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青檀和鬼兵正斗得如火如茶,他手持血木剑,一剑扫出,几个鬼兵便发出难听的声音,尖叫着化作一滩脓水。鬼兵虽实力不济,但数量太多,前仆后继涌上来,萧青檀杀得眼红,同样被耗得筋疲力尽。但他向来坚韧,哪怕身残也志坚,绝不轻易服输。这样一来,萧青檀将血木剑挥舞得更加风生水起,将这些日子所有纠结、压抑通通化作暴力,尽情宣泄在鬼兵身上。听着耳边的惨叫,看着鬼兵消失前惊恐的眼神,萧青檀觉得自己仿佛神一样被供在高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把木剑决定着它们的生死。一股极强的满足感让他心里轻飘飘的,就连受伤的身体也没那么难受了。正杀得起劲,一条细碎的黑色火舌犹入无人之境,将鬼兵烧都片甲不留,最后湮灭在白森森的墙上。萧青檀还没反应过来,举着血木剑的手半晌来不及放下,满脸的狠戾映衬着眸中满足的光芒,让突然出现的花不云吓了一跳。他一把打掉萧青檀手里的剑,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没事吧?”
萧青檀猛然回神,脸上还有些许茫然,捡起血木剑摇了摇头,这才发现,自己手酸痛得连剑都握不稳了,索性把剑变小,揣在兜里。他们和鬼皇帝的战斗,也是大获全胜。鬼皇帝不甘心的瞪着墨岩,眼里还有惊恐。“那火是什么?你一个邪祟怎么可能召唤得出来?”
墨岩懒得回答,眼角却瞥见花不云也是一副惊疑的神色,不情愿的开口道:“黑焰蛇。”
……花不云不耻下问,“有没有更通俗易懂的解释?”
墨岩额角青筋一跳,但还是耐着性子道:“一种魔物。”
花不云点头,“难怪黑不溜秋的。”
墨岩额角青筋暴跳,“那要不要漂白给你看?”
虽然花不云很想说要,但看他一副随时准备爆发的模样,还是识趣的摇头。鬼皇帝趁两人说话之际,悄悄挪到床边,手探进枕头,摸到了一块硬梆梆的东西,正要用来召唤手下,却见墨岩身形犹如鬼魅般移动了过来。右手犹如钳子一样狠狠掐着他的脖颈。鬼皇帝徒劳的掰着他的手腕,眼中满是不甘,“杀了我你会后悔的!”
墨岩咧开嘴角,眼中是阴森狠戾的光芒,看得人汗毛倒竖。在这样的目光下,墨岩手微微一用力,便将鬼皇帝的脖颈扭断了,下一瞬,一颗金色的鬼丹飘出。墨岩转手便扔给花不云,鬼皇帝瞬间化作灰飞。连带的,这座宫殿没了鬼术的支撑,也变得腐朽不堪,只不过,照样豪华气派,像是个墓穴。花不云捏着鬼丹,嘴角止不住上咧,这躺赢的感觉真好!鬼怪都有内丹,自己修炼得来,同时也可以吞噬别的鬼丹来增长自己的鬼力。花不云将鬼丹收好,以便寻个合适的机会消化了这颗鬼丹。事情结束,三人不多做停留,转身便下山。只不过,回到旅店,却找不到舒九黎和孟芸。墨岩的脸色一下变得非常难看,其实,从召唤出魔物时,他的情绪便不稳定,此时,更像是一个毫不掩饰的杀人狂魔,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暴戾乖张、惹我者死的桀骜气息 。萧青檀突然想起鬼皇帝临终前那句话,焦急道:“难道她们被鬼皇帝掳去了?”
墨岩显然也想到了,竟然挤出了一个笑容,“找死!”
花不云:“……”这笑容,杀人犯看到都要吓哭了吧!话应刚落,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舒九黎的气息,他再熟悉不过,很快便在一座山洞里找了她们,不过,她们旁边还有一个笑容清朗的中年男子。看到他,男子竟然朝他打了个招呼。“你终于来了。”
随即脸上重重挨了一拳,身旁清风略过,墨岩已经将舒九黎揽在了怀里,可是,怎么也叫不醒她,那嗜血的目光便移了过去。男子揉了揉脸颊,也不恼,解释道:“我那个皇兄,竟然做出掳人至亲之事,若不是我来得及时,恐怕她们就没命了。”
随即,话锋一转,“不过,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他为了逼你就范,给她们下了一种毒,至于解药,我知道在哪。”
“你想怎样?”
男子敛了脸上笑容,“我想葬在皇陵。”
原来,他也是那位大义不仁的皇帝的儿子。横死的龙种无法葬在黄陵,但到底血浓于水,皇帝就命人在黄陵的旁边,造了一座墓穴,将皇子的尸体葬在里面,也好让他们魂有所依。再日日找人诵经祈福,想让他们早些超生,可他们毕竟是枉死,更何况,还是死于亲生父亲之手,这口怨气怎么能咽下。于是,在这小小的墓穴里,他们互相吞噬,以此来充实自己的力量,然后再将正宫娘娘所生的真命天子从黄陵里捞出来。几百年过去了,原本数十个皇子,现在只剩下了两个,便是眼前这位和黄陵那位。黄陵自有皇气盘旋,浩然正气,哪是他们这些孤魂野鬼可以入住的,可是,那位竟然找到了当年的真命天子,将他的头盖骨夺去,以此作为护身符,滥竽充数住进黄陵。白驹过隙,苍狗桑田,谁能想到那举世闻名的黄陵成了现在的云来山,而那两位皇子还死心不改,费尽心机来争那个棺材。“我要你帮我找到头盖骨。”
男子说。“你威胁我?”
墨岩冷眼扫了过去。男子摇头道:“合作而已,只要你帮我找到头盖骨,我保证让她们活蹦乱跳。”
墨岩只觉得一股戾气在胸腔横冲直撞,他怕再待下去,会忍不住将男子掐死,应了一声,身影便消失在了山洞。男人满意的目光落在舒九黎脸上,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带上了浓浓的不屑和轻蔑。“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果然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