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撕心裂肺的哭声吵醒了两名睡梦中的少年,凌霜伸出右手将走到自己身边被哭声感染的他们也揽在臂弯里,经历了噩梦的三人就这样在自己的怀里哭了好一会儿。凌霜默默地感受着泪水透过道袍带来的潮湿,他已经存在了无数的年月却依然看不得人间疾苦,尤其是孩童遭受无妄之灾。
怀里的哭声渐渐转为抽泣,凌霜松开了抱着少年的右手盛好两碗已经放温的菜粥递给他们,发觉两人在接过之后只是用绿色瞳孔的大眼睛盯着自己,于是微笑着对他们说:“吃吧。”听到这简短的话语,两人没有使用勺子直接端着碗喝了起来,凌霜也把刚刚剩下的半碗盛满,然后一勺一勺地喂到少女的口中,没有理会外面的石傀屠杀着被哭声引来的各种野兽,只是用真气将吼声还有血的腥臭味隔绝在外。 锅中的食物见底之后,凌霜将少女放到之前铺在地面那厚厚的道袍上,又招呼两个少年在这里一并躺下,由于大哭造成的劳累与刚吃完饭的饱腹感,三人没过多久就再次进入了梦乡。确定他们已经熟睡之后凌霜起身走出了古堡的大门,抬头看着天空中的点点繁星,他将那四个人渣的神魂提炼出后碾碎吸收了他们的所有记忆,由此得到了这个世界相关的知识,学习到了这个世界的语言文字,也明白了这几个孩子流落至此的原因。 那穿着金属铠甲的男人是名叫阿格莱什帝国的下级贵族,受上级的命令参加了与另一个国家莱斯托姆帝国的战争,在行军的过程中发现了这个村子于是开始烧杀抢掠,之后又被命令四处搜寻幸存者灭口结果在这古堡遇到了因为封印力量变弱而出现的恶魔,然后就是自己见到的那一幕了。 至于他们几个的肉身,在凌霜了解这个世界的未知能量被称为“魔力”时,就当作各种使用方法的练习对象最后灰飞烟灭了。 凌霜庆幸两国的语言是相通的,他可不想把孩子的神魂提出来,自己去学的话又不知要花费多少时间,这几个人渣到最后也算有点用。本来想规划一下孩子们之后的路,但还是等他们醒来问过他们的意见再决定吧,他的视线从天空移到了周围遍地没见过的尸骸,扫视了一圈,开始把每种没见过的生物都简单烹饪一遍尝尝味道。 清晨,莉莉丝醒来之后就闻到一股很香的味道,刚要起身就被昨天的青年轻轻地抱起放在臂弯上说:“睡醒啦?”
这温柔的声音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僵硬的点了点头。抚着青年的肩膀一起来到篝火旁边看到了正在狼吞虎咽的弟弟们,刚要开口说话就被一只小碗挡住了视线,转头看到了一张温和俊朗的面庞对自己微笑着说:“来,先把这个喝了。”
把促进体力恢复而用各种灵植丹药做成的汤药全部喂进她的小嘴之后,凌霜拿起一个早些时候蒸好的小包子说道:“我叫做凌霜,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你叫莉莉丝·优妮海德是吗?”
莉莉丝将嘴里的汤药咽下之后点了点头。 “这是你弟弟们告诉我的,我只是想确认一下,别害怕,我不是什么坏人。”
说完,凌霜把手里的包子递到了莉莉丝的嘴边。莉莉丝咬了一口这形状奇怪的小小面包,吃到柔软的外皮和味道丰富的馅料,瞬间理解了弟弟们为什么像恶狼一样的吃饭,也随着凌霜喂食的节奏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将碗里最后一口用各种蔬菜煮的汤喂给莉莉丝,凌霜把已经吃完有一会儿的两名少年叫起来,用有些正式的语气说:“我知道你们经历了什么,也调查过你们的村子了,除了你们三个,你们的父母和村子的所有人全都没有活下来。”讲到这里三人的眼角都有些湿润,最小的弟弟塞克里特·尤尼海德面部已经伤心的扭曲起来。 凌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但是他们的尸体没有受到很大的破坏,你们要去见他们最后一面,和他们道个别吗?”
在这悲伤的氛围中,莉莉丝没有一丝犹豫答道:“要去。”
听到这一声简短的回答,马绍尔和塞克里特也用力地点了点头。
凌霜对三人的回答感到满意,传令给石傀把凌晨刚刚做好的马车拉出来,马车的车厢悬浮于车轴上,这样无论路面如何崎岖也不会影响坐在车厢内的人。 两名少年踩着石傀坐进车厢后,凌霜抱着莉莉丝也进去坐好,调整了一下坐姿对石傀下令向目标方向进发。 石傀走的很快,虽然比不上凌霜“慢悠悠”的小四方步但也让身后卷起一阵黄土,大概只过了半个时辰就走到了姐弟三人跑了一整天的路程。 来到破败不堪的村庄内,看到地上横躺着满身是血的父亲还有衣衫不整的母亲,孩子们的情绪再一次爆发了,兄弟二人踉踉跄跄地跑到已经无法睁眼在看自己一眼的双亲前大哭,少女也流泪不停挣扎着。凌霜抱着莉莉丝坐到两兄弟身边,露出悲伤的神情注视这凄惨的景象,除去心痛他还有些不解,因为直到现在他也无法理解之前修真界那些为了提升自身境界给尘世带来巨大痛苦的老东西是怎么想的。 传令给石傀将这姐弟三人的父母掩埋一个较远的地方,立下了一块石碑简单的安葬后,凌霜对着坐在左小臂上已经停止流泪的莉莉丝询问道:“你们还有其他的亲人吗?”“没有了。”
莉莉丝哽咽的说道。
“这样啊,你们以后有什么打算吗?”莉莉丝看了看墓碑前噙着泪花瞪大眼睛的马绍尔和还在抹眼泪的塞克里特后转向凌霜摇了摇头。 “那么,要不要来当我的徒弟?我可以教给你们一些知识和本领。”
听完这句话莉莉丝想到面前这个青年这一天半所做的事情,她觉得这个人是好人,没有怎么思考就答应了凌霜。 “你们呢?”
兄弟两人对视了一下,也带着泪痕朝凌霜点了点头。 “这样的话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们的师父了,放心吧,在你们变强之前我会保护你们的。”
说完让莉莉丝的头轻轻地贴在自己的肩膀上,不知是不是这样的动作触动了少女,肩膀上传来了抽泣声和潮湿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