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致霖和丹妃聊了很长时间,见丹妃有些疲倦之色,就起身告辞。“母妃好生歇息,孩儿改日再来给母妃请安。”
杜致霖带着谷菱离开落梅宫,杜致枫却死活不走,非要再陪会母亲。谷菱却看出了杜致枫的心思,醉翁之意不在酒,陪母亲不假,但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想与严筱茜多待一会儿,多陪陪她。从宫中返回睿王府,杜致霖的身影开始忙碌起来。除了晚上睡觉的时间能看到他,其余时间里很少见到。杜致枫也频繁出现在睿王府,还有很多其它人,谷菱几乎都不认识。晚上也是多数谷菱睡觉前是看不到杜致霖的,半夜醒来杜致霖坐在床前静静看着她。看到他身上还穿着的外衣,知道他应该是回来不久。“抱歉,我把你吵醒了。”
这次半夜醒来,又看到杜致霖在床前看着自己。“没关系的,我睡眠很浅,比较容易醒。你今天又回来这么晚,身体可是你自己的。”
谷菱从床上坐起来,上半身靠在床头上。慵慵懒懒的模样很是可爱。“菱儿,你真美。”
杜致霖由衷的说。“我最近忙着处理一些事情,等处理完了,就好好陪你。这些日子,如果你闷的慌,就找苏婆婆,让她带你在府里四处转转,但不能出府。”
“为什么不能出府啊?我还没有仔细看看吴国的京都是什么样子?”
“菱儿乖,好好在府里待着,等我忙完这一阵,带你在城里的几处不错的地方好好玩玩。”
“嗯”谷菱点点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睡吧,看着你睡着了,我就出去睡。”
杜致霖宠溺的说道。谷菱翻了个身,又进入了睡梦之中。杜致霖给她盖了盖被子,准备去外屋休息。走到门口又改变了主意,返回床边,将外衣和靴子脱掉,上了谷菱的床。轻轻将谷菱搂在怀里,闻着她的发香,也很快入睡。谷菱早上一觉醒来,睡着很是踏实。可总感觉那里不对,又说不出什么不对,深呼吸了一口,闻到被子里和自己身上有股淡淡的木樨香的味道,是杜致霖身上特有的味道。她昨晚睡的很好,竟然没有再做恶梦。平日里,几乎夜夜梦到郁王府,梦到那里的亲人,梦到他们一个个惨死的情景。唯独昨夜,睡的分外安稳。对木樨香味也没有多想,必竟这本就是杜致霖的卧室,有他身上的味道再正常不过。到了外间屋发现早就人去屋空,被褥叠的整整齐齐象没有睡过一般。“菱儿小姐,早!”
苏管管带着几个婢女进来。“苏婆婆早!”
通过这几日的相处,谷菱发现和苏管家简直是太投缘了,甚至很有些母女的情份。两个人相处的很愉快。“王爷的这张床是临时的,有几处不算牢固。王爷从小睡觉不安稳,我让她们拉出去找人再修理加固一下。”
苏管家笑着对谷菱说。“苏婆婆你真是细心,我替他谢谢您。”
谷菱说道。苏婆婆让人把床上的被褥收拾出去,又把床抬了出去。又给谷菱说道:“我这老寒腿,从昨天开始就疼,估计今天晚上会打雷下雨。王爷别的都好,就是自小害怕打雷,每次打雷都吓的睡不着觉。长大了,这怕打雷的毛病还是没有改,每逢打雷闪电一个人就坐在床上不能再睡。如果今夜打雷,还请菱儿小姐陪会儿王爷。”
苏管家说完这些话,笑着走了。谷菱看她的右腿走路有点瘸,知道她的老寒腿真是犯了。苏婆婆老寒腿的毛病还是杜霖告诉自己的,说是找了很多大夫也没有治好,每逢阴天下雨尤其遭罪。谷菱忽视意识到苏婆婆的话里有问题,她记得杜致霖给自己说的是苏婆婆五年之前才进睿王府,他们相识于五年前,那时候的杜致霖已经二十岁了。可苏婆婆刚才明明说他从小睡觉不安稳,从小怕打雷闪电。怎么听着这意思,在杜致霖小时候她就认识他,而且还很熟悉。谷菱把这个疑问埋在心里,以她对苏婆婆的观察,不象是坏人,也不会做出对睿王府不利的事情。有这一点就足够了,至于她是何时认识的杜致霖,谷菱并不关心。谷菱一个人吃过完早饭,回到房中,拿了一书兵法的书细细看起来。她平日里是不喜欢这类书的,偏偏杜致霖房中除兵法和心学类的书,再无其它。也就只能用它来打发时间。没成想,一看就入迷了,古代的兵法书还真是变化无穷。一句看似普通的话,能延伸处无数的要义。这些兵书里,也燃起了她要为郁王府三百多口人报仇的想法。尽管现在她不知道该如何着手,但仇是必须要报的。杜致霖不在,谷菱这几天打发时光的方法除了去易征那里看他习武,就是待在房间里看兵书。“霖哥哥,霖哥哥……”谷菱正看得起劲,被屋外传来的叫声打断。不用看,仅听这银铃般的声音,也知道是严筱茜来了。严筱茜象来是睿王府的常客,睿王爷的义妹,丹妃娘娘的义女,李阁老的女儿,这三个头号加在一起,府里哪个下人敢拦她。她在睿王府就象入无人之地,来去自由。诺大的睿王府里,没有她不能去的地方,因为没有人敢阻拦她。谷菱也不想招惹她,继续低头看自己的书。严筱茜推门进来,见外屋没有人,又进到里屋,正好目光对上抬头看她的谷菱。谷菱一看眼前的美女,也不由的从心底里直呼“好一个妙人”。严筱茜今天穿了一身桃红色的衣服,衬地白皙的肤色更是娇嫩。“你怎么在这里?”
严筱茜对谷菱出现在杜致霖的屋里极其的不满,这间屋子除了自己,杜致霖还没有带其它女人来过。“是你闯进我的屋里,你怎么还问我为什么在这里。这是我的卧室,我当然在这里,难道要睡到大街上去。”
谷菱无可奈何的看了严筱茜一眼,摆出一副慢走不送的模样。“你在这里住?”
严筱茜说这句话的时候全身已经有些哆嗦。谷菱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大反应,为什么自己就能在这里屋住了。“是啊,我自从到睿王府后,就一直住在这里。如果你喜欢,你也可以搬来,我换个地方就是。”
谷菱原本是无心的一句话,听在严筱茜耳朵里就变样了。意会成谷菱是在笑话她。“你真不要脸,还没有拜堂完婚就爬上霖哥哥的床,你一定是靠着些狐媚子的手段迷惑了霖哥哥,你这个贱女人,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严筱茜气的全身在发抖。她这么一说,谷菱明白她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如此生气。原来是她以为自己和杜致霖上床了。当然,谷菱非常能理解她的心情,自己的心上人如果和其它女人上床,自己的反应可能比严筱茜还要强烈。谷菱并不打算解释什么,冲着严筱茜呵呵一乐。“严小姐,霖不在,如果你没有什么其它事,请改日再来。或者你问问府里其它人。在严筱茜看到,谷菱的反应是在对她嘲笑,是在炫耀。严筱茜何时受这过种屈辱,咬碎银牙,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严筱茜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爆发,一边哭着,一边哀求谷菱道:“霖哥哥是我的,我不能没能有他。我求求你把霖哥哥还给我,你要什么都行,我给你钱,给你珠宝。”
严筱茜一边说着,一边把头上的珠钗、发簪、耳坠、脖子里的项链,还有手上的玉镯一一摘下,堆到谷菱面前。“如果这些不够的话,你给我说个数,我回家去取。只要你离开霖哥哥,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求求你,求求你。”
如果严筱茜大吵大闹一声,谷菱倒也会应对自如。但现在,又是哭,又中哀求,反倒是让谷菱心里生出几份不忍。爱情这种东西没有对错,爱就是爱了,要么相互深爱,要么带来伤害。“严小姐,你别这样子。爱不是用钱可以买来的,你爱着霖,如果有一天他也爱上我,我绝对不会多说一个字,就转身离开。但,现在不行。无论你出多什么钱,也买不走我的爱。爱就是爱了,我也象你一样无法控制自己心的沉沦。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谷菱很是同情的望着哭的扑倒在桌子上的严筱茜。“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样才能离开霖哥哥,把他还给我。”
严筱茜抬起头,泪眼朦胧,不死心的问道。“如果有一天,他不爱我了,爱上其它女人,不用你赶,不用你求,我自然就离开,会永远消失在他面前。”
“不行,你们现在都住在一起了,如果你怀了霖哥哥的孩子,就算霖哥哥不爱你了,你为了孩子也不会离开。不行,我不能等,趁你现在还没有怀孕,现在就走。”
严筱茜象发疯了一样,扑向谷菱,双手用力摇着谷菱的肩头。谷菱没有反抗,她能多少体会到严筱茜的痛苦,可是,她不能让,爱真的不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