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若风看了眼，又放回档案袋。心中若有所思。这段时间空间通道波动强烈，数据频繁拉锯，时而增大，时而又缩小。显然，“祖神”的抗争，极大的影响了“塔姆”吞噬的进程。这对人类而言，无疑是件好事。一旁白晓玲退后两步，充当保镖，警惕地看着四周，默不作声，没有打搅尹若风的思考，不过恐怕她打死也想不到，就在这短短片刻，尹若风就已把这份十几页的报告，看了一遍。尹若风回过神来，拍了拍自行车坐垫，潇洒道：“上车吧，我送你。”
“啊，尹总顾，这……那我就不客气了。”
……人类的科技在加速。太空计划才进行了不到三个月时间，人类就已迈出了第一步。国庆刚过，尹若风就被邀请参加无人外太阳系空间探测器的发射仪式，同样也有保驾护航的意思。地球并不安全，还有不少蛮神残留在地球。虽然这种袭击的可能性很小，但谁知道是否有蛮神脑子有坑呢。……凌晨三点。距离京津工业区数十公里外的发射指挥中心，这里灯火通明。早在一天前，这里就已经清场，无数的士兵对各个路段进行临时的封锁。发射台上，一座巨大的火箭边上，数十个中外工程师，正在做最后的检查。“还是用化学燃料发射？这个可飞不出太阳系。”
尹若风看着监控的大屏幕，淡淡的评价道。“尹……尹总顾，火箭……只是把无人外太阳系空间探测器送到外太空，接下来由它自身携带的等离子发动机以及展开的光帆为动力，它的速度是旅行者一号的数十倍，如果一切顺利，只要三到五年时间，就能飞到柯伊伯带。”
一旁专门陪同尹若风的年轻女工程师连忙说道：“它上面有原力探测器，可以探测原力的变化，从而确定原力的范围，这也是这次探测器发射最主要的目的。”
因为原力对电子活动有影响，所以对原力探测并不难，都是现成的技术。尹若风点了点头。按照太空计划的规划，人类最终目的不是离开太阳系，寻找新的恒星系。这既不现实，人类也没有运载数十亿人，飞往其他星系的能力。星际旅行可不是开玩笑的。虽然太阳系离最近的邻居，也只有4.22光年的距离，但以人类当前的科技水平，即便制造出以核脉冲为动力的飞船，也可能几百年甚至几千年都无法抵达。而最大的可能，还在中途，就已经耗尽了飞船所有燃料和补给，成为一艘黑暗星域中游荡的幽灵船。能把数十亿人带到柯伊伯带，已是人类最狂妄的幻想了。按照设想，哪怕太阳系被吞噬，依靠那条太阳系外围的这条小行星带，人类依然能获得充足的物资和补给，维持人类的基本生存，以及科技的发展。如果那边依然是原力的范围，人类唯一能选择的就只有迁徙异世界一途了，到时候就不知会有多少的人被放弃。现实就是那么绝望。看似大体和平的地球，实则已经步入毁灭的倒计时。那些金属已经无法用单纯的优秀来形容。检测到的物理属性，简直令人疯狂，你能想象，熔点高达几万度，甚至十几万度的金属吗？你能想象硬度比钻石还硬十倍百倍，延展性却比普通金属差不多的金属吗？关键还是数量惊人，足有三千五百万吨。哪怕是纯金属，都能直接拿来做飞船外壳使用。“都是我合成的。”
尹若风说道。尹若风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有些事情就是这么无奈，在他眼里习以为常的事情，旁人总是会大惊小怪。这很正常好不好。低级别蛮神都能合成，更不用说他了。见气氛有些奇怪，尹若风只好打破沉默：“那些金属还够用吧？”
“够用……不，还是有点不够用。”
总统说着，一张老脸都有些微红。这种金属哪有够用的，再多几倍都不够用啊，有了这些，飞船最主要的材料问题，就直接解决了。尹若风也不以为意，对他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到时候把材料送到中海吧，有空我合成一下。”
“铃铃铃……”这时一声急促的铃声，在发射指挥中心响起。……“10”“9”……“3”“2”“1”“点火！！”
发射按钮按下。下一刻，一枚巨型的火箭猛地喷射出火焰，继而拔地而起，缓缓地升入天空，速度越来越快。火箭越飞越高，很快就化为一个小点。火箭升空一分钟内没有爆炸，就意味这次发射已成功了大半，而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火箭飞行也一切顺利，尹若风全程目视着火箭一节的耗尽燃料，抵达近地轨道。位于头部的探测器自动脱离残骸，同时等离子发动机开始运行。“成功接收信号。”
“已按照预定的轨道启程。”
说实话，在发射前，每个人都是心中忐忑，提心吊胆。无人外太阳系空间探测器可不是什么卫星，它体积相当庞大，为了容纳一台等离子发动机以及配套的核聚变反应堆，光质量就高达一百来吨。与其说是发射一个探测器。还不如说，发射一艘无人太空飞船。而用来发射的火箭，就更是惊人了。光高就有一百三十多米，重量四千五百万吨。毫无疑问，这是人类迄今为止载重量最大的火箭，也是人类科技水平巨大的跨越。他提起这个，自然是有原因的。太空计划参与的科学家不止本国人，其中外国科学家的参与人数高达三分之一。如今已不是外来的和尚好念经，随着大夏国地位的提升，成为地球当之无愧的霸主，特别是神髓的大量供应，让大夏国优秀人才层不出穷，每个人心中的优越感，就难免体现出来。再加上一些清疏有别的政治观念，导致外国科学家群体被打压严重。以至于除了少数一些国际上有名望的科学家，大多数外籍科学家，只能打打下手，一些敏感关键的部门，更是直接对非本国科学家关闭，哪怕是已经入籍。这严重的浪费了智力资源。就比如这个发射中心里，居然没有一个外国人。若是在以前，这么做自然是没错，政治正确！但放在现在，放在这个人类已步入倒计时的现在，还要这么相互内耗，这无疑是愚蠢了。……“呼！”
尹若风猛地睁开眼睛，坐起身来。呼呼喘气。浑身都已被汗水湿透。他被噩梦惊醒了。时间转眼已来到十月中旬，脑海的塔姆意志残留却依然没有解决，反而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他现在已越来越难以入静和凝聚意志了。在今晚，甚至梦到塔姆之眼。做梦！？这对所有意识包括潜意识在内全部掌控的尹若风而言，简直是天方夜谭。“也许，这并不是梦！”
尹若风脸色凝重，若有所思：“而是意识被逐渐污染了。”
这些天来，他每天都尝试炼化塔姆意志的残留，然而不仅没有丝毫效果，随着时间推移，反而越来越严重。倒是意志在锤炼下，又增长了0.3点。可惜，这根本没卵用。他看了看放在床头的手表，发现还只有两点钟，他索性也不再睡，穿了件衣服，从床上起身，走到卫生间洗了把脸。这时他看向镜子。一双混沌漠然的眼睛，正直直的注视着他，隐隐散发出恐怖的气息。眼前诡异的一幕，让他一时间猝不及防，肌肉下意识紧绷。“轰！”
卫生间仿佛爆开了团高爆炸药。玻璃瞬间粉碎，地面被踩踏出一个大洞，卫生间一片狼藉，整个别墅都为之一振。然而，对一切尹若风已无心关注，他看到漫天飞舞的玻璃碎片上的那一双双混沌的眼睛，依然没有消失。隐隐预示着不祥。他心头猛地跳动了一下。“这不是错觉……该死！”
楼上传来父母和妹妹起身的声音，显然被巨大的动静惊醒了。“若风，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妈，没事，不小心打翻了东西。”
尹若风说道。“这么晚了，别练了，早点睡吧。”
“我知道了。”
……楼上重新恢复了平静。他一挥手，地面无数的碎片仿佛时光回溯，迅速地回到原来的位置。破坏的楼层被无声的修复，镜子也重新复原……不到半秒的时间，一切似乎都回归原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自己大意了，这东西实在太危险了。”
尹若风心中暗道：“信仰值不能省了，必须尽快消除塔姆的意志残留。”
他看了眼镜子上恐怖的塔姆之眼，当机立断，转身离开卫生间。随即打开卧室的窗，悄无声息的朝远处飞去。夜色寂静，数分钟后，尹若风就在附近的山头降落。说是附近，其实距离中海市，已有数百公里了。当他落地后，四周变得鸦雀无声，连喧嚣的虫鸣都消失了。他念头一动，一块巨岩迅速风化，转眼形成一个光滑的平台。他上前盘膝而坐。深吸一口气，等烦躁的心情，慢慢地平静下来。半分钟后：“洞察”他心中默念。下一刻。他眼睛瞬间变得银白，冒着诡异的光，他的思维突破了另一个维度，眼前的世界变得面目全非，色彩、明暗、光线迅速地褪去。世界的本质，展现在他面前。无论进入多少次，每一次的体验都让他忍不住沉迷。好在每一瞬消耗的巨量信仰值，正时刻提醒着他，该做些什么。他根本没时间浪费。0.01秒后他合上双眼。……0.05秒。他进入入静，开始围剿塔姆的意志。原本无法撼动的塔姆意志，在开启洞察后，立刻变得不再无法抗衡，在围剿中，不断被击溃，一时间势如破竹。0.15秒后尹若风已收复了大半的失地。0.2秒后。那无所不能的感觉，忽然戛然而止，大脑仿佛被狠狠地敲了一锤一阵钝痛，从入静中清醒过来。“草草草，就差一点了。”
他立刻打开属性面板。原本三万点的信仰值，已经全部耗空。“该死！”
他发泄似一拳砸在石板上，轰的一声，小半个山头都被砸得四分五裂。“未尽全功，就差一点啊。”
尹若风只感觉一股邪火，从心头升起，直窜脑门。本来就头痛欲裂的脑袋，顿时更痛了。早知道前几天就不该把一万点信仰值加到自愈上。早知道当初趁其还未壮大时，就该一劳永逸，彻底解决隐患。为了省些信仰值，最后结果却要浪费得更多。归根结底，还是太穷了，舍不得用，才造成了今天这种恶果。他又看了眼属性面板上空空无也的信仰值，只感觉心脏在抽搐。有一种痛，叫做一夜回到解放前。有一种病，叫做穷病。这是三万多点信仰值啊！如果投入到自愈上，自愈都能接近满级了。想到痛心处，他再次一拳狠狠地砸下。“轰！”
整座山头，都被夷平了。“咦！”
这时尹若风脸色讶然。他发现属性面板上，原本30.0点的感知，此时已变成了30.2点。他心中的邪火顿时飞快地消退。属性越高，向前一步就越发艰难。如果说普通人的感知为1，三十点就是普通人的三千多倍，再强大的功法，效果都微弱得可怜。自喜马拉雅山返回以来，整整半个月，除了意志增加0.3点外，其他属性包括感知都没有丝毫寸近。“三万多点信仰值换0.2点的感知，也不知道亏不亏？”
尹若风心中暗想。他想起脑海还残留的塔姆意志。顿时也没这么介意了。也许……还能收获几波。感知相当重要，一方面，它和意志构成灵魂的一体两面，如果说感知是体，那意志就是质，如同小河撑不起大船，意志强大，从某种程度上受限于感知。这一点从意志从未高过感知太多就可以看出一二。而感知强大，意志提升就变得相对容易很多，水到渠成。而普通人面对神威，哪怕身经百战的士兵，也只有灵魂崩溃的下场。另一方面，感知也是关乎直觉，预言这方面的能力。……“不过，这样窃取塔姆的力量，也不知道塔姆介不介意？”
尹若风手指摩挲着下巴，心中暗道。应该是不会……吧？毕竟对这种存在来说，这点力量，不要说九牛一毛，就算亿万分之一估计都没有了。完全就是看了你一眼的那点力量。而且还隔着一个世界。……过了十月后，天气一日比一日冷。昨天刚下过雨，地面积水的地方就已结起了薄冰，踩在上面，发出清脆冰碎声。返回家时，尹惜若还没走。“哥，昨天晚上怎么这么大动静，我还以为你把家拆了呢。”
尹惜若一边吃早饭，一边道。她穿着一身老气的公务装，带着一副平光眼镜，看上去干净利落，越发显得成熟。明明是十八岁的少女，打扮得却像是二十八岁一样。哪有一丝青春活力。让尹若风很是看不惯。“关你什么事？”
“懒得跟你吵。”
尹惜若匆匆吃好早饭，风风火火地拎起包：“我去武道学院了。”
“去吧，去吧。”
尹若风说道，这时他心中一动。“等等！”
“什么事啊？”
“当院长很辛苦吧？”
面对她哥难得的关心，尹惜若都有些不适应了：“还好啦，我也不用做具体事情，只要把握大方向就好了。”
对尹惜若而言，人生就是简单模式。手下勤奋努力，上面亲切关怀，人人亲切友善。各种资源、人脉、资金根本无需自己努力，就会拼命地凑过来。第二武道学院虽然才新建，但受重视的程度，却远远超过第一武道学院。“作为当哥的，我也没支持过你，要不你定个时间，我去你们学院演讲一次。”
尹若风险不红心不跳地说道。“哥，真的。”
尹惜若一脸不敢置信道，她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只是不好意思为这点小事，麻烦他哥。尹若风点了点头：“那还有假。”
他当然不是良心发现，只是现在实在是穷得叮当响。信仰值一点不剩，让他很没安全感。特别是下次发作，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时候没有足够的信仰值就糟糕了。现实就是这么无奈。即便强如尹若风，也不得不为三斗米折腰。……看着一脸兴奋，匆匆去学院的尹惜若。尹若风心中自我安慰：“跪着赚钱，没什么不好，赚钱嘛，不丢人。”
他回到卧室，想了想，又拿起书桌上黄页，迅速翻看起来，随即拿起电话拨打号码：“喂，是人人日报吗？”
“我尹若风！”
“就是那个尹总顾。”
“有没有想过做一次专访。”
“不是别人，是对我！”
“越快越好！”
“明天就可以！”
“另外一星期后，我还有个演讲……”“当然要派记者来。”
尹若风挂掉电话，摇了摇头。这说话真是累啊。这个接话员素质太不行了，都听不懂他的暗示，非要他把话挑明。接下来，他又拨打国际长途。国际线路前不久已经接通，当然仅限于欧亚大陆，可惜……“You are the CBB?”……大夏国官媒，欧联盟官媒，露西国官媒，就连其他一些小国官媒，尹若风都没放过。蚊子再小也是肉嘛！把所有电话都打过一遍后，尹若风满意地挂断电话。……接到尹若风亲自打来的电话。各国媒体都是懵逼的，简直怀疑人生，随即就疯狂地联系上面进行确认。……“约瑟夫，是有这回事。”
“对对对。”
“没发生什么事，只是尹总顾比较……咳咳！”
心中暗暗担心：“如此声势浩大，兴师动众，真的没发生什么事吗？”
他自己都有些怀疑了。“尹总顾，人人日报的王女士想问问，专访安排到酒店，还是去其他地方？”
白晓玲打来电话道。人人日报的效率很高，第二天一大早，就已从京城赶来。尹若风有些不想动：“不用去酒店了，把人带到我家来吧！”
“好的，尹总顾，我们大概半小时内到。”
尹若风挂断电话，心中无惊无喜，对这样的场面已波澜不惊。他打开衣柜，取了套正经的衣服，一边套上，一边对两个小不点叮嘱道：“我出去一下，不要乱跑知道吗？”
两个小不点端坐在床上，一眨不眨地看着动画面，闻言头也没转道：“好巨人，去吧，去吧，小不点会很乖的。”
“是啊，是啊。”
红小不点道。尹若风看了眼播放的动画片，心中忍不住泛酸。真是……男人不如动画片系列。…………“好久不见，王女士。”
王静姝以前就采访过他，算是熟人了。两人坐在沙发上，面对面而坐，旁边的摄影师将机位架在侧对准尹若风。访谈的内容都是事先确认过的。“没想到您还记得我，您叫我静姝就好了。”
王静姝闻言受宠若惊，恭维道：“一年多不见，尹总顾，您已是人类英雄了。”
“这有些过了？我也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
尹若风谦虚道：“有句话怎么说的？”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王静姝道。“对，有时候那些无形的东西就会推着你不得不前进。”
尹若风点了点头，接着道：“因为我是人类中最强大的一个，你找不到理由来后退。”
王静姝如小女生般，脸上恰到好处露出一丝崇拜，采访这种强大如神一样人物，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如果没有一颗大心脏，估计连说话都结巴。“您已经足够伟大了，听说在炎洲战场上，你正面击杀了强大神力的闪电之主，从而奠定了人类的胜局，我相信很多人都很好奇，强大神力的蛮神到底有多强大？”
“还行吧！”
尹若风笑了下：“光祂力量辐射的范围，就可以覆盖小半个炎州，这还是在地球，若是在异世界，祂的力量还会更强，我曾经碰到过，不过并没有发生战斗。”
“是您无法战胜吗？”
王静姝笑问。“对方有三个，只能逃了。”
“咳咳……”王静姝猝不及防，差点呛到气管，连忙掩饰地咳嗽了一声：“那以我们人类当前的科技的实力能战胜这种等级蛮神吗。”
“我感觉还是有些勉强……”尹若风想了想到：“这种等级的神明，机动性太强，而且还能对危险未卜先知，当然，我们科技一直在高速发展，也许用不了多久，就能战而胜之。”
“很多人对你的巨人变身很好奇，能不能给我们讲讲。”
就在这时候，张妙妙匆匆跑了进来，似乎有什么急事，她快步凑到尹若风耳边，耳语道：“尹总顾，外交部打来电话，农业之神希望您去巴国访问，问您有什么想法。”
“什么？”
张妙妙又凑到耳边重复了一遍。“没听到！”
张妙妙一怔，迅速反应过来，直起身大声道：“外交部打来电话，农业之神希望您去巴国访问，问您有什么想法？”
尹若风看着一脸震惊的王静姝，心中略感满意：“恩，这个等采访完后再说，王女士，不好意思，现在继续吧。”
“不不不，您实在太客气了。”
……专访结束后，张妙妙留了下来。“具体什么情况？你详细说说。”
尹若风问道。他都有些莫名其妙，这农业之神胆子倒是蛮大的，不知道他杀蛮神不眨眼的吗。这个时候还主动凑过来，莫非有什么阴谋？“具体情况我也不怎么清楚。”
张妙妙说道：“农业女神先是化身亲临大使馆，大使馆又上报外交部，似乎是有亲近我国的想法。”
别奇怪，巴国也是有大使馆的。自光明之神陨落后，诸神不约而同地与时俱进，入乡随俗，应祂们的要求，大夏国在周边沦陷区建立了大使馆，当然是单方面的。“农业女神？这是个女神？”
张妙妙点了点头：“是的，她一直以女性形象示人，从获得的消息来看，这是个比较温和的女神。”
她……漂亮吗？尹若风忍住没问。他忽然发现留在地球的蛮神，大都是女性形象示人，就算以前是男性形象，如今也逐渐改变性别，就比如阴谋之神。也许是因为，在地球上，女性形象比较好混吧。什么恐惧的怪物，什么英俊的男神，在地球上，这些统统都比不上圣洁完美的女神形象，完全是男女老少通杀。“和我国的关系怎么样？”
尹若风想了想问道。“是我国最大的粮食进口国。”
张妙妙脸色变得有些严肃起来。大夏国已经开始缺粮了，随着武者数量几何倍数的膨胀，粮食的消耗也与日俱增。而且差额还在迅速扩大。经济决定政治，现实也不是非黑即白。“我明白了，记者也会去吧？”
尹若风问。“如果您去的话，大夏国这边会派出一个访问团。”
尹若风感觉也没什么危险的，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就安排到我演讲之后吧。唉，现在真是越来越忙了。”
“是尹总顾，那我就这么回复了。”
张妙妙说道，目光暗垂，深深地把心中想法隐藏在眼底中。……接下来几天，尹若风忙得脚不沾地。每天不是在专访中，就是等待专访中。当老实人放下自尊后，收获的是女神二手三手……的爱情，而当尹若风放下矜持和节操时，收获的就是满满的信仰值。效果已开始显现。随着大夏国长篇累牍的报告，回落的信仰值，开始肉眼可见的速度回升。可惜，现在还没有电视，不然，尹若风感觉效果会更好。纸上得来终觉浅，只有电视入人心。好在下星期的演讲，应该会在电影院反复放映，到时候又可以收获一波。中海第二武道学院会议室里。“中海第三类事物调查局局长亲自打来电话，希望要一百个名额。”
一名学院高层，汇报道。“没有一百，座位有限，哪能给他这么多，就在会议前，军方就打来电话，要去一千五百个名额，再加上警部的，两千五百个名额就已经预定了，最多给他十个。”
尹惜若穿着一身公务装坐在主坐，摆了摆手，一言而决。“另外，其他单位打来电话也一样，最多十个。”
若是尹若风在这里，恐怕都认不出这是他妹妹。“是，院长。”
“传奇强者，现在明确要来的有几个？”
“暂时确认要来的有四个”一位负责此项工作的副院长，连忙说道。“加紧确认，没有电话，就去市政府要，到时候安排专人一对一接待！”
尹惜若想了想，改变主意：“不，还是二对一吧，一个我们学院的武道老师，一个挑选的优秀学生，这几天紧急培训一下，千万不能轻待了。”
这敢轻待吗？传奇强者啊，每个都是一方大佬，可不是谁都是那么头铁的。“安保工作呢？”
“我已联系了公安局，他们将抽出精干力量，负责安保。”
“很好，大家想想还有什么问题没考虑到了？”
尹惜若点头赞许道。“大概只有尹总顾接待流程了，不知到时候怎么安排？”
一名学院高层说道。“这不需要讨论，我哥……尹总顾不怎么喜欢被人打扰，到时候有我亲自接待就好了。”
尹惜若道，自己的哥她还不了解吗，最不喜欢跟陌生人虚与委蛇了。所有人眼观鼻，鼻观心。心中忽然莫名地觉得有这么一个背景通天的强势院长，似乎也挺好的。“这是我们第二武道学院一鸣惊人的重要时刻，所有工作都要仔细安排好，做好安保工作，绝对出现任何疏漏。”
“是，院长。”
……距离演讲还有两天，中海第二武道学院所在的行庆镇，人流就开始以肉眼可见速度的增长。周边二十公里内的酒店早已爆满。就附近公园里也堆满了密密麻麻犹如坟堆的帐篷，一些买不到帐篷的，甚至干脆露宿在街头，一眼望去仿佛难民一样。十月底，气温已时常零下，寒风刺骨。然而再低的温度，也无法冷却这些心头的火热。为了避免闹出突发事件，大量的军警巡逻街头，一副戒备森严的景象。市政府办公室内，一名官员汇报道：“这星期涌入中海的人，已超过两百五十万人了，预计今明两天还会更多。”
“这次来的怎么会这么多，前两次……”市高官说到一半就及时反应过来，现在不是以前，那时整个社会还处于战时状态，民众迁徙受到限制，往来都需要有介绍信开路。而今年，随着形势好转，这条禁令已经废除了。事实上，不只市政府没意料到这次会来这么多人，连尹若风也没意料到，他狂热粉丝的数量之多。这些人中大多数并不是武者，甚至连武者学徒都不是，反而都是普通人，他们听到消息就犹如朝圣一般，赶往这里，希望亲眼见到人类的奇迹。这事涉及尹总顾，实在是不好处理，赶又不能赶，任由涌入对治安又是个巨大考验，市高官揉了揉眉心，感觉有些头大。所幸中海不是什么小城市，换个城市恐怕都已经瘫痪了。“统计附近有出租意愿的民居和无人的空房，尽量统一安排住所，这天寒地冻的，露宿在外，搞不好会冻死。另外，能劝离的就尽量劝离吧。”
……朱雪晴和她丈夫李伟运气不错，早早就托好友定了酒店。新婚不久，朱雪晴身上已脱去了以往的些许青涩，多了一丝少妇的气息。“这人真多啊，听说你跟尹总顾认识？”
李伟拎着行李，挤着密集的人流，笑着问道。朱雪晴面色一怔，看了他一眼：“认识啊，怎么忽然说起这个？”
“你真认识啊！”
李伟一脸惊喜道：“听朋友说起时，我还以为假的呢，你有这个关系，怎么不早说。”
“有什么好说的，以前和他一起执行过几次任务，只是普通朋友关系而已。”
朱雪晴说道，心中平静。她以前是暗恋尹若风，毕竟长得帅，实力又这么强，谁不喜欢，只是随着两人差距越来越大，对方地位越来越超然，变得可望而不可即，她也就渐渐斩断了念想。“那你们现在还联系吗？”
李伟道。朱雪晴闻言心中有些不悦：“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雪晴，别误会，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李伟反应过来，连忙低声下气道：“瞧我这破嘴，我觉得既然你有这个关系，应该多联系才对。你知道民间武者并不是什么好行当，风险实在太高，年轻时还冒险，现在我们都结婚了，也要为将来打算啊，总不能当一辈子民间武师吧。”
朱雪晴听着顿时气也消了。别看现在社会和平，但那是在人口密集区域，在城市，而在一些看不到的地方，一些偏僻地带，依然危险无比，民间武师伤亡率居高不下。几乎每个月，就能听到某某武师牺牲的消息。“这个有些不太好吧。”
朱雪晴有些为难道，她性格一向直来直往，让她托关系，这实在有些太难为她了，而且还是像尹总顾托关系。“这有什么为难的，我们实力也有，你是巅峰武师，我也是资深武师，去任何部门都够格了，只是没关系而已。而这些对尹总顾这样的大人物而言，一句话的事情。”
李伟连忙劝道。无论是第三事物调查局，还是武道公证和监察处亦或者其他武者部门，都是优先接受军方武师，对他们这些民间武师，完全就是后娘养的，没有关系就休想进去。“要不算了吧！这怎么好意思开口？”
朱雪晴犹豫了半晌，还是打起了退堂鼓。她已欠尹总顾太多了，到时候这人情怎么还啊。喜马拉雅山脉。天空风起云涌，云层如白驹过隙，飞快变幻。伴随着尹若风练习着三十六式，无形的力量在空间中弥漫，整片天地似乎随着他动作，隐隐相合，如天地脉动一般时而贲张，时而塌缩。自炼化神性后，这段时间，他便再没有去过异世界。当然，这不是尹若风害怕塔姆。而是感觉没有必要。实力到了他这种程度，原力对他的作用，已微乎其微，主要凭靠的已经是功法对身体不断地优化，而对这无论在地球，还是在塔姆都没什么区别。喜马拉雅山脉自从出现了条百公里长的巨大豁口后，直接影响了这片区域的气候。从印度洋过来的湿润温暖的空气，抵达这里时遇冷冷凝，导致最近三天两头下雨。原本山峰被夷平后的荒地，最近都长出了绿油油的杂草以及色彩缤纷的野花。这可把两个小不点高兴坏了。这里没什么大型动物，连老鼠都没有一只，就连偶尔往来的飞鸟，被尹若风练功时惊走几批后，也再没来过。对两个小不点这里无疑就是天堂。这些天来她们每天忙得不亦乐乎采蜜，捉虫，挖宝……每天虐杀的无辜虫子数量，都要数上十几分钟，连动画片都不再惦记了。尹若风练习一阵，又休息一阵，断断续续练到傍晚，这才停了下来。他浑身蒸汽腾腾，皮肤赤红。如一块烧红的铁块，连附近的杂草，都已经被烤得蜷缩。他吐出一口气，查看属性面板力量：26.2敏捷：26.6体质：26.2智力：26.3感知：30.2意志：27.8能量积累：14.21信仰值：3250.2天赋能力：自愈（超级）：60.01%；巨身战体（超级）：99.99%；掌控大气：55.01%。“不容易啊，终于有变化了。”
他脸上泛起一丝喜色，停滞了一个月的智力总算增长了0.1点。尹若风看向今天又增加了0.1点的意志，叹了口气，关掉属性面板“要是意志的提升，全部换成智力就好了。”
这段时间是他意志增长的高峰期。随着感知突破三十点后，意志也仿佛放开了阀门开始飞跃增长，短短一个多星期，就增长了0.2点，令人震惊。“你们别玩了，回家了。”
他朝远处大声喊道。遥远处传来细弱蝇蚊的声音，很快，两个头上插满鲜花的小家伙就从花丛中飞起，摇摇晃晃地朝这边飞来。尹若风看了她们一眼，两人身上暴起一团灰尘，很快就变得干干净净。“把虫子扔了。”
“哦！”
“哦！”
两人毫不留恋地把已捏得软绵绵的虫子扔掉。“好巨人一天后我们还来吗？”
贝壳女娇声问道，小脸红扑扑的。“来！”
尹若风随口道。“一一天后呢？”
“有事，不来，你们两个待在家里。”
“哦，看佩奇。”
“是啊，是啊！”
“那一一一天后呢？”
“还没想好。”
“那一……”“哪那么多话。”
……“大概有两千万吨吧。”
“举手之劳，我挂了。”
尹若风回到家，给总统打了个电话，让他安排人过来接收物资。他在喜马拉雅修炼还是有不少空闲的时候，这两千万吨的各种轻重元素，完全是顺手为之，基本没花他多少工夫，若算时间，零零碎碎地加起来也就三四个小时。从中也可以看出，他如今意志的强大。简直突飞猛进。他刚挂断电话，电话铃声却又响了起来，他拿起电话，“我尹若风，谁啊？”
对面呼吸有些粗重，似乎在犹豫，过了好一会，才小心翼翼道：“尹……总顾您好，我是朱雪晴，您还记得吗？”
“你这人……太见外了，咱们可是战友。”
尹若风见打来的朱雪晴，不由高兴道：“好久都没联系了，今天怎么这么有空啊？”
念之所动，他脑海就浮现朱雪晴以及周边数米内的影像，对方正在公共电话亭打电话，看着旁边广告牌中海的字样：“你现在在中海？”
见尹若风态度依然如往昔，朱雪晴原本忐忑的心情，也稍稍平复：“是啊，我和丈夫一起过来听您演讲的。”
“听我妹妹说，来的人很多，要不要给你们要个座位？”
尹若风笑道。“好啊，我们正担心呢，那……太谢谢了。”
“别这么客气，这只是小事，要不来我家坐坐，叫你丈夫一起，你们结婚，我都没贺礼呢。”
朱雪晴有些感动，又有些羞愧，她知道到时候肯定又会收到一份重物。尹若风就是这样的好人，对朋友那是没话说，对其他人而言无比珍贵的真神肉，都是几十斤送。但就是如此，她就越感觉羞愧。本来被丈夫劝了半天，好不容易厚着脸皮出门独自打这个电话，顿时又缩了回去。“……我们还是不去了，结婚都没好意思邀请您，怎么好意思要你贺礼，等会儿我们还准备逛夜市呢！”
……尹若风挂断电话，不由摇了摇头。女人结了婚后，变化真是大。说话都变得吞吞吐吐的，一点都不爽利。想以前朱雪晴多豪爽的一个人，现在都成小女人了。……时间转眼就到了两天后。天公不作美，天气阴冷，头顶铅云密布，灰沉沉的。但这丝毫没影响行庆镇狂热的气氛。天还蒙蒙亮，第二武道学院门口，一条数公里长的队伍就直接堵塞了街道，入眼之处到处都是黑压压的人，尽管无数的军警，努力维持着秩序，但场面依然有些混乱。“按秩序排队！”
“没有大武者证，不准进入，你们排队也没用。”
军警拿着喇叭，声嘶力竭地大喊，不时地揪出一些试图鱼目混珠的普通人的。来的人实在太多了。不来这里，根本不知道，大武者有多不值钱。这些年来，武者数量持续井喷，就去年年底，全国武者登记的数量就正式突破了一千五百万，达到一千六百三十五万人。一百个人中，就有一个是武者。而大武者数量也达到了惊人的七十八万。虽然绝大部分都在军队中，但民间大武者也同样以万计算。他们有钱，也有闲，相当一部分都涌来了中海，很多都是看到新闻，千里迢迢赶来，参加这次武道盛事。事实上，排队等待进入校园的大武者只是少数中少数，还有更多的人，把目光对准校园周边的大楼。窗户、天台，完全人挤着人、密密麻麻。至于校园教学楼这样的风水宝地，要不是从昨日傍晚起被士兵军管，恐怕早就已经被人群占满了。当然，对于那些传奇而言，根本无需在凌晨排队。走到哪里享受的都是VIP待遇。清晨，五星级酒店门口。罗景文见到提着行李的叶宗，一脸意外：“叶处长，你也来了，什么时候到的？”
昨晚众传奇聚会时，根本没看到他。“恩，有事路过中海，就顺便过来看看。”
叶宗点了点头道，脸色略微有些不自然。路过？我信你个鬼！不过人艰不拆，罗景文也只能装作没看到。前浪对后浪的复杂感受，他也能略微体会到，有时候天才和凡人的差距，就是那么令人绝望，连尾气都追不上。想当年……“那你岂不是没有位置，要不我找校方说一下，这个学院的院长是尹总顾的妹妹，我认识。”
罗景文笑道。“不用……校方给我预留了一个。”
叶宗道。场面顿时有些尴尬，好在这时，有其他传奇从酒店走了出来。“老罗这么早，老叶你也来了。”
一个白人龙行虎步地走出酒店门口，招呼一声，目光看向叶宗道：“听说你已经突破传奇达到类神了，要不我们什么时候切磋一下，当然是和平切磋。”
却是原万神会魁首安浩然。叶宗也眼睛发光：“行，大家一起约个时间，什么时候都可以。”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当然，尹总顾第一，这毋庸置疑，也无人敢挑战。不过对方早已超然世外，达到一种匪夷所思的境界，如一颗太阳凌驾众生，让人兴不起任何比较的念头。而他之下的第二的名头，某种程度上，含金量和第一也没多少区别。……八点的时候，人都已经进场。简直是人山人海。就连附近的教学楼，都被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本地驻守部队占据，每层都站满了密密麻麻的士兵。操场上，除了一小部分有座的，绝大多数大武者包括一些武师都只能人挤着人的站着，但即便如此，所有人都甘之如饴，气氛狂热。“第二武道学院还是有些小了。”
坐在前排的市领导感受着这里喧闹的气氛，笑道。“这已经不小了，比第一武道学院都大了。只是尹总顾的号召力太强了，要不是现在国际交通还不便利，外国的都会涌来。”
一名副手道。领导感到庆幸：“幸好如此，好在没出什么岔子。”
……这次演讲感到压力巨大的不只是市里的领导。第二武道学院老师，志愿者，从昨天开始到现在都没有休息过，为了做好后勤，尹惜若亲自坐镇指挥，督促后勤人员的工作，忙前忙后累得够呛。随着时间临近，她也愈加紧张起来。明明寒冬已至，外面寒风凛冽，她却是忙满头大汗。“哥，八点钟了，可以出来了啊。”
“不早了。”
尹惜若有些崩溃，就不能提前到吗？“都八点了啊，拜托……好好好，那你马上过来，我去校门口接你。”
尹惜若砰地挂断电话，对办公室内的其他人道：“接下来注意点，我出去接尹总顾。”
“院长，放心吧，这里交给我们就好了，把尹总顾接来，是现在最重要的大事。”
……尹惜若风风火火地赶到校园门口。这里戒备森严，五步一岗，站满了士兵，连学院周围的街道，都被清场了，路上没有一个行人。尹惜若抬头看了眼天空，天色阴沉沉的，铅云密布。她心中暗暗祈祷。千万不要下雪啊。事实上，今天的天气预报，就是阴有雪或者雨夹雪。好在如今天气预报也不怎么准，就算有雪，应该也不会这么运气不好，恰好是演讲的时候。事到如今，也只能这么自我安慰。她不时地看着手表，焦急地等待，然而足足等了半小时，她哥才终于慢悠悠地赶来。“怎么这么迟啊？”
“路上被人认出来啊，唉，太热情了，我又不好急着走，好不容易才摆脱。”
尹若风看着气急的妹妹，有些不好意思道。“你就不能易容吗？”
只要是入静炼己身达到最基础的炼肉，改变容貌就如吃饭喝水一样简单，更不说尹若风了。只是为什么要易容？他没有接茬：“不是时间没迟吗？唉，你这人就是太急躁了。”
尹若风道。“这是尹总顾。”
“尹总顾来了。”
……四周渐渐骚动起来，街道两边的大楼上，无数的目光，朝这边看来。没有尖叫，也没有大喊，所有人眼神中带着惊叹、好奇、探究又夹杂炙热、崇拜以及敬畏。人们仿佛在仰望着一尊神明，又仿佛仰望着人间的奇迹。尹若风淡定回头扫了一眼，四周顿时变得鸦雀无声，针落可闻，他回头对妹妹道：“走吧。”
尹惜若被尹若风威势怔了下，下意识道：“哦，哦，好的！”
在士兵重重护卫下，尹若风一路朝操场走去，他走到哪里，哪里就迅速地安静下来。他快步行走，很快，他就跳上操场上的演讲台，在话筒前站定。喧嚣顿时如潮水般褪去。站在演讲台上，环视四周，迎着无数火热的目光，尹若风心中一片平静。时至如今，他早就不是当初那个羞涩敏感的少年。他拍了拍话筒，试了试音，笑了笑，继而开口道：“感谢大家远道而来，听我演讲。”
才刚说一句。“轰！”
下一刻，操场上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无数人拼命地鼓掌。台下的尹惜若，也微笑着鼓掌，忽然她摸了下脸，抬头看向天空，担忧的事情发生了。下雨了。丝丝的细雨夹杂着雪子，从天空落下，让演讲蒙上了阴影。现在还只是毛毛细雨，恐怕一会儿就变成大雨了。这次来的，可不单是大武者、武师，还有不少领导，前者身体还能承受，后者在这种寒冷天气下，淋个一两个小时的冰雨，到时候非得生场大病不可。尹惜若心中犹豫了下，一咬牙跳上演讲台，凑到尹若风耳边：“哥，下雨了，要不推迟演讲。”
尹若风怔了下：“推迟？不用！”
他抬头看向天空。凝聚意志！下一刻，天空微微一震，发出一声犹如来自洪荒巨兽般的宏大低鸣。与此同时，头顶的乌云开始翻滚，在一种无形的力量下，云层如白驹过隙，飞快地消散。金色的阳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洒下无数的金色光柱。操场安静了数秒后。“轰！”
一片“轰”然。震撼！无比的震撼！这是神迹！无数人不由自主地站起来，一脸瞠目结舌。身为传奇，他们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强横的力量波动充斥着上方，驱云散雾，横扫一切。这种力量让他们浑身忍不住战栗。心中敬畏而又神往。叶宗仰望着天空，云层在快速消散，只是呼吸间，原本的乌云就已经变成丝丝缕缕的白云，阳光普照，洒落大地，一切感觉如梦似幻。“我一直以为，尹总顾强大的只是他的天赋能力。”
他喃喃自语，一脸苦笑。在他原本想来，如果不算那强的变态的巨人变身的天赋能力，尹若风虽然比他强，但这种强是有限的，最多也就先行了一步，大家都处于同一个层次。他也晋升为类神。同样，也可以凝聚意志自如飞行。完全达到了一年前，和光明之神战役时尹若风的境界，甚至隐隐超出。尽管他是修炼了尹氏修炼法的缘故，但实力应该在同一境界。然而他发现自己错了！错得离谱！一年的追赶，两者的实力不仅没有拉近，反而差距越来越大了，大的已经看不懂的地步。“他的实力进步得太快了，这已经是神了。”
一旁的安浩然闻言叹息道。一个摄影师，强忍着惊惧，把颤抖的镜头，对准着天空，记录着这震撼的一幕。这是尹总顾第一次在人前显露实力，而在之前，则都来自蛮神。他已经可以预见，这段影像将注定和人类的历史一起，流传于世。驱散的乌云横跨数十公里，不仅整个中海市都清晰可见，甚至周边数万公里的区域，都目睹着这神迹的一刻。无数的行人，走着走着，便抬头看向天空。……尹若风一开始，还没注意。对他来说，驱云散雾完全是下意识的。习惯了。自从喜马拉雅山搬掉了十几座山峰后，就时常下雨，有时候淅淅沥沥下个没完没了，看得心烦，就被他随手驱散一空。先前尹惜若提起天气的问题，他想也没想也就顺手为之，却没想到引发这么大轰动。好在他及时的反应过来。前几天自己这么辛苦，放下矜持，每天抛头露面，为的是什么？当然，不是为了装逼。是信仰啊。还有比这更轰动的吗？他连忙刻意放慢了速度，把本来半秒就能够解决的事情，足足花了十几秒，才把附近的乌云驱散一空。随即他看向脸色表情各异的人群，心中略感满意。对还待在台上一脸呆若木鸡的尹惜若道：“好了，你先下去吧。”
尹惜若这才神魂归位，一脸吃惊地看着他哥：“哦，哦，哥，那我先下去了。”
要不是场合不对，她真想问问，这是怎么做到的？这就是她哥真正的实力吗？怪不得连强大神力的闪电之主都被他干掉了。她跳下演讲台，脚一软，都差点摔倒在地，实在是刚才的一幕，太过震撼了，到现在都有些心慌意乱，浑身发软，提不起丝毫力量。“不好意思，遇到了天气问题，耽误了点时间，好在已经解决了，我们继续。”
尹若风接着讲道：“相信大家也不喜欢我多废话，我就不浪费诸位宝贵的时间了。”
他直接进入正题。“来这里的人，想来每个人都练过入静炼己身，以及武道三十六式的，我把修炼归为两个方向，一个是掌控自身，一个是，强化躯体……”所有人一时都忘了坐下，事实上，此时就算有人想坐，也不好在众目睽睽之下特立独行。“领导？”
一位秘书小声道。“认真听，不要说话。”
领导道，从口袋摸出一本笔记本，开始做笔记。超凡显示，传统的权力结构看似没有变化，实则在深层次上已经变了。“前者炼肉、炼脏、炼髓、炼脑，但这只是开始，能意志入微，掌控身体的每一个细胞，能炼化潜意识，掌控所有意识，才算是入了门。”
尹若风说得很枯燥，很乏味。然而每个人都在仔细地聆听，不少人纷纷做起笔记。这是一位武道先行者对武道的宝贵经验，每一句都是微言大义，重若千钧，值得反复的咀嚼。只是……这标准实在太高了。罗景文：……他听得暗暗脸红。在尹总顾眼里，我竟然还没入门。按这种标准，除了叶宗和安浩然外，其他人都还没入门。“……后者，自我进化，普通的肌肉锻炼强化，到武师就已经结束，接下来只有细胞的不断替换更新，淘汰老弱，留下强大，才能使身体完成蜕变，修炼就是身体的进化史。”
尹若风继续道。叶宗也脸色严肃起来，心中若有所思。“自然界种群的进化，动则以百万年计算，适应环境者生存，不适应环境者淘汰，而个体的进化显然也是同理，那么如何才能使得身体不断地蜕变呢？直到一次偶然的发现，我获得了一丝灵感。然后经过不断地摸索，我又重新修改了炼体三十六式。”
尹若风说着，准备看众人反映。却发现现场无比得平静，乃至于静谧，鸦雀无声，不少人都在齐刷刷地低头做着笔记。这反应有些反常啊。太安静了！才短短不到一年时间，自己又推出了一版新式修炼法。就没有感觉不可思议？就没有人感觉到震撼？接收能力都这么强了吗？还是说……已经麻木了！尹若风顿时有些索然无味，他继续干巴巴地讲道：“新修炼法，通过人为在体内制造毁灭的信号，来完成身体的蜕变……”他演示了几遍，又事无巨细地讲解修炼需要注意的关窍。现场依然一片安静。只有尹若风的声音清晰地响起：“不过这功法相当危险，严重损害身体，对于实力还没达到传奇，无法掌控身体每个细胞的人，就不要尝试了。”
他讲的是第四次优化版，比他现在练的第五次优化版，算是弱化版了，但对于传奇强者，甚至类神强者，依然有巨大的风险性。练多了，可能真的会练死。当然，前提是学的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