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衣魔女身体斜斜的从七把剑锋中闪过,转过身来。“林旭东”闻家驰看到毒衣魔女的正面竟然是林旭东。林旭东男扮女装,要多搞笑就有多搞笑,原本是阳刚气十足的男儿,给过谷菱的“妙手”,变成了不男不女萌萌哒异类。闻家驰与林旭东打交道多年,两个人还曾在一起比过武。谷菱的化妆术也实在不怎么样,闻家驰一眼就认出是谁。这也不能怪谷菱,杜致霖说的是要求背面象毒衣魔女,正面不做具体要求,由谷菱看着办。林旭东在床上养了一个多月的伤,全身上下快要发霉了。江小呈的医术也不是吹的,确实不错,比预计的恢复的快地多。林旭东非要抢假扮毒衣魔女的差使,杜致霖见恢复地没有大碍也就同意了。偏偏谷菱抢着给林旭东化妆,对谷菱的话,杜致霖一向是言听计从,错了也是对的。林旭东只能默默的,不情愿的同意了。“正是林某,闻兄带这些人跑到清修之地,来造煞孽,不怕佛祖怪罪于你?”
闻家驰稳了稳心神,冲林旭东一抱拳,嘿嘿一笑,说:“兄弟,你误会了。哥哥这正奉命缉拿一名刺客,误把兄弟你错当成刺客,实在抱歉。只是兄弟这身打扮,实在是不能不让我误会……”“我也是做差使,奉了睿王爷之命前来捉拿给丹妃娘娘下毒的毒衣女魔头的幕后黑手。我家王爷说,只要我假扮毒衣女魔头,想杀她灭口的人就是幕后黑手。今个儿赶巧了,我相信闻兄绝不会与毒害丹妃娘娘的事有关联。”
闻家驰脸色变了变,又面带笑意说:“我这正追赶王府一个贱奴,这贱奴偷了王爷书屋里的值钱物件,听说是藏到禅音寺来,与兄弟产生误会了,实在对不起。你继续捉给丹妃娘娘的下毒之人,我带着人也继续捉那贱奴,告辞!”
闻家驰冲林旭东双手抱拳,带着手下人等离开。林旭家见他们走远了,将头上的珠钗、头巾等扯下来,扔在一边。又从胸前拿出两个白面馒头,用力咬了一口,甩开腮帮子和馒头较上劲了。“旭东做的好。你在床上躺了一个月功夫非但没有减弱,反而见长,太厉害。幸亏我们是自家人,如果你与我们是敌人,我想想脊背都发凉。”
杜致枫几乎是从屋里的屏风后面跳出来的,蹦到林旭东面前。一起从屏风后面出来的还有杜致霖和易征。“谢谢简王爷夸奖,有你这样的主子和朋友,我也是上辈子倒了大霉。”
林旭东不善言词,跟杜致枫混在一起久了,应对杜致枫的调侃反应灵敏。“主子,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么轻易放闻家驰他们离开,为什么不抓住他们,审个清楚?”
林旭东问杜致霖。“我们这次设局引杜致浩上钩的主要目的是想证实一件事情,杜致浩是否是毒害我母妃的幕后操纵者。目的既然已经达到,也就罢手。现在还不是一追到底的时候。我将毒衣女魔在禅音寺的消息透露给杜致浩,如果确实是他所为,见毒衣女魔未死,肯定会派人前来灭口。若此事与他无关,他也不会无顾惹事上身。假设我们现在将闻家驰捉了,去圣前揭穿杜致浩,父皇肯定不会相信。就象刚才闻家驰所说,他也会一口咬定来寺里办其它事。父皇反倒觉得是我多事。待找个合适的时机,适当把此透露给父皇,他心里就会对杜致浩起疑。”
“还是主子深谋远虑,不象某些人每天只知道拿我寻开心。”
林旭东冲杜致枫嘟囊了一句。“哥,毒衣女魔受伤太重,经脉尽断,不知道小呈子能把她救活吗?”
杜致枫脸上露出忧郁之色。“如果小呈子救不活她,这世上能救活她的人也不多了。杜致浩下手太狠,知道我们已经查到毒衣女魔的身上,就想杀她灭口。杜致浩千算万算,算漏了一件事。”
“什么事?”
杜致枫和林旭东几乎同时开口问。“杜致浩只知道毒衣女魔没有死,却不知道身负重伤,与死也没有多大差别。还是由师弟先全力救治,不是说还有一成的希望能救活他嘛。倘若她能被救活,将来对我们会有大的用处。你们先回王府,看看毒衣女魔的情形如何,我向禅音寺的了悟方丈讨杯茶。”
杜致霖打发走了林旭东和杜致枫,并没有直接去禅房找了悟大和尚。走到窗边,推开窗户,负手而立,久久凝视着窗外。已是日落时分,一轮红日西坠,傍晚的彩霞映红了半边天的云彩。落日彩霞的霞光又为不远处的山林蒙上一层淡淡的昏黄的金光,那么温柔,那么让人心里柔软。自从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是苏信儿后,他对丹妃的母子感情并未减少半分,反而是有增无减。他感念母妃对他的养育之恩。可是,他隐隐约约觉察出事情并非象母妃说的那样简单。若是仅仅因为自己的生母信妃过世,将自己交给姨母丹妃抚养,这本是人之常情。但父皇在宫里下令,所有人不得提及与信妃有关的事情,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百笑川对自己生母苏信儿绝不是母妃口中简单的邻居。父皇又承认与百笑川是旧识。这一切看似没有联系的事情,仿佛又被什么联系在一起。杜致霖苦思不得其解。难道自己的生母真的是生病而亡?他派去宫中打探消息的人,竟没有打探到关于他生母的任何消息。仿佛与他生母有关的所有人、物、事,被凭空灭摸掉,这太不符合常理。皇宫之中每年都有妃嫔因病,或其它原因早逝,没有听说过会摸掉已逝妃嫔的痕迹。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他知道母妃是不会告诉自己的,他也不会再主动去,增加母妃的心理负担。杜致霖一个人在房中待到暮色已晚,一站立在窗户望着远处的景色,直到有个小沙弥来叫他用餐,才去了悟主持的禅房。禅音寺是座千年古刹,了悟主持自幼在此出家,年轻时曾游历中原各国,也曾去过西域大漠。削廋的脸颊,炯炯有神的双目,一部银白的须然,全身上下透着一种智者的超脱和淡然。“大师,许久未见,一向可好?”
杜致霖双手合实,向了悟主持问候。“阿米佗佛,老衲这向有礼了。”
了悟主持口诵佛号,和杜致霖回礼。两个人在桌子旁边面对面坐下,桌上早就摆好了素斋素饭。按规矩,这里的和尚晚上是不吃饭的,因为杜致霖的缘故,老主持特意让厨房准备了三个素菜,一个素鸡,一盘炒干笋,一盘咸菜条,还有一盆白米粥。老主持仅喝了半碗粥,杜致霖也只是了了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不再继续吃下去。“王爷有心事?”
老主持开口问道。“这几日一直有几件事困扰着我,我发现我的母妃和父皇有个巨大的秘密瞒着我,我想尽办法都无从得到原因,秘密是事关我的生母。”
“王爷,老衲冒昧的问个问题。”
“大师请讲。”
“王爷的母亲是丹妃娘娘,娘娘可对王爷有母子之情?”
“我也是近几日才知道母妃并非我的生母,而是我的姨妈。自小母妃待我如己出,把全部的心血都倾注在我和我弟弟身上。我们之间何止是有母子情,这母子情堪比海深。”
“既然如此,王爷也可放下心结。母亲爱自己的孩子,如果对孩子有什么保留自然是为了孩子考虑,为了孩子好。丹妃娘娘不说,王爷又何苦想知道。至于皇上,王爷的父皇,自古帝王多善变,一切自在你心,更没有必要在自己心中种下执念。”
“阿迷佗佛。”
说完这段话了悟主持再次口诵佛号。“感谢大师开解,我明白了。王府还有众多事务,天色已晚,也就不再讨扰大师了。”
杜致霖起身告辞离开,了悟主持一直送到寺庙大门口。睿王府的一个偏僻院落的小床上,躺着一个面如黄裱纸的人,是个女人。年纪不大,也就二十七八风的模样。直挺挺躺在那里,象具尸体。他就是被睿王府的侍卫救下的毒衣女魔廖依依。房间的桌子上摆满的瓶瓶罐罐,有瓷瓶的,有小竹筒,还小木瓶,这些可都是杜小呈的宝贝。师兄要求尽全力救活这个女人,杜小呈就必须得想尽一切办法让她活过来。经过杜小呈的医治,廖依依想死已经不可能了,但想活也是很难。她经脉全断,手脚更是被人挑断筋,死不了也会是个活死人,不能言,不能语,没有感官知觉。杜致霖从禅音寺回到府中直接来到廖依依这里。“师兄”见是二师兄来了,江小呈站了起来。“她情况怎么样?”
“命是保住了,能不能醒过来,要看她的造化和求生的意志力。”