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山王劲突然心里痒痒,想起山林中的野味,回想起上次射杀了那只苍鹰居然“活不见飞,死不见尸”有些懊恼:到底是谁偷走了那只鹰?他丹眼横挑,剑眉微锁,闷闷不乐。
“莫非我那一箭射虚了,根本就没有伤到那只苍鹰?若真是如此,还不知大哥、二哥会怎样笑话我?”淮山王劲脸上滑过一丝阴冷,逼人的香气又从他的呼吸中弥漫开来。
“不行!不能让他们笑话我。”一个年老的兵将从队列里站了出来,来到淮山王劲的身旁。低声问: “小王有什么吩咐?”
“我淮山王劲的武功如何?”
淮山王劲一声冷笑,发出一种低沉但是深刻功力的声音。
“大楚一绝,武功绝代!爱惜动物,从不荼毒圣灵。”接着这名老将面对士卒,“大家都听见没有?小王仁厚,宝剑未出鞘,不曾伤害过生灵。”
“是!小王不曾杀生,不曾荼毒任何生灵。”
回答声音整齐划一,淮山王劲的部下真是训练有素。
烈英王善回营,远远地看见淮山王劲的部队快靠近了,接着又看见烈慧妹妹迎击上去。一会儿功夫,淮山王劲却朝烈慧公主打了过去。他们却是一阵打斗,急忙疾驰而来。 走近一看,正看见淮山王劲怀抱着烈慧公主,“居然真的是你,烈慧。”淮山王劲痛苦地闭上眼睛。
烈慧公主一边痴迷,一面想着:“淮山王绝不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狂魔!”另外一种声音又告诉她: “可淮山王劲确有荼毒生灵之嫌。”
一想到此,烈慧公主立即挣脱出淮山王劲,跳到了山坎上。 烈英王善策马加速向前,来到淮山王劲和烈慧公主跟前,一把挑掉烈慧公主的纱巾: 淮山王劲再一次仔细瞧着烈慧公主,为此时烈慧公主的姿容折服:只见烈慧公主瓜子脸形,然而下巴微圆。眉如柳叶,匀挂上庭,两鬓分明,直如刀切,乌黑发亮的头发向后梳拢,在后面长长地垂下。眼光如电,闪射着夺人的光辉,鼻梁高细而笔直,准头小巧而柔美。人中分明,唇若含珠。耳轮圆阔,点缀在她那精美的丝发下面。精致的五官柔美绝伦地搭配在她的面部,清秀得宛如一朵绽放的新荷。再衬托着白嫩细腻的肌肤,让人心驰神往。 淮山王劲看得呆了,心想,烈慧妹妹居然个性耿直,大胆泼辣,却不知是一个如此越看越中看的美人儿。心里弥漫着阵阵柔情,拱手向烈慧公主作揖道暗: “烈慧妹妹,你的另一种美,我似乎在哪里见过!”
烈慧公主逐渐有些清醒,此时眼中寒光闪出,接上淮山王劲的话茬: “杀人狂魔,休在此惺惺作态!休得胡言乱语。本公主怎么会有另外一种美,胡说八道!”
又是一剑刺过去。
淮山王劲也不接招,眼光直直地盯着烈慧公主,眼看着烈慧妹妹的长剑划空而来,他自不动。那名老将疾呼: “三王子!小心。”“杀人狂魔!怎不接招?”
说时迟那时快,她的长剑在离淮山王劲胸口半毫之处倏然止住!
淮山王劲轻轻地闭上他那美丽的丹凤眼,长长的睫毛齐刷垂下,万丝沉醉,千丝慕情,百丝悔意,似乎都在其中。他鼻翼微翕,樱桃小口微闭,此时却轻轻张开,声如银铃,叮当出一句话来: “烈慧妹妹!烈慧妹妹!你杀了我吧!”烈慧公主看得痴了,心中越发一阵剧痛,这是她出生以来从未有过的痛感:她的眼泪无声滑落,从眼窝,顺着面颊,再到唇边,流到脖颈。她抿了抿嘴唇。两颊晕得通红,紧接而来,心中隐隐作痛,不断蔓延到脑海:怀山王劲戟刺灰狸的情景,显然是真的,在她眼前闪过!她看着怀山王劲这张绝世容颜,她无法抽身,她的心似乎已附着在淮山王劲“烈慧妹妹!烈慧!”
的轻言细语里。她知道这是她三哥,是三哥把她从昏迷中救了醒来,是三哥与他在大漠相聚,也是三哥奔走宫廷与她相依相拥;而现在,她觉得他已不是她三哥,而是她内心悸动的触点,是她生命的全部。
诱人的香气弥漫在她的周围,她的思绪沉醉在这神秘的幽香里。“灰狸已经被我和赤狐救活了?他真的是生食野猪的恶魔吗?”她喉吻里发出一种忤逆她自己意志也不易觉察的声音。
“不行。你不能被他迷惑,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烈慧公主内心不断挣扎,她再次挥出宝剑向淮山王劲刺去。
“烈慧妹妹,烈慧妹妹,你在干什么?”烈英王善挑开了她的长剑。烈慧,这个楚国的最小的公主,一阵晕厥,她感到自己的身体飘飘忽忽,像在空中飞翔,好像看见淮山王劲那迷人的低敛双眼的温柔善意的模样,又好像看见淮山王劲直刺灰狸的狠心冷辣,灰狸直接倒在了地上的鲜血喷出、晕染衣衫的可怜模样。淮山王劲,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在他身边,怎么会有这么迷人的香味?.....她,想要淹没在这让人迷醉却又纷繁的太空里......她,倒了下去.......
“妹妹,妹妹,你怎么啦?”淮山王劲一下窜到烈慧的跟前,一把抱住即将栽到下去的烈慧公主。
美人如玉,烈慧公主,国色天香,此刻,晕倒在父王领养的三哥淮山王劲的怀里。烈慧公主双目紧闭,唇色惨白,神情像经历过剧烈挣扎,此刻似乎什么都不用想了。 “烈慧妹妹,妹妹!”淮山王劲轻声哭泣,一边呼喊,一边使劲地摇着烈慧的肩膀,他记起了秦宫,记起了自己的亲妹妹。他的妹妹,也和烈慧妹妹差不多大,从小到大,在秦宫,成天和他形影不离。眼前的烈慧公主,出落得比幼年的妹妹更美,更率性,更有风姿。可是,他与她从认识至今,眷卿相依,两情相悦,现在,自己把她认错,致使烈慧公主恼恨、激动、晕厥,又一次晕倒在自己的怀里!
“烈慧妹妹!妹妹!”眼泪排山倒海!这个绝世美艳的男子,在齐云山下,由轻声哭泣到痛哭流涕,再到嚎啕大哭。
“烈慧每妹妹!烈慧......”烈英王善来到淮山王劲的身边,伸手抹着烈慧妹妹额前的碎发,声音噎住,泪如泉涌。“烈慧妹妹,烈慧,你这是怎么啦?”他随即蹲在淮山王劲的身边,拉着烈慧公主的手轻轻按压。
淮山王劲哭声动天,烈英王善声嘶呜咽,整个齐云山都为之震动。鲜花花瓣垂露,小草迎风摇头,树叶为之萧瑟,苍山为之动容,云梦川波涛汹涌,泣泪相和。齐云山山神闻之,钻了出来。 这齐云山泼皮山神,个子矮小,腿脚很短,五尺见方,看他年纪,似乎是七百有余。他身穿一件破了的马甲,手持一个拂尘,满脸喜色地来到兄弟俩旁边,开口便是: “怎么啦?”“怎么啦?”
“你们嚎什么丧啊?”
“妹妹!”
“妹妹!”
“烈慧。”
“烈慧。”
兄弟俩不停地喊着烈慧公主。
小黄鱼飞过来了!赤狐从远处也飞过来了。 “公主。”“公主。”
“这小姑娘被你们吓晕了?”
山神有些不以为然。
“大爷,快救救我的妹妹!”烈英王善恳求山神。
“你能救他?”淮山王劲向山神看了一眼,“老儿,救救我妹妹!”
“就她。我看看!”
齐守山山神伸手试试烈慧公主的脉息,摇摇头。
烈英王善吓得倒退一步,淮山王劲端着烈慧公主,俯视着她。两人同时说: “没救了?!”赤狐差点滑下山磡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