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悠悠的心中顿时警惕了起来,她不动声色的看着东峰:“乌夜令自然是在午夜城的城主手中,东峰大人此问,是不是有些多余了?”
东峰闻言目光紧紧的盯着云悠悠的眼睛,见云悠悠的眼眸淡定,再配上那么一张面瘫脸,确实不像说谎的样子,不由的皱了皱眉头并不回答云悠悠的话。云悠悠心中皱了皱眉头,还是淡然的看着东峰:“你所问的我已经告诉你了,大人也该告诉我毒障的源头来自于哪里了吧?”
东峰闻言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冷笑,他抬头看着云悠悠:“司寇年曾说,云大小姐身怀乌夜令。”
他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云悠悠心中下一惊,但是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她瘫着一张脸看着东峰:“是曾在我这里过,不过到底是人家的东西,该还的时候自然是要还回去的不是吗?”
“既然如此,乌夜城按理来说就应该跟云大小姐没有什么关系了,云大小姐为何如此关心毒障的来源?”
东峰的目光陡然变得锋利起来。云悠悠眼中就露出了笑意:“东峰大人当真是自私的很啊。”
她这么一说,东峰不由的皱紧了眉头看着云悠悠,等到她后续的话,云悠悠瘫着一张脸看着他:“宗玮棋乃是乌夜城中未来的军督,我自然是要代他问上一问。”
她说的理所应当,东峰的脸上就露出了笑意:“云大小姐当真是好忙,百里大人的事情需要操心,这一个侍卫的也要如此关心。”
“他不是侍卫而是我的朋友,身为朋友自当关心。”
云悠悠看着东峰:“现在东峰大人方便说了吗?”
东峰点了点头,笑着看向云悠悠:“其实我知道的也不知道,就是隐约听到那么一句,触动了宗祠底下什么东西。”
云悠悠闻言心中皱了皱眉头,乌夜城的宗祠身处毒障之中,每个月也就那么几天能够接近,而且她之前也是去过宗祠的,宗祠非常的大,如果底下埋藏了什么倒不见得是假的。但是如果是真的话,东峰为何会忽然对乌夜城有了兴趣?难道因为司寇年说了什么?她心中满腹的忽狐疑,就见东峰笑着起身:“不打扰云大小姐了。”
“赶紧走!”
姤神嫌弃的甩了甩手,东峰笑着摇了摇头转身离去。他一走,云悠悠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姤神一屁股坐在了她的身边:“那个小人刚说了什么啊,听起来好像很复杂的样子。”
云悠悠摇了摇头:“他说了什么倒不必在意,我在意的是他为什么要跟我说。”
“有什么为什么的,他心怀疑惑,刚好你又在乌夜城住过,自然就来问你了啊。”
姤神理所应当的说着。云悠悠摇了摇头:“玮棋可是土生土长的午夜城之人,他又与司寇年斗了那么多年,就算我持有过乌夜令,但是那时候我也经常跟玮棋在一起的,他放着玮棋这样的近水楼台不去问,反而冒着被怀疑的危险过来问我,我总觉得有些奇怪。”
姤神皱了皱眉头:“听起来是好奇怪的样子。”
“奇怪什么?”
言子息从外面走了进来,看着姤神一幅愁眉紧锁的样子,不由的笑了笑。云悠悠将东峰的话跟言子息说了一遍,言子息略微的沉吟了一番之后,看着云悠悠:“到了这种时候,能让他这么着急的除了关乎他的生死,似乎没有别的了。”
“关乎生死?”
云悠悠看着言子息:“你是说这乌夜令很有可能就是他生死存亡的关键?”
言子息点了点头:“他之前说利用姤神救治,但是父皇若是能用姤神救治他的话,为何不自救呢?”
“因为他本身就是神器持有者,或许这能力只能救治旁人,不能救治他自己呢?”
云悠悠反问言子息。言子息摇了摇头:“我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
云悠悠想了想看着言子息:“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还记得他说的那个唆使父皇找皇子的人吗?”
言子息眼中起起落落的说着。云悠悠点了点头:“当然记得。”
“此人他既然见过,按照他当年恃才自傲的性情,绝对是会问一问父皇的。”
言子息看着云悠悠:“就算父皇不说,他所得到的消息也不可能只是见过一面就了事的。”
“你是说他既想暴露那人,又想隐藏那人!”
云悠悠恍然大悟。关于言盛华的性情大变是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的,但是确实是因为那个人的到来,言盛华变了,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言盛华跟那人接触过之后,难保那人不会跟东峰接触啊。言子息点了点头:“九分真,一分假,若不是他此刻心急多嘴问了一句,谁能想到他会和那唆使之人可能有关系?”
“百密一疏啊,看来东峰是真的着急了。”
云悠悠叹了口气。言子息点了点头:“他早就发现了神器被掉包却藏着掖着,分明是已经有了二心,只是肯定父皇手中有他什么把柄,所以他不敢轻举妄动。如今眼见局势要动了,就想要借势除掉父皇,或者消灭掉他的把柄!”
言子息一说云悠悠顿时点头,表示赞同,随后言子息立刻出门,将事情跟言子君讲了一遍,公孙翼恰巧也在场,他微微的皱起了眉头:“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言子君和言子息立刻看向他。“既然已经怀疑到了他和那唆使之人可能是有关系的,那么司寇年的事情,就一定是你们的父皇干的吗?”
公孙翼看着他们。言子君的柳眉微蹙:“你怀疑是他让司寇年去找神器的,而不是父皇!”
“能将神器丢失这样的事情都瞒了下来的,一个司寇年又算得了什么?”
公孙翼冷笑了一声看着言子息:“你们觉得以他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至于亲自去黑市卧底受罪吗?”
“他早就想要摆脱父皇了,甚至他自己也想寻找一个可以使用的神器!”
言子息揣测出声。公孙翼点了点头:“有这个可能。”
言子君摇了摇头:“不管乌夜城的事情如何,但是苏幕和暴民的事情绝对是父皇出的手,否则他可没有能力调用那么多无人操控的机括!”
言子息和公孙翼对视了一眼,这其中也不无道理。气氛一时变得沉默起来,每个人的心中都是各种思谋,过了许久,言子君笑着看向他们:“事已至此,到时候入宫的时候,让人盯着他点就是了。”
她这么一说,言子息和公孙翼点头,纷纷退下。天空蔚蓝,整个南歌都弥漫着一种蠢蠢欲动的气息,云悠悠在房中走来走去,姤神蹲在椅子上看着她:“今天虽然是逼宫,但打着的还是暴民袭击皇城,众皇子护驾这样的名头,你这样焦躁,是在担心百里永夜吗?”
云悠悠看着她点了点头:“我这心中总是有些不安,总觉得要出事情。”
同一时刻,皇宫的石室之中,百里永夜眼眸低垂,毒障似乎退去了不少,但是那股令人凶戾的感觉却似乎没有丝毫减退的意思,让他心中得时刻提防着,以至于这么多天来,他竟然一直没有闭眼,再加上从未如此大量的消耗过妖力,他整个人的神情非常的萎靡。看着他这样无勾和宗玮棋心中一阵阵的着急,那言盛华虽然好像还没有抓到云悠悠,但是这几天里,他已经让百里永夜接连用那假神器照耀了好几台机括了。他们都知道百里永夜肯定是凭借着自身的力量在操控这些机括的,本来就是费神的事情,他只怕也撑不了太久了。果然,空荡的石室里忽然响起了言盛华的声音:“咦?”
他声音中充满了诧异,随即三人就听到轰的一声,一阵近乎于爆炸的声响,三个人心中一跳,紧接着就听到言盛华暴怒的声音想了起来:“假的!”
他这一声假的冒出来,无勾和宗玮棋立刻对视了一眼看向了百里永夜,却见百里永夜低垂的眼眸微微的抬了起来,但是目光中没有什么神采,只是嘴角扬起了一丝不屑的笑意。紧接着三人就听到轰轰轰,三个接连爆炸的声音响了起来,整个石室被这爆炸声音震颤着似乎都隐隐的在摇晃。站在宗玮棋身边拿鞭子的那个机括忽然大步的转身,朝着铁笼里的百里永夜一鞭子就挥了过去。啪的一声,皮鞭打在那笼子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百里永夜不动如山,似乎是没有丝毫退避的意思,只是刚才还没有光彩的眼眸陡然升腾起了一丝冰蓝的光芒,这光芒一冒出来,那手持长鞭的机括忽然砰的一声,四分五裂,胳膊腿一下子炸裂开来。无勾和宗玮棋不由的瞪大了眼睛,想不到百里永夜竟然有这样隔空杀机括的力量,但是如果有这么强大的力量的话,为什么一开始不使用这力量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