衣服脱了,绑到树林里。我要让天下的人都知道,明月的银子是被我楚云歌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