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程立即打起精神，迎着白渊的目光，谄媚道：“我现在感觉精神好多了，这一切都是白大师的功劳。”
我简直没眼看——兄弟你的骨气呢？白渊说情况已经处理完了，我们也该走了。沈母连忙喊住了他，期期艾艾地问道，“白大师，有一点儿我始终不明白，我的女儿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还会……”“她的欲望太深，原本想要复活的执念，在‘复活’之后，又变成了想要恢复容貌。她的确还是你的女儿，但是她的灵魂，已经被贪婪群腐蚀，自然会性情大变。”
一番话让沈母说得脸色大变，白渊道了句“告辞”，就带着我们两只菜鸡离开了沈家。院外，“生长”在石灰地里的那些黑头发已经没有了踪迹，徒留下一个一个，密密麻麻的洞。天色很暗，我掏出手机看看，才知道现在已经是夜里一点多了。下山的途中还挺顺利，就是彭程体虚，走走就走不动了，需要停下来歇息一会儿。等他再次停下来休息的时候，一看我们所在的地方，我不由乐了——这不是我们上午休息过的那块平台吗？白渊显然也认出来了，趁着彭程坐下来休息的时候，他对我说道：“还记得这里吗？”
我点点头——那是肯定的啊。白渊看向对面在黑夜里显得更加幽深的森林，又道：“上午在对面看着你的那个，所谓的‘人’，其实就是那只山魈。”
听了他的话，我先是一愣，随即鸡皮疙瘩争先恐后地往外冒，不过我又立即抓到了一个重点：“它一直在盯着我？”
白渊反问：“不然你以为？”
“它在替沈仪月盯我？可这又是为什么？”
沈仪月父母的话在我的脑海中回荡，“我甚至没有和沈仪月有过任何接触，为什么它要将目标换成为？只因为我的八字轻？”
“这是一部分原因。”
白渊道。“那么另外一部分呢？”
我问。白渊诚实摇头：“我现在还不清楚。”
我被噎了一下，只觉得郁闷极了。白渊伸出手，拍了拍……在我的肩膀上找了块干净的地方拍了拍，“所以说，你要跟我好好学，以后再遇到这种突发事故，起码能够保命。”
我丝毫没有被安慰道，只觉得前途无“亮”。“对了，之前我看到你遭遇了山魈的突袭，最后还……你失踪的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的视线移向了白渊的衣襟，那里粘着一点儿粘稠的血液。“那还是假的。”
白渊嫌弃地拿手帕擦了擦胸口处沾染的血液。“沈家家里点了一种香，让人闻了之后，就会产生幻觉。所以你看到的一切，全都是假的，真相是我去找你的时候，遭到了山魈的攻击。它将我引进密林之中，随即消失不见。我费了一些功夫才走出密林，找到沈家，被沈家人带进屋内，这其中花费了一些时间。”
白渊的话我自是深信不疑的，心中的不安更是一扫而空。“我就知道老白你不会那么容易就死掉，要是咱们的经历是一本小说的话，那你一定是主角。”
白渊但笑不语。又花了一些时间，我们终于来到了山下，很快就找到了白渊的车。彭程上车后几乎都要哭出来了。将脸埋在手掌里，感叹道：“这几天我经历的一切，简直就像是一场噩梦，现在终于从噩梦中清醒过来了。”
“只要你以后别再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这种事就不会发生了。”
我实在不明白这人明明有了女朋友还要在外面偷／腥的做法。我要是以后有了女朋友，一定会对她一心一意。彭程连连摆手，“不敢了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咱这不是鬼迷心窍吗？只觉得那个‘阿月’哪哪都好，她一说见面我就同意了。现在想想真是不可思议。”
“这些话你回去解释给黄女士听吧。”
这小两口的事情，反正我是懒得去掺和了。彭程的脸色顿时变得比苦瓜还苦。将彭程成功送到他的住址之后，我们就离开了。约一个星期之后的某天晚上，我接到了彭程的电话，说邀请我和白渊去吃市里有名的大排档。白渊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则没有禁得住美食的诱惑，高高兴兴地去赴了约。只是到了地方之后，我发现这大兄弟，情绪似乎不怎么高？“嗨，大兄弟。”
我冲彭程打了个招呼。他苦笑了一下，“嗨，云老师。”
——在这里还要说一下，当彭程知道我跟白渊的职业是教师的时候，那叫一个是惊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差点没跟我们要教师任职资格证来证明了。其实我也不明白，白渊有那么一手出神入化的本事，为什么还要来当老师。扯远了，现在言归正传，咱们继续说吃大排档这事。我做到了彭程的对面，问他怎么这么精神萎靡。彭程给拿着自己面前的啤酒杯，一口闷下，才道：“我今天跟黄丽分手了。”
我惊奇不已，“为什么？”
这俩人不是好的蜜里调油吗？“因为我今天知道了，那个阿月之所以会找到我，就是因为黄丽买了一个什么测试忠诚度套餐。我说我怎么这么倒霉呢。原来就是被这玩意儿害的。我考虑了一整天，决定还是跟她分手吧。”
“我觉得我没办法跟一个不相信我的女人一起过下去，一段感情里不能没有信任。”
彭程又闷了一杯酒，“更何况，不跟她分手，我都觉得对不起吐出了一大股头发的自己。”
——喂，后半句才是你的真实想法吧。我摸了摸鼻子，对之前自己隐瞒有点心虚：“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黄丽她姐跟我说的。”
服务员上了菜，我拿起一串肉串尝了一口，味道果然不错。“黄丽她姐我也见过，她不是挺护着她妹的吗？怎么会跟你说这些。”
我的大脑还没有转过弯来。彭程耷拉着眼皮，一脸生不如死的表情，“因为她说她喜欢我，她不忍心看着我被蒙在鼓里。”
我一口酒差点从嘴里喷了出来，强忍住掏掏自己耳朵的冲动，“你说啥玩意儿？”
彭程向天翻了个白眼，“就是黄丽她姐，黄英，说她一直喜欢我，不忍心看到我被她妹蒙蔽，要把真相告诉给我。”
“然后这事不知道怎么给黄丽听到了，黄丽就跟她姐撕起来了，说那忠诚度套餐是她撺掇自己买的，后面还阻止你们来救我。反正现在情况乱的不行，我实在不想掺和进去。”
我做出了评价，“贵圈真乱。”
彭程咬了一口肉，沉痛道：“我现在对女人都产生天然的恐惧心里了，女人这种生物实在太可怕了。”
我毫不留情地怼他，“老实讲，要不是你自己意志不坚定，哪可能上这种‘当’。不要总把错误往女人身上推。”
“dei，你说的都dei。”
彭程看着我，“云老师，你有女朋友吗？”
我：“………”虽然知道他只是单纯问问而已，但是我还是好像打死这货啊！“继续吃你的吧，哪来这么多话。”
越是到晚上，大排档里就越是热闹，我的视线不经意地扫过周遭的客人，倒是看到了一对熟人——没错，就是上次在医疗所里打架的那对小情侣，没想到兜兜转转，这两人竟然和好了，这会正一起亲亲热热吃烤肉呢。人和人之间的感情，还真是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