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也没有想到,不过看他装疯卖傻这样毫无破绽,跟你说的那个言子卿和言子书一比,是他也就不意外了。”
云悠悠想了想说道。百里永夜点了点头,随即伸手抚上了云悠悠的脸:“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云悠悠摇了摇头,伸手附在了百里永夜的手上:“青墨对我也算照顾,辛苦的是你,忙前忙后,想这么多事情。”
她声音中充满的关切和疼惜的,百里永夜心中一动,看着她微微有些湿濡的眼眸,心中仿佛点燃了一股无名的火焰,看到她鲜红欲滴的唇瓣,不由自主的低下头,想要吻上去。云悠悠见他如此,心中没有丝毫的抗拒,既然是恋人,亲吻很正常不是吗。更何况,他们分别许久,今日终于见面,小别还胜新婚呢,一个吻算什么!想到这里,她伸手,一下子勾住了百里永夜的脖子,百里永夜一愣,随即眼中就闪过笑意,揽住了她的腰亲了下去。就在这个时候,砰的一声,门一下子被推开了:“小姐,我跟你说那鸡真的……”宗玮棋大喇喇的边说边拉着无勾走了进来,一看到云悠悠和百里永夜的这个姿势,他瞬间石化了。无勾见他走一半不走了,不由的推了推他:“怎么就……”等到他探出脑袋,看到百里永夜和云悠悠有些僵硬的姿势时,几乎是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有了之前乌夜城的前车之鉴,他直接拉着宗玮棋就往外跑,还贴心的带上了门。但是这么一闹,再好的气氛都没有了,百里永夜的脸色铁青,放开了揽在云悠悠腰间的手,云悠悠见他如此,不由心中好笑,看他眉眼低沉的样子,忽然踮起脚,一下子就吻在了他的唇上。百里永夜一愣,伸手就要去抓她,谁知道云悠悠眼眸中闪过狡黠,一个闪身就躲开了他的手,直接拉开了门,眼眸坦然的看着蹲在窗户底下,一幅等着听墙根的无勾和宗玮棋:“进来吧。”
无勾的内心是悲哀的,想想上次就因为撞破了公子的事情,多少天没落着好脸,这一次又撞破,公子肯定想要换掉自己了。宗玮棋一看他脸色阴沉,相识已久,自然猜到他在想什么,哥两好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多大点事,看把你愁得。”
无勾瞪了宗玮棋一眼,宗玮棋冲他嘿嘿一笑,露出满口大白牙:“越是经历磨难的感情越是坚固,她们只会更恩爱的,放心吧。”
无勾皱了皱眉头,觉得宗玮棋这话似乎是有些道理啊,想到这里点了点头,跟着宗玮棋进屋,就发现公子果然没有生气,脸色如常,不,他的眼中隐然带着笑意,看向云悠悠的眼神也是充满了宠溺的模样,好像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他悬着的心终于是放心了下来。几个人坐定之后,情况都已经很清楚了,云悠悠看向百里永夜:“如今南歌这个皇帝,心怀叵测,根本就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但是我们的行程还是要继续的,眼下怎么办?”
她这么一说,宗玮棋和无勾立刻看向了百里永夜,百利永夜的目光闪了两闪,看着他们:“我需要跟言子息商量一下之后,此事才能确定。”
众人点了点头,没过多久,邱管家就走了进来,百里永夜看着他,他冲着百里永夜微微一笑,再也没有之前那副市侩的嘴脸,看到云悠悠和无勾之后,当下就开了口:“夜色将至,请问公子还需要几间房?”
他这么一问,众人齐刷刷的看向云悠悠,这感觉就像是一男一女住酒店,被问要几间房一样。饶是云悠悠向来大胆,不由的也闹了个大红脸。看着她面颊绯红,百里永夜心中一阵痒痒,伸手揉了揉她的头,看着邱管家:“还需两间。”
他这么一说,云悠悠顿时松了一口气,无勾心中摇头,公子还不知道云大小姐险些被挖墙脚的事情呢,这种时候就应该霸王硬上弓啊!宗玮棋则在心里感慨,百里永夜还算是个有些担当的,不行强迫之举,果然是非常珍视云悠悠的,小姐也算是命好。两个人心中各色想法,邱管家应声而去,随即有有人端来饭菜,吃过之后,百里永夜径自走到了言子息的房间门口。他刚走到门口,门一下子就被打开了,夜枭一脸不情愿的从里面出来,看了百里永夜一眼,也没有说话,转身就投入茫茫的黑夜之中。百里永夜见他如此,不由笑了笑,径自走了进去:“你这位亲随的脾气只怕有些不太好啊。”
“你那位亲随的脾气,也有些大了。”
言子息的声音慢悠悠的响了起来,百里永夜走进去,就看到他正坐在桌前,几碟凉菜,一壶酒,看到他,言子息冲他扬了扬手中的酒壶:“来的正是好时候,刚温好的花雕,来一杯。”
百里永夜眼中的笑意更甚,径自坐在了他的对面,接过了他递过来的酒杯,微微的在鼻子下面一晃,眼中就带了笑意:“好酒。”
“自然是好酒。”
言子息的眼中也带了笑意,百里永夜点头,当即扬手,将整杯酒都喝了下去,言子息见他如此,眼中的笑意更甚:“百里大人就不怕我这酒中加了料?”
“你我是什么样的人,彼此都清楚。”
百里永夜老神在在的看着言子息,言子息闻言不由的哈哈大笑了起来:“我们这算不算是臭味相投?”
“也许只是缘分,这世间能如你我这般相像的人不多。”
百里永夜喟然而叹,将酒杯伸到了言子息的面前,言子息给他又满上了一杯:“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呢。”
“但是,我们都清楚的很。”
百里永夜笑了笑。言子息点了点头。他从在街上看到百里永夜的时候就觉得诧异,因为百里永夜的气场跟自己是如此的相像,但是也就只是相像而已,他们骨子里终究是不同的人。但是仅这一份相像,就可以推断出,对方都是善于伪装,思谋深重之人,如果日后没有立场问题,倒真是可以成为至交好友。百里永夜看着他:“我从悠悠那里听说了,你是血脉之人。”
“我也听说了你是个什么传话人。”
言子息眸光闪亮的看着他。百里永夜微微一笑:“不,我跟你是一类人。”
他此话一出,言子息的脸色微微一变:“你也会变身?”
百里永夜点了点头,言子息的眼眸闪了两闪:“你是盛月国的皇子?”
百里永夜依旧点头,言子息听到这里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我装疯卖傻但我依旧是皇子,你这连皇室宗族都抛弃了,果然还是你更胜一筹,我敬你一杯。”
言子息说着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百里永夜笑了笑:“于伪装之中谋求一条生路,你我只怕也不想如此吧。”
言子息闻言点了点头:“若不是父皇紧逼,我当真是不愿意变成今日这副样子。”
百里永夜微微皱眉看着言子息:“虎毒尚不食子,你一定想过他为何这么做。”
言子息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看着他:“你是要帮我?”
百里永夜笑了笑:“答案我已经告诉你了。”
“确实,别人不知道你为何要将所有皇子齐聚宗祠,但是我们血脉之人自然都知道,遇到危险之后总会露出些端倪,你是在找我。”
言子息目光平静的看着百里永夜:“他的目的,只怕也不过如此。”
“果然如此!”
百里永夜的目光寒了寒:“他找到你之后,又想做什么?”
“光看我兄长们的下场不就显而易见吗?”
言子息自嘲的笑了笑:“他是不会让血脉之人活下来的。”
“我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不能容忍血脉之人的存在,以至于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百里永夜看着言子息。他其实早就从那些皇子出事的年纪推算出了,皇帝杀戮皇子的原因肯定跟血脉之人有关,但是放眼看去,不管是他的盛乐,还是乌夜城以及苏幕,他们对下一代都是采取保护的态度,不管他们的行为如何,但是南歌的这位皇帝,如此一反常态,着实让人疑惑。言子息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当年若不是五哥苍梧救我,我如今也不过一捧白骨。”
言子息说道这里,眼前浮现了苍梧的身影。十岁就可以变身,是每个血脉之人力量觉醒的开始。每个皇子一到十岁必然面临刺杀这么一个生死劫,能完好度过的只有四姐和五哥。因为从小就跟在苍梧的屁股的后面,所以苍梧早早的就帮他谋划怎么度过这一场劫难。不管过去多少岁月,他依旧记得那个冰冷的夜晚,那一柄寒光闪闪的大刀在他身后散发出嗜血的杀意。他按照计划一路跌跌撞撞的来到了早就选好的断崖,装作忙不择路的坠崖而亡,苍梧在下面接住了他,虽然是接住了,但是一身伤是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