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只山魈的话,就由我自己去解决。我虎躯一震,再不敢东想西想,而接下来也再没有山魈出现了。对此我默默无言——原来白渊的话比山魈本身还要可怕吗?多想无益,我专心寻找起白渊所说的不符合逻辑的东西来。或者是老天都在帮我,在寻之一道红绸之下时,我心有所感,抬起头那里恰有一道亮光从我的眼睛中划过。我换了个角度,再朝那里细细一看,发现红绸之下坠着一块镜子,只有小孩儿的巴掌那么大,没有任何的特殊之处,就像是再普通不过的一面镜子。不过在看到这面镜子的时候,我心中就生出了一种微妙的感觉。仗着自己的眼神好,我对着那面小镜子猛看,随即就看到了……一轮月亮?看了足足有十几秒,我终于可以肯定,那就是一轮月亮。可……若放在平时,可能没有任何的奇怪之处。可是现在,我看向窗外,玻璃外被封住,完全阻隔了外界的一切。镜子中又怎么可能映照出来一轮月亮?若不是我心细,很可能就要错过这一细节了。论起来,这面镜子恰恰就符合白渊所说的“不符合逻辑”的标准。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我连忙呼喊白渊的名字,等他回过头来的时候,我连忙向他指了指悬在我头顶上的镜子。白渊会意,拿出袖驽,朝着镜子的方向就是一下。银针刺向镜面,传来“咔嚓”一声细响。而我们周围的画面,也如这面镜子一般碎裂开来,落了满地的“镜片”。虚幻碎裂,真实便重新展露于世人眼前。——哪里还有什么热闹喜庆的范围,房间里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模样。而且,我还看到了“失踪”的彭程,具体来说,他正跟一个穿着红袍的女人站在一起,两人背对我们,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彭程,彭程!”
我大声喊着他的名字,彭程却像没听到一样,半点都不曾理会我。他身旁的女人却回了头,从长长发丝之间露出了一只眼睛,阴郁且冰冷地望着我,触到这“熟悉”的眼神,我礼貌性地打了个寒噤。“女人”很快就扭过了头,白渊让我在这里等着别乱跑。在我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冲到了对面,手握黑伞,拿着伞就给了彭程的背来了一下。那女人尖叫着伸手阻拦,却被白渊掐着脖子甩到了一边。在他的手里,这鬼魂简直成了小鸡仔,别说还手之力,连招架之功都没有了。帅得我都想上去叫师父了。彭程挨了白渊“一棍”,身体往前踉跄了一下,手里所拿的东西也“啪”地掉在地上。——那是一只占满了墨的毛笔,笔尖的墨汁因为震荡弹出了几滴墨汁,落在了地上。还有一块写了字的牌位,上面用墨水……写了“彭程”两个字,只是“程”字还缺最后那一横。“女鬼”沈仪月发出尖叫,头发迅速伸长,朝着牌位席卷了过去,要将牌位给抢回来。可是白渊比它速度更快,一脚踩碎了牌位,并且弹出了一张符纸,落在了已经支离破碎的牌位上,瞬间符纸就带着牌位燃烧了起来,并且将沈仪月那些意欲补救的头发全都烧成了灰烬。火焰甚至顺着那长长的头发一路向上蔓延,蛋白质燃烧,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沈仪月大叫着躲闪,却又不敢碰那火焰分毫。我在心中看得实在爽极了——任你是人是鬼,落到白渊的手上,就别想逃得掉!咦?这像是在形容大魔王,算了,不管了。眼见着火焰就要燃烧到沈仪月的身上了,任它如何扑打都扑打不灭。它竟然停了下来,袖袍一挥,斩断了一头青丝,那些头发在未落地时就化为了灰烬,沈仪月头顶着一头乱糟糟的碎发,没有了头发的遮掩,终于露出了其本身的面目来。——沈仪月左边的脸颊尚且完好 ,除去那满脸浓艳的妆容以及白得不正常的皮肤不说,绝对算的上是一位清秀佳人;但是它右半边脸却几乎少了一半,下颌骨的地方完全被笑掉,一根白森森的骨头从里面支楞了出来,好有数道疤痕深深地烙在它的脸颊中,其中一道甚至划过了它的右眼,只差一点点就将它的右边眼球给剜掉了。左右两边脸凑成了一张脸,左右对比,美得愈美,丑得愈丑,给人的视觉冲击力极大。怪不得沈仪月总是以遮住一半脸的造型出现了。见我们都盯着它看,沈仪月冷哼一声,从衣襟上撕下一块布来,将脸层层包住,只是一双眼睛烧得愈红。它面对白渊,恨恨质问道:“我跟他之间本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他愿意同我在一起,你凭什么干扰?就差一笔,就差一笔整个仪式就能完成,偏偏毁在了你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