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是山中土匪,平时跟着他们的老大无恶不作,俨然已经成了这里的一霸。这次他们探听到消息,说军阀的部队将要从这里经过。这群人不知从哪来的熊心豹子胆,居然盯上了军阀的队伍,想要将他们生擒,以此捞一笔大的。在距离那绳子还有几步远的时候,军阀一拉缰绳,强行使爱马在绳子之前停了下来。面对不怀好意的两个土匪,军阀二话不说,掏出手枪先击毙了其中一个土匪。随即用另一只手抛出一把尖刀,插进了还活着那个土匪持枪的手腕里,在他垂下手腕的时候,将子弹射进了他的眉心——前面几幕沈容表演地非常成功,甚至可以说是超常发挥了,可就在最后一幕沈容“开枪打死”饰演土匪的演员时,轨道上的机器毫无预兆地一个扯动,原先已经停下的四轮车又向前滑动了一段!坐在“马上”的沈容毫无防备,被拖地向后栽倒,而在惯性的作用下,他本来应该“打中”土匪的那一腔瞬间就打偏了。——这原本不是多么严重的事情,大不了重拍就可以了。可是忽然有人尖叫道:“那是真枪!小心!”
那声“枪声”响得吓人,我心中忽然升起不祥的预兆。就在这时,站在旁边的白渊忽然飞身扑了上来,他抱住我就地一个打滚。几乎在同时,我的耳边传来一声脆响,周围的尖叫声已经连成了一片。我们俩停下之后,白渊这才放开我,我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抬头,却看到了白渊血淋淋的额头。“怎么回事?”
我惊得一佛升天,连忙按住白渊的脑袋去查看他额头的伤势。他并没有推开我,任由我检查,回答道:“没事,只是在地上蹭了一下。”
我发现的确只是破了一点皮,并没有太严重的伤害,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身去找药箱。等给白渊处理完额头上的伤口,我才有心情去查看其他情况。除了我们这边之外,剧组那边也发生了意外——刚刚那一下,沈容从模型上摔了下去,好在衣服穿得严实,连擦破皮的情况都没有发生。导演大发脾气,要求道具组检查道具,见没有人注意到我们这边,我走到我原先站的那块区域,弯着腰仔细寻找,最终找到了一个裂成了两块的小石头,而在裂缝之中,躺着一颗小小的钢珠。我将这颗钢珠拾了起来,回到白渊的身边,将钢珠拿给他看。白渊眸色深沉,“的确是有人要暗算你,离得这样近,就算只是一颗钢珠,也能击穿你的皮肉,严重一些甚至会造成死亡。”
我听得背后发凉,不仅仅是因为近在咫尺的死亡,还因为白渊的话——刚才的那一幕,任谁看来都是一场意外,可是白渊却说这是有人故意为之。那么究竟是怎么样可怕的计算力,才能将一场暗算控制得如此精准,如此……不引人怀疑?反正这口气不能忍,我握紧钢珠,再次检查了一下白渊额头上的伤口,“你头疼不?”
白渊摇摇头,“只是擦破了点皮而已。你不用这么婆婆妈妈的。”
被他这么说,我却生不起起来,毕竟白渊是因为救我才受伤,我心中既愧疚又感动。白渊拍了拍我的头,“好了,没什么自责的。你是我带过来的,我有义务保护好你的安全。”
“跟你说了几次,不要向拍狗头一样拍我脑袋。”
我避开白渊的咸猪手,拿着钢珠去找经纪人。经纪人本在关注着沈容的情况,待听完我的话,又看到我手中的钢珠,顿时整个人都炸毛了,“故意陷害沈容?差点害的你中弹?还让白老师受了伤?妈的害人也不是这样害的!”
他接过钢珠,气势汹汹地去找导演了。两人一个怀着莫大的火气,另一个又是个炸药桶,直接发生了激烈的口角,吓得其他工作人员都不敢靠近了。我离得不算近,也听到了只言片语,导演不相信这一切是剧组里的人做的,经纪人坚定地要让沈容辞演,导演愤怒地质问,说已经拍了这么长的戏份了,沈容辞演的话整部戏就要从头开始了;而经纪人表示他不管这些事,再让沈容留在剧组中他担心会下一次沈容就不是摔下马那么简单了,导演表示经纪人胡搅蛮缠,这一切只是一个意外罢了,经纪人又说我胡搅蛮缠怎么了,反正我是有理的,然后导演被气得直跳脚……越听到最后我越觉得不对劲儿,这两个大男人吵架怎么像小孩儿一样……幼稚?不过经纪人如此步步紧逼的模样,倒是跟之前老好人的形象判若两人。所以说别惹老好人呢,老好人发起脾气来简直能怼死你。这时不知道谁在旁边来了一句“要不是那两个人私自进入剧组,这一切意外怎么会发生”。这人也不知道控制自己的音量,我都听得一清二楚。这句话说完之后,闹哄哄的环境顿时为止一静,劝架的人全部都安静了下来。连导演都停下了同经纪人的争吵,转身脸色铁青地看向身边的一人。那个人还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直到导演把自己手中的剧本摔在那人的脸上,对方才如梦方醒,整个人都懵逼了。导演暴跳如雷,用比刚才同经纪人吵架时还要大上不少的声音冲那人吼道:“出了意外就特么怪别人不该来,全部推到别人的身上是吧?要是这颗钢珠特么今天打在了你身上,你特么觉得你还有机会在这里逼逼吗?啊?你知道现在受伤的那个人是谁吗?那是白家人,s市有几个白家!信不信人家动动手指头,就让我们剧组戏都拍不下去了!”
那人被骂得很鹌鹑一样缩起脑袋,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了。导演沉着脸“吭哧吭哧”地喘了几口粗气,随即让道具组立刻去检查沈容方才使用的那把手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